文青山正欲上前同卓玛上师打招呼.却被董教授一把拉住.董教授将食指放在嘴边.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先不要打扰卓玛上师.
我们几个只得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卓玛上师才终于打坐完毕.他缓缓转过身來.我一瞧他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他的脸瘦得已经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再加上呈紫铜色的皮肤.要不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整个模样看起來简直和一具木乃伊沒啥区别.
文青山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而董教授见到卓玛上师这副模样.却丝毫也不感到意外.由此看來.这位苯教上师早在十几年前.便已是这幅模样了.
我和文青山还愣着.董教授与巴桑忽然跨上前一步.双腿一弯.居然跪倒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给卓玛上师磕了一个响头.
我和文青山沒敢多问为啥要行如此大礼.正所谓入乡随俗.我俩只得有样学样.也赶忙跪在地上.给卓玛上师磕了一个响头.
卓玛上师用那双犀利的眼神扫了我们一眼.似乎认出了董教授.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并用藏语说了一句什么.
巴桑扭头对大家说：“卓玛上师请大家坐下.”
我们几个就地盘腿坐了下來.卓玛上师又说了几句藏语.恰好董教授听明白了.他看了一眼文青山.低声说：“卓玛上师问我们是为何事而來.”
文青山一听.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那个装着人皮地图的木匣子.打开木匣.将那张人皮地图取了出來.递到卓玛上师面前.轻声说道：“我们來此.是想请卓玛上师看看这个.”
巴桑瞧见文青山手里的人皮地图.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他并沒有多说什么.用藏语照实将文青山的话向卓玛上师作了一番翻译.卓玛上师听了.从文青山手里接过人皮地图.捧在手中.先是看了看那幅图.接着又将其翻到背面.仔细地查看起那上面的文字來.
一开始.卓玛上师表情还显得颇为平静.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显露出了一时惊讶的神色.而当他把整段文字看完.已是满脸的震惊.他两眼紧盯着手里人皮地图.嘴巴微张.半晌都沒有说一句话.
看來卓玛上师已经弄明白了人皮地图上那段文字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却半晌也不说话.文青山不免有些着急.他低声对巴桑说道：“巴桑兄弟.你帮我问问卓玛上师.这幅地图究竟有啥说道.”
然而这回巴桑并未立刻问卓玛上师.而是转头看了文青山一眼.低声问道：“你们这次來找卓玛上师.难道就是为了这幅人皮地图.”
事到如今.是沒法再向巴桑隐瞒了.文青山只得点了点头.坦言道：“沒错.这幅人皮地图是我在不久前偶然间得到的.上面的文字是早已失传的古象雄文.为了搞清楚这些文字的含义.所以我们才來向卓玛上师求教.”
“古象雄文”巴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想必他是知道古象雄文意味着什么.他沒再多问什么.转头对卓玛上师说了几句藏语.然而卓玛上师的注意力似乎已经完全被地图背面那段文字给吸引去了.并未搭理巴桑.甚至连头也未抬一下.
过了许久.卓玛上师才缓缓抬起头來.透过石屋那扇唯一的窗户口望向远方.嘴唇蠕动了几下.吐出了几个字：沙姆巴拉.
让我沒有想到的是.听到这几个字.文青山竟一下子站起身來.惊道：“什么.沙姆巴拉.”
我沒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抬起头來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的神色.这不禁让我感到有些纳闷.他又听不懂藏语.怎么听到这几个字.却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呢.我再看了看董教授和巴桑.他二人也是一脸的震惊.
见此情形.我赶忙开口问道：“沙姆巴拉是啥意思.”
文青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沙姆巴拉洞穴.传说中位于雪域高原的圣地.亦是世上每一位探宝人都梦寐以求找到的地方.”话说到这.文青山又立刻转头对巴桑说：“巴桑兄弟.你赶快问问卓玛上师.这幅可否就是通往沙姆巴拉的地图.对了.还有地图后面的文字.也一并问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巴桑似乎也很想弄明白.赶忙用藏语与卓玛上师交谈了起來.卓玛上师对巴桑说了很长一串.待他讲完.文青山便迫不及待地问：“巴桑兄弟.卓玛上师怎么说.”
巴桑告诉我们.卓玛上师认为.这张人皮地图就是指引前往沙姆巴拉的地图.不过这幅地图并不完整.应该还有另外一半.至于地图后面那段文字.则是一首关于沙姆巴拉的古老诗歌.当中提到了进入沙姆巴拉的时机.根据记载.进入沙姆巴拉的入口终年被掩藏在积雪之下.因此即便知道了沙姆巴拉的大致地理位置.要想在荒无人迹的雪域高原找到其入口.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而诗歌中则有提到.当天空出现三个太阳的时候.雪山将会射出圣洁的佛光.佛光将会指引虔诚的信徒.进入神圣的沙姆巴拉圣地.
听了巴桑所说.文青山显得有些激动.他立刻掏出笔和一个小本子.很认真地将巴桑所说的都记了下來.
文青山很少喜怒形于色.而他现在所显露出的激动神情.我似乎也只有在当初发掘闯王宝藏的时候才见到过.我不禁暗忖道：“难不成这传说中的沙姆巴拉洞穴能够与闯王宝藏相媲美.”
尽管心里很是好奇.不过见他们几个还在向卓玛上师讨教关于沙姆巴拉的问題.我沒敢打扰.心里寻思着等下去之后.我一定得问个明白.
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话題扯到了最近发生的怪物袭击畜群的事件上.卓玛上师对这怪物的兴趣似乎更强于传说中的沙姆巴拉洞穴.得知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他立刻追问我们是什么看法.文青山向卓玛上师说了我们的分析.认为袭击畜群的并非被邪灵附体的行尸.而是雪怪.
巴桑并不知道用藏语怎么翻译“雪怪”这个词.文青山正想着该如何向巴桑描述这种半人半猿的怪物.董教授在一旁提示了一句：雪怪又被喜马拉雅山脉附近部落的人称为“夜帝”.谁知卓玛上师听到“夜帝”二字.似乎明白了我们所说的是什么.立刻又说了一大串的藏语.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但仅听发音.便听他数度提到了“夜帝”一词.待他讲完.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巴桑.而巴桑的脸上则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愣了一会儿.才对大家说道：“卓玛上师说.其实夜帝就是赤水湖中的邪灵.”
“什么.”大家都吃了一惊.董教授忙追问：“这话怎么说.”
巴桑回答道：“因为那位土司王子正是遭遇了夜帝的袭击才会落水而死.在刚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他的脖子有一个大洞.几乎完全被咬穿了.当时人们都以为他是遭到了雪豹的攻击.直到后來那位苯教长老到來之后.才告诉本地的喇嘛长老.袭击土司王子的是來自于地狱的魔怪夜帝.”
听巴桑说到这.文青山皱着眉头说：“既然那位苯教长老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告知当地人夜帝的存在.为何就连强巴大叔都沒有听说过夜帝呢.”
巴桑接着解释：“因为那位苯教长老一再叮嘱.不能将有关夜帝之事流传出去.否则将会带來灭顶之灾.所以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照这么说.那位土司王子之所以会发生尸变.其实并不是被什么赤水湖中的邪灵附体.而是因为遭到了雪怪的撕咬所致.”
“可遭到雪怪的撕咬又怎么会发生尸变呢.”我话刚说到这.忽然脑子一激灵：“等等.难不成夜帝的牙齿当中含有尸毒”
文青山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來看.雪怪以动物的体血为食.而且极有可能來自于地下阴寒之地.搞不好真是一种类似于僵尸的邪怪.”
董教授脸色微微一变.吃惊地说：“如果当真如此.那事情可就严重了.一旦雪怪袭击了人……”
未等他把话说完.文青山打断了他：“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雪怪.以免事情朝着我们难以控制的局面发展.”
“可这雪怪能一晚上弄死好几头牦牛.咱就算找到了它的踪影.恐怕也不好对付吧.”我不无担心地说道.
文青山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巴桑说：“巴桑兄弟.你再问问卓玛上师.当初那位苯教长老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能使雪怪从此在这一带销声匿迹了两百年.”
巴桑意识到事态严重.忙用藏语向卓玛上师请教.二人交谈了一番之后.巴桑告诉了我们一个关于多玛寺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