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帮他们做针灸.用针灸刺他们的曲池、合谷、血海、三阴交几个穴位.能够缓解他们的痛苦.”文青山说着.转头问我:“你俩蚯蚓挖好了吗.”
我将木盆端到他面前:“你看这够不够.”
文青山朝着木盆里瞧了一眼.说:“差不多了.你俩去找个碗.把这些蚯蚓全都捣烂.待会有用.”
“都捣烂.”
“嗯.捣成肉泥.记得捣之前先清洗一下.把蚯蚓身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因为待会儿是要给他们服用的.”
“啥这……这玩意给他们吃”我和贱贱都吃了一惊.
“沒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蚯蚓又名地龙.主治蛇瘕、三虫伏尸、鬼疰蛊毒等病症.是一味很好的中药.快去吧.”
我俩只得硬着头皮去捣鼓这些刚挖出來的蚯蚓.
虽说将身体柔软的蚯蚓捣成肉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看着一条条鲜活的蚯蚓被我俩砸得血肉模糊.并且一股子淡淡的土腥味随之散发出來.不由让人觉得一阵恶心.我俩尽量屏住呼吸.忙活了好一阵.总算将蚯蚓都捣成了肉泥.
望着那一大碗血肉模糊的蚯蚓泥.我不禁有些纳闷:“这蚯蚓的血怎么会是红色的呢.”
贱贱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和我的血不也是红的吗.”
“可你见过还有其他血液呈红色的昆虫吗.”我反问道.
“当然见过啊.”
“什么.”
贱贱脱口而出:“蚊子.”
“我靠.那是因为蚊子叮了人.肚子里全是人血才会呈现红色的好不好.你见过沒叮人的蚊子血是红色的吗.”
文青山听到我俩的谈话.转过头來笑了笑.说:“蚯蚓的确是一种十分特别的物种.它的血液独一无二.拥有与人类血液中的红细胞十分相似的血红蛋白.据说现在国外已经有科学家用蚯蚓的血合成了人工血液.”
“啥.用蚯蚓的血合成人血.”
文青山点了点头.又说:“而且根据史料记载.在西南山区.生存着一种体长接近一米.有成人手腕粗细的巨型蚯蚓.这种巨型蚯蚓又被当地人称作地精.据说地精之血能够治疗各种毒症.甚至就连最为厉害的金蚕蛊毒.也能够化解.”
“一米长的巨型蚯蚓.那不跟一条蛇一样”贱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的确如此.不过.我倒也沒有亲眼见到过.”
我们正说着.白三元领着几个村民扛着文青山要的东西回來了.
文青山立刻吩咐:“赶紧生火.先将酒煮开.再拿几十个碗过來.待会好盛药.对了.这些大蒜也得全都捣成蒜泥.”
大家赶紧分头忙活了起來.捣蒜泥的活儿又落到了我和贱贱头上.
蒜泥捣好之后.文青山将少量雄黄粉和蒜泥以及那一碗蚯蚓肉泥混在一块搅拌了一通.然后让我和贱贱一块帮忙.揉捏成了一颗颗直径一公分左右的丹丸.这时正好酒也煮得差不多了.他让我们给每一位中了蛊毒的患者手里分发两颗丹丸和一碗热酒.然后起身大声说道:“你们将丹丸就着烈酒服下.不出半个小时.蛊虫应该就会被从你们体内逼出來.”
虽然我不知道混合了蚯蚓、大蒜以及雄黄粉的丹丸就着一大碗烈酒服下去究竟会是什么味道.但可以想见.那一定不会是什么美味.
不过这会儿.中了蛊毒的村民们可管不了那玩意味道如何.他们都依照文青山的吩咐.将丹丸吞服了下去.并将碗中的烈酒也一饮而尽.
过了约摸二十分钟之后.大家都开始呕吐了起來.一个个的表情比之前还要更为痛苦.见此情形.祺二爷有些忐忑地问文青山:“文教授.您这方法到底有沒有用啊.”
文青山笑着说:“现在不是正在发挥作用吗.”
很快.周围弥漫起一股呕吐物散发出來的刺鼻腥臭味.我赶紧捏住鼻子.屏住了呼吸.
“你们过來看看.”文青山领着我们走到一滩黑红色的呕吐物前.从一旁拣來一根木棍.竟在那滩呕吐物中拨弄了起來.
我站在旁边看着.只觉胃里一阵翻滚.要是再看下去.恐怕我也得跟着呕出來.我赶忙偏过头去.将目光转向了远方.
黄一仙也有些受不了了.他开口问道:“文老板.你这是在干嘛呢.”
文青山说:“在找引起他们病症的罪魁祸首.”他话说完沒一会儿.忽然大声喊道:“找到了.你们看.”我下意识地低头一瞧.只见他用木棍从一摊呕吐物中挑起了一条大约一寸來长.通体乌黑.像是蚂蝗一样的东西.
“这莫非就是蛊虫.”黄一仙微微一怔.
文青山点了点头.道:“沒错.这是蚂蝗蛊.人喝了含有蛊卵的水之后.蛊卵便会在人体内孵化出來.并依附在人的肠道之中.吸取人的血液.”
“这不就跟蚂蝗一样吗.”
“它就是用蚂蝗养出來的蛊.不过它与蚂蝗不同的是.它含有剧毒.能要人性命.”
听了文青山的一番话.大家都震惊不已.
片刻过后.众村民都吐得七七八八了.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面色依然苍白.不过倒是沒见谁再捂着肚子或是脑袋叫唤了.
文青山说:“大家身上的蛊毒应该都已经解除了.先回家休息吧.晚上用红糖熬点姜汤喝.另外.这几天大家注意不要喝生水.”
众村民站起身來.谢过了我们.便相互搀扶着.各自回家去了.祺二爷尚未完全缓过神來.他怔怔地问文青山:“他们身上的蛊毒真的已经祛除了吗.”
文青山说:“蛊虫已经被呕了出來.应该沒事了.”
“那这些蛊虫会不会在地里生存繁殖呢.”望着遍地的呕吐物.祺二爷显得心有余悸.
文青山笑着说:“祺二爷不必担心.这些玩意早已被杀死了.刚才我用的三味药中.雄黄粉能够杀灭蛊虫.《神农本草经》记载.雄黄‘善能杀百毒、辟百邪、制蛊毒.人佩之.入山林而虎狼伏.入川水而百毒避.’所以养蛊之人.断然不敢饮雄黄酒.”
祺二爷听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黄一仙朝着祺二爷拱手道:“祺二爷.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日我们再來找您.告辞.”
我们几个转身正欲离去.祺二爷却喊住了我们:“等等.今天多亏了几位.不如去我家吃顿便饭吧.”
文青山正巴幸不得.立刻说:“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跟随祺二爷去了他家.趁着他老伴和儿媳做饭的工夫.我们与祺二爷坐在院子里闲扯了起來.
祺二爷不解地问文青山:“文教授.他们究竟是咋中的蛊.”
文青山皱着眉头说:“想必是有人将蛊卵下在了水里.而大家又恰好都喝了被下了蛊的水.”
祺二爷脸色一变:“该不会是村里的水井被下蛊了吧.”
文青山摆了摆手.说:“应该不会.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蛊毒发作.这便说明.他们应该也是在同一时间中的蛊.那么多人不可能恰好都在同一时间喝了井水.”
“祺二爷.最近村里有沒有谁家办啥酒席.”黄一仙问.
“办酒席.”祺二爷思索了一阵.“最近沒谁家办酒席啊.”他话刚说到这.忽然又想了起來:“对了.昨天晚上黄道长帮白小武做法事.村里人倒是都來了.但也沒吃饭啊.也就是磕个瓜子喝个茶而已.”
“喝茶.”文青山微微一怔.
“文老板.莫非你认为那茶水有问題.”
文青山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我在一旁不解地说:“可是昨天晚上祺二爷和三元哥应该也都在场吧.要是茶水有问題.他俩怎么沒事呢.”
祺二爷轻咳了几声.说:“我只喝白开水.喝不惯茶味.所以.昨晚上我一口茶沒喝.”
“这就对了.一定是茶水出了问題.有人在茶里面下了蛊.”文青山很是肯定地说.
祺二爷立刻转头对一旁的白三元说:“三元.你去把我那本记事本拿过來.我看看昨天是安排谁负责茶水的.”
白三元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拿着一本皱皱巴巴的小学作业本走了出來.
祺二爷将手指在嘴唇上沾了一点口水.翻看那本作业本看了看.猛然抬起头來.盯着白三元.惊讶地说:“怎么会是你媳妇.”
白三元一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转头冲着厨房喊道:“秀英.你出來一下.我有事问你.”
三元媳妇很快从厨房里走了出來.满手油渍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说道:“有啥事快说.我正在炒菜呢.”
白三元开门见山地问:“昨天晚上是你负责茶水的.”
“是啊.咋了.”
“那你往茶水里加什么了.”白三元大声质问道.
三元媳妇瞪了他一眼:“你嚷啥嚷啊.茶水里当然是加茶叶了.还能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