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章：当年真相(3346字)
五年前。
刺眼的阳光被一片灰云遮掩住，诺梵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禾，眸里满是狠决的杀意，他冷冷看着颜寒黯。
此时，两方人马对峙着，战争一触即发。
久儿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被风淹没，旖纤也不敢相信，因为她一时心软，害死了小禾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彻底崩溃了，只觉天昏地暗。
清扬亲眼目睹小禾的死，一怒之下，现场变成三方对峙的局面。
而这时，苏魂从聂笙的队伍里挤了出来，朝着诺梵嚷道“别乱动，也许，还有救…”
闻言，诺梵眸光一亮，对着聂笙等人抛下一句话便带着小禾跟苏魂离开。
聂笙会意，对着颜寒黯道“黯王，现在还想硬碰硬吗？你确定能赢得了我的军队？瑞晟经历这个重大的变故，需要彻底整顿才能继续维持吧！呵，我以瑞晟臣子的身份最后奉劝一句，倘若你想要这个国家，最好的办法是休战”
颜寒黯挑眉，这个老家伙分析得很对，但若是放虎归山，日后会更难对付。
带兵尾随而来的安凉也觉有理，他立在颜寒黯身边，慎重道“请以大局为重，双方兵马旗鼓相当，我们占不了便宜。而且，聂笙远在边境外的兵马一夜间都不见了，不得不防”
再三权衡利弊，最后颜寒黯忿忿的转身“立即滚出瑞晟，这里不再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安凉和卢挚尾随着他下城楼，确实现在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
比如颜天祥的事，比如继承皇位以及整顿朝纲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当务之急的事，容不得有误。再说，给颜诺梵的重创也足够大了，失去池小禾，颜寒黯知道是一种怎样的痛。
清舞在看到清扬出现的时候有些心虚，她命桩儿带着玄锐，几人悄悄离开这里。而在此之前，清舞更是让人把玄锐的三个妾捉了起来，她不喜欢别人怀有玄锐的子嗣，所以残忍的让那几个未出生的孩子夭折掉。若不是颜寒黯想利用她们要挟其父，她考虑一不做二不休。
清扬也下令退兵，这时候他最在乎的是小禾能否有一线生机，至于赫连承的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他没兴趣深究。
诺梵抱着小禾离开了城楼，苏魂指着一辆马车道“来不及了，小禾撑不了，就在马车上吧”
“你想做什么？”诺梵放下气息薄弱得可怜的女子，迫切的问
苏魂脸色凝重，深吸气，平静的说“小禾是救不回来了，她已到极限…”
听到这话，诺梵神色一凛，咆哮“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她”
“抱歉，这点我无能为力！但，有一个人你能救他”苏魂直盯着小禾的肚子
“你是说孩子？他才七个多月”诺梵沉默了下，又道“还能救？”
苏魂点点头，他不得不佩服小禾，明明灵魂已不在，却还留着最后一口气，以至于给了孩子一条生机“不过，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刻”
“什么意思？”
“现下顺产是不可能了，毕竟小禾已经…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开膛破肚”
关于剖腹生产，在古代是闻所未闻的事，然而非常时期，苏魂只能用非常手段，而他也不确定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得通，他们都别无选择。
“不行！”听到那个字眼，诺梵坚决反对，他怎么忍心小禾再受这种痛苦
“别再迟疑了，再迟孩子也保不住！反正小禾已经死了，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就当圆她一个梦，快作决定吧，你别辜负了小禾拼尽最后一口气为你着想的心意啊…”
诺梵沉默不语，看着毫无血气脸色苍白的小禾，最终沉痛的放手“交给你了”
话毕，他转身，下了马车，实在无法看着苏魂替小禾开膛破肚。
于此时，清扬赶来，当场就给了诺梵一拳“你害死了她…”
诺梵心如刀割，也无比悔恨，所以被打仍是无动于衷。
见他没有反应，清扬更加恼怒“为什么不说话？你算什么男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我打死你算了！”
诺梵此刻所有的思想随着小禾的死而涣散，眸里一片死寂，任由清扬拳打脚踢，直至一声婴儿的啼哭，瞬间让在场的人震惊。
苏魂满头大汗，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手中抱着一个婴儿直奔诺梵面前“是个女孩，她是你和小禾的女儿…”
诺梵的目光垂落在苏魂手中那个皮肤又红又皱又丑的小婴儿，她看起来特别虚弱，但一双眼睛尤其明亮，仿佛沉睡已久而苏醒的精灵。
“我们的女儿…”诺梵怔怔的，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渗落
“不错，她是小禾拼死保护下来的，是她生命的延续，你必须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因为早产也因为长期在母体里受毒素影响，她不可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所以更需要你付出心血去守护”
听了苏魂这番话，诺梵适才涌起一丁点活下去的动力，他颤抖的接过女儿，小心的护在怀中“小禾，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女儿，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骨肉…”
久儿捂着嘴巴已泣不成声，池小东安抚着她，声音哽咽“小禾有后了…”
“呜呜，我也会照顾好小禾姐姐的孩子…”久儿哭喊着
一旁的清扬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但已经没有刚才的冲动了。看一眼诺梵和孩子，又看一眼那辆马车，最后毅然离开。
“主上，我们也得离开了…”阿晋忍不住上前打断他们
诺梵抱着女儿，漠然上了马车。马车里满是腥血，小禾面色苍白如纸，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
“小禾，你看看我们女儿，我给她取名颜暖心，小名小暖。小暖，她是你娘，你要记住，你娘是世上最爱你的人…”
怀中的小暖静默不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仿佛带着魔力，能穿透人的灵魂，也让诺梵安心。
回到北部之后，诺梵将小禾火葬，那场火烧了多久，他就抱着小暖站了多久，爱有多深，痛就多有刻骨。
小禾不在的每一天，于诺梵而言都是种煎熬，他只能拼命做事，没日没夜的忙到不可开交，但不管多忙，他都亲自带着小暖。
小暖是个特别的孩子，从来不哭不闹，很安静。她也是不幸的孩子，打小就得了怪病，要么不睡，要么一睡就睡上几天，据说是因为在母亲遭受毒素影响的缘故，后来在苏魂的医治下，情况有好转，却无法根治。
因为身子虚弱，所以小暖长得很慢，五岁了还跟两岁的孩子一样，不太会说话，也没有寻常孩子聪明，但绝对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
而不久后，经过大家的努力，北宸王朝诞生了。当中不少是从瑞晟跟来的，也招览了民间的能人异士，几年光景便有了堪比先皇颜礴宸在世时的辉煌。但，诺梵的后宫却一直缺稀着，除了聂思兰之外，再无别人。
话说聂思兰，当她的脚医好之后，她主动向诺梵承诺会将小暖视如己出，而且小暖也需要娘亲。所以诺梵就应允了她，只不过事先也挑明了彼此只能当挂名的夫妻，即可堵住众臣的嘴，也避免日后思兰后悔。
这个条件聂思兰接受了，她的想法和诺梵并不同，她坚信只要小禾不在，诺梵迟早会接受她，而这一等就是五年。
*——*
五年的故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诺梵选择重点，至于他所承受的煎熬，他并不想小禾知道。
听到这里，小禾不再淡定了，她的手冰冷而颤抖，杏眼圆睁的直视着诺梵“你，你说，小暖是我们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
“嗯，小暖是我们的女儿。我庆幸她活下来了，好几次她险些夭折都从鬼门关回来，苏魂说等小暖五岁以后就不会了。我们的小暖，虽然到了四岁才会说话，虽然不像平常的孩子一样活泼好动，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一直抱着一个希望，你会回来，我要给你一个健康的女儿…”
小禾投入诺梵怀中，激动得浑身颤抖“谢谢你，梵。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没想到小暖居然是我的女儿，难怪第一次见她就有种莫名的喜爱，原来她是我的女儿…”
诺梵欣慰而宠溺的抚摸着她的青丝“所以，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也没有破坏我的家庭，小暖需要你，我更需要你”
小禾仰起梨花带雨的脸，然后吻上他的唇“我爱你，梵…”
诺梵一怔，眸光柔得可以捏出水来，回亲了她一下“以后，我们要努力生很多孩子…”
小禾随即又红了脸，迫不及待的说“我找小暖去”
诺梵拉住她的手“慢着，先给你上药”
上药？小禾疑惑了下，只见他从衣裳里拿出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自己手上，原来他一直记得她的手冻伤了，心又是一暖。
暖心，小禾忽然知道为何他会给女儿取了这么个温暖的名字，因为爱能温暖人心。
“我已经教训那些欺负你的人了”冷不丁的，诺梵冒出这句话
“其实，他们也没错，上次我确实没能完成任务…”
“我不允许军营里出现以强欺弱以多欺少的事，他们必须受罚”
小禾温和一笑，这就是她的诺梵，果断，睿智，不管做什么，都能让人信服，让她引以为傲的男人。
抹上药之后，手心一阵清凉，诺梵抱着她下床，径直往外走。
“放我下来，别人看见了不好”
“你确定你能走路？”
暧昧的话让小禾脸颊发烫，之前剧烈的运动，双腿间到现在都还伴着疼痛，她把头埋入男人颈间“走吧，我想我的小暖宝贝了…”
诺梵满意的扬唇，她是他的女人，不需要躲躲藏藏，他会为她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