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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钟红英还是张二妞，赵启亮和她们都不熟，自然不方便发表意见，就安慰拍了拍罗晓琼：“放心吧，你哥现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是留部队还是到期退伍，都不会差。”
“切！”罗晓琼就不悦白他一眼，“能不能别和我说这种安慰人官话套话？我是要听这个吗？你虚不虚”
“你呀……”赵启亮苦笑，“要不你让我说什么？感情事儿我自己都处理不好，又哪能给别人掺合意见？”
“不是让你掺合……”罗晓琼认真看着他，“我只是希望你和我说话时候，可以像家里人一样随意，你看我，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有什么想法说法会直接告诉你，绝对不会拐弯抹角，你怎么就不能这样呢？”
赵启亮认真反思了一会儿，认真看向罗晓琼：“我也是想什么说什么，我真觉得你哥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吧，都是我错，点走吧，不和你罗嗦了。”罗晓琼边说边加了脚步。
“晓琼……”顿一顿，赵启亮继续道，“你对我，还有喜欢感觉吗？”
“啊？”罗晓琼歪头瞄着他，“你瞎想什么呢？”
“想想我们刚一起时候，想想你给我写信时候，你现心情和那个时候还是一样吗？”赵启亮叹一声，“男高女低，是大家接受惯有模式，现。我们俩正好反过来，就算你不意，别人说点什么，你心里也会不舒服，然后和我相处时候，不自觉火气就大了一些，是这样吧？”
“罗晓琼，你有男朋友了吗？”
“有啊。”
“干什么？”
“当兵。”
“什么职衔？”
“普通士兵，不过是班长。”
“啊？”
“有什么好惊讶？”
“你这么好条件……，好吧好吧。是我俗了。”
……
这段对话刹时浮上了罗晓琼脑海，细想之下，好像就是和副院长助理于晓凡聊过天以后。她对赵启亮态度明显有了些不同。
她对他感觉变了吗？
好像也不是。
以前，她总是用仰视目光看他，只要和他一起，心里就甜要命。现，她虽然不再用仰视目光看他。但是，她觉得他就像家里人一样亲近。
和他分开，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否则，她也不会从初夏那儿得了消息，就飞奔过来找他。难道，他们之间。已经从爱情变成了亲情？她迷茫看着赵启亮，半晌没吱声。
“傻瓜……”赵启亮揉揉她脑袋，“如果真对我没感觉了。也不用愧疚，感情是不能勉强，以前你对我喜欢，只是你少女时期梦，现。你见过世面成熟了，自然会有不同感觉。这很正常。”
“不是这样。”罗晓琼摇头，“我刚才回想发生这些变化根由，大概，我们已经过了热恋阶段，升华成亲人了吧。
赵启亮，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分开，你这辈子必须得娶我，要是你敢说话不算话，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呀……”赵启亮好笑看着她，“是怕我回不来，才故意给我上紧箍咒吧？”
“当然不是……”罗晓琼白他一眼，“懒得和你理论，赶紧走吧。”
她不是懒得和自己理论，是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吧？赵启亮好笑摇摇头，紧走几步追上她，轻笑：“放心吧，我这个人很专一。”
“你意思是说我不专一？”罗晓琼鼓着嘴瞪他，“我什么时候不专一了？”
“你看你又多想了吧，我这是怕你没信心，给你吃定心丸呢。”
“……”罗晓琼无语瞄着他，心里却是漾起丝丝感动，他这是变相告诉她，哪怕她现社会地位比他高，他也不会妄自菲薄，不会因此离开她，他，听她决定！
她写信给他倒追他事儿，她娘知道后，曾担心，她一辈子都要比他矮一截，要陪着小心过日子。说实话，她也有过这样担心。可事实证明，她们都错了。
开始时候，他对她是淡淡。可自从定了亲，他就真是一心一意待她，事事顺着她，根本没丁点儿因为她倒追就不重视她感觉。
反倒是她，对他态度是越来越随意了。或者，和她机遇太好，爬太有一定关系。其实细想之下，她有什么？除了机遇好点，还有什么？
万一哪天院长不用她做助理了，她连个普通护士都不如，人家好歹跟着老师实习过，她呢？她现工作类似于一个保姆，嗯，行政保姆好听点，但本质上，还是保姆……
……
“晓琼？！”看到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罗晓琼,张二妞一脸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你说呢？”罗晓琼冲她眨巴眨巴眼睛，“想你了，不行吗？”
“瞧我这笨脑子……”张二妞用力拍自己脑门，“你哥住院了你过来看他可不是正常嘛，对了，你去看过你哥了吗？”
“还没呢，他不让我知道，我就先来问问你。”护士休息室里有别人，有些话不方便问，罗晓琼便冲张二妞使个眼色，转身往外走。
张二妞一愣，赶紧跟了出去。
“你不是妇产科嘛，怎么来骨伤科了？”罗晓琼疑惑问道。
“王老师家里出了点儿事，暂时不能来上班，我还想跟着她学，她就把我先介绍到于老师这儿学习了，于老师是王老师朋友。”
做了这么长时间行政。罗晓琼当即就明白过来，很多同科医生之间斗很厉害，张二妞要是还想跟着王春丽，就不可能转到别妇科大夫手下。
“老师说了，我多学点有好处。”张二妞不好意思笑，“我太笨了，别老师也不愿意要我，就老师对不嫌弃我。”
“笨鸟先飞，以你努力，总有一天会变成大家都抢护士。”罗晓琼话题便转到罗红旗身上。“我哥这几天怎么样？”
“情绪好像不太好，他想随部队出任务，但是。以他现情况来说，是不太可能，前天，他背着于老师偷偷下地了，被于老师狠狠批了一顿。”
罗晓琼脸色就凝重起来：“我哥不就是扭着脚脖子了吗？听你这说法。我怎么觉得像是g折呢？”
“是扭着脚脖子了，可是，他带伤拉连，要不是送来及时，他那条腿就废了，这是老师说。”张二妞拿手比划比划。“开始时候，肿这么粗呢，整个小腿都肿了。老师说了，幸亏他年轻，身体底子好，要不然，还真就麻烦了。”
罗晓琼叹一声：“唉。我哥就是个倔脾气，他认准事儿。别人根本就给他掰扯不过来，除非他自己想通了，你照顾他，很累吧？”
“不累，他这个人挺为别人着想，你呀，回头劝劝他，不要为了少上厕所就不喝水，人不喝水怎么能行呢？”
罗晓琼就瞪大了眼睛：“他自己都不能上厕所？”
“不是，他自己能上厕所，但是要把他扶到厕所去，他不愿意麻烦我，就总是不喝水，吃饭时候也只喝几小口，我怎么说都不听。”
罗晓琼撇撇嘴：“难得还挺为别人着想。”
“嗯，他真是特别好性格，挺有担当。”
“啊？”罗晓琼就有些愣，这和担当怎么扯上了？
“我奶说过，男人生病时候，能忍住了不麻烦别人，就是有担当男人，遇了事儿，肯定不逃，女人嫁这样男人，享福了！”
这都哪跟哪儿？罗晓琼实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她目就是为了先来探探张二妞口风，就继续问道，“你以后想嫁这样人？”
张二妞有些黑红脸膛就明显涨成了紫红，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点头：“嗯，俺以后就要找个有担当男人。”
罗晓琼一脸坏笑捉弄她：“要不是生病你这不都没法判断是不是有担当？”
张二妞一脸认真：“俺奶说了，和男人一起去菜市场，肯提菜蓝子，有担当。”
“噢噢噢。”罗晓琼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你奶太有生活智慧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你奶。”
“嗯，俺带你去。”张二妞拉着罗晓琼手，一脸开心，“你来我真高兴，前些日子我见着初夏了，今天又见着你了，嘿嘿……”
“改天和初夏一起来找你玩，你休息时候也可以去找我们嘛，走，陪我一起去看看我哥，要是我自己去，他还不定怎么给我摆脸色呢。有你，他不好意思。”
“男人都这样，自家人面前，就不讲究，有外人，就要面子了，俺爹也这样，不过俺爹对俺娘可好了……”张二妞一脸向往状“俺以后能找个俺爹那样男人，就好了，又能干活，又对家里人好，还不揍人。”
前面那些优点倒是正常，后面那条……，罗晓琼讶异看向张二妞：“你们那男人还有好些揍人？”
“可多了，俺村里有一半男人都打老婆，有，可是往死里打。”张二妞就缩了缩脖子，“俺们隔着门有一家，那男经常半夜起来打老婆，打完了就扒光衣服撵院子里去，冬天也那样。”
“他媳妇不知道跑啊？”罗晓琼一脸无语，“这样男人，还和他过什么过？”
“他们都有三个孩子了，要是女人敢走了，男人就把孩子卖了，是男人自己说，他媳妇心疼孩子，哪敢跑？”
“你们村干部就不管这事儿？”
“管啊。可是干部上门时候，他就好话说一堆，保证以后不犯，只要干部一走，他就该怎么着怎么着。干部也不能整天上门盯着。
再说，他爹就是杀人犯来着，干部们也不敢真惹他，怕他和他爹一样，也犯浑，唉。女人嫁到这样人家，日子是真没法儿过。
俺奶说了，俺以后找婆家。她给俺把关，指定不能让俺找个不正经过日子男人，毁了一辈子。”
“你很崇拜你奶奶？”
“俺奶对俺好了……”张二妞不好意思笑，“俺们那都不稀罕女孩儿，俺又吃多。要是搁别人家，早给嫌弃了，俺奶就不嫌弃俺，她说俺能吃是福。
俺们那去选兵时候，俺就没打算去，是俺奶让俺去。说不管能不能选上，去走个过场，没准就碰着好运了呢。结果，俺还真就碰着好运了。
俺们那女孩儿百分之九十不上学，俺奶说女人识字比不识字强，就让俺去了，结果。一下子就显出俺来了，嘿嘿……”
难怪张二妞连角度都分不清楚。竟然也能入选，原来是矮子里拔将军，硬给拔来——医务兵招收，是领导们根据当地医生资源缺乏程度定，目就是这些女兵转业后，可以继续回地方效力。
憋了一上午罗红旗解决完个人问题后，就求赵启亮去问问医生，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天天这么憋着，太遭罪了。
赵启亮就无奈指着他粗壮脚腕子：“能不能出院还用问医生吗？看你这儿不就行了？你回去了，每天来挂吊瓶不是麻烦？班里还能单独给你配一个战士照顾你啊？”
罗红旗脸就苦巴巴皱起来，就是不想他拖了班里后腿，才让他住医院，他这会情形，回去了班长哪会愿意？这么关键时候，他可真是够争气……
赵启亮也不知道劝他什么好，只好沉默着坐那儿。
“你去忙吧，我没事了。”罗红旗下了逐客令。
赵启亮犹豫一下，道：“晓琼一会就过来，我这等她。”
“我不是说不让你告诉她吗？”罗红旗声音陡然提高，“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再有二天，我就离开了……”顿一顿，赵启亮认真看着他，“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亲人身边陪着，会好一些。”
“你为我好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她担心，她要是写信给我爹娘，那我爹娘也要跟着担心，我不是和你说过嘛，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她不会，放心吧。”赵启亮叹一声，“你们兄妹俩，都把对方看得低了一些。这是很多亲人间容易犯错误。
放下一直以来对对方认知，认真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对方并不象自己想像那么笨，我这话说可能不好听，但是，是真心为你们好，如果你相信我，就这样做做试试，结果，肯定会出乎意料。”
罗红旗直直盯着他：“你也对晓琼说过这话？”
“没有。”赵启亮摇头，“我想和她说来着，但是，没说出口。”
“和她说不出口就能和我说出口？你这是怕她呢？”
赵启亮就有些意外看着罗红旗，随之笑起来：“大舅哥，以后谁要是说你直心眼儿，我和他急，你呀，只是懒得多想，其实，只要你肯动脑子，绝对不比任何人笨。”
“你这是夸我？”
“当然。”
房门推开，罗晓琼和张二妞走了进来，先小心瞄了瞄哥哥脸色，罗晓琼才道：“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男人间谈话哪能告诉你。”赵启亮笑着起身，“你们兄妹聊，我去食堂打饭去，大舅哥应该饿了，刚才我听肚子咕咕响了。”
“也帮妞儿打一份。”
“知道。”
“不用不用……”张二妞连连摆手，“我一会自己去食堂吃行了。”
“你照顾了我哥这么长时间，请你吃个食堂太便宜他了。”罗晓琼说着看向自家哥哥，“哥，今天中饭你请，一会记得把饭票还给赵启亮哈。”
“我请就我请。”罗红旗瞄着妹妹，“还没嫁呢，先想着往女婿口袋里搂钱了。你可真出息。”
“哥，我这是给你机会呢你拎不清，人家妞儿心照顾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不得谢谢人家啊？要是让你单独请妞儿，妞儿能好意思吃吗？”
罗红旗就不好意思挠脑袋：“我错了。”
“现知道自己错了？伤着了也不告诉我，还想一直瞒着我，哥，你是不是真不当我是你妹妹？”
“不是，你那么忙，我不想影响你工作。”罗红旗正色看着妹妹。“你比哥有出息，哪能让哥把你给耽误了？哎，哥就是不争气。难怪爹娘不喜欢我。”
“胡说什么呢？”罗晓琼瞪他一眼，“你说你吧，原先觉得家人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现呢，又觉得家人为你做什么都不好意思。你就不能正常点儿？”
张二妞赶紧劝：“晓琼你别急，你哥那是心疼你，孝敬你父母才那样说嘛，你就别和他生气了，他还病着呢。”
“好吧，看他病着份上我就原谅他吧。”罗晓琼重重叹一声。“妞儿，要是我能有你这么个嫂子，就放心了。我这傻哥哥呀，要是遇上个心眼坏，真能把他给卖了！”
“我去饭堂看看，四个人饭一个人拿不过来，你们先聊。”张二妞边说。边逃也似跑了出去。
“晓琼，你看你。把人家给说不好意思了吧？”罗红旗就瞪着妹妹，“这么大人了，以后记着，说话注意点儿，别整人家下不来台。”
罗晓琼打量打量罗红旗神色：“哥，你是不是喜欢张二妞？”
罗红旗微微一愣，迅速摇头：“没有。”
“真没有？”
顿一会儿，罗红旗再摇头：“没有。”
“你确定？”罗晓琼斜眼瞄着他，“哥，撒谎后果你可是要自己负。”
“什么后果？”
“张二妞家里想让她早一些找婆家，她呢，也想早一点儿定下来，要是哥没意思，我就不能耽误人家了。”
罗红旗一头雾水：“你怎么耽误她了？”
“我以为哥喜欢她，就故意套了她话，她对哥印象还不错，我呢，就告诉她，哥对她印象也不错，现看来，是我搞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你不是今天刚知道我受伤，第一次来吗？”
“哟，说实话了？”罗晓琼笑起来，“你可真不顶诈。”
“人家能看上我吗？”难得，罗红旗没埋怨妹妹，反而一脸忐忐问道，“晓琼，你说她真能看上我？”
“哥，这种事我是不会骗人，我也不瞒你，是赵启亮看出来你对她有点意思，我呢，就先去套她话了，她想找应该就是哥这样男人。
我和她一间宿舍住过，处也比较好，她人品我可以向哥保证，但是哥也要保证是真心喜欢她对她好，而且，也要保证不会再和钟红英来往，我就帮你们掇合。”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说意思。”
“好吧。”罗晓琼就将难为转为好奇，“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张二妞有哪几方面，这样，我也方便去和她说。”
罗红旗吭哧一会儿，就道：“我喜欢她模样，也喜欢她脾气。”
罗晓琼就脑子里把钟红英和张二妞对比了一下，终得出结论是：他哥喜欢皮肤黑里透着红，除了这个，俩人没别共同点。
“哥，你觉得初夏好看，还是张二妞好看？”对于哥哥看不上初夏，罗晓琼一直是十分纠结，倒不是想初夏嫁给她哥，而是实怀疑她哥审美，虽然结果有点显而易见，但听不到她哥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有些不确定。
罗红旗想也不想：“当然是张二妞好看。”
果然……
罗晓琼被她哥雷一脸血，半张着嘴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罗红旗一脸认真看着妹妹，再强调一遍：“我知道，大多数人觉得初夏好看，可我就觉得张二妞好看。”
正好推门进来张二妞，脸刹时通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