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宾主离心(2096字)
寻英回到登州的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顾员外销假。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和顾小姐出去这么多天，又是同一天走的，那顾老头一定能猜到自己是和他女儿在一起，而这顾老头最顾忌的恐怕就是自己和他女儿有什么关系，毕竟自己的出身在这宋代多少有些不入流，加之又是有妇之夫，所以这顾老头免不了要盘查自己一番。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犹豫，可又觉得自己和他女儿毕竟是清白的，也没什么可愧疚的，要是顾老头真的甩脸子给自己看，大不了跟他一拍两散。正想着，不觉间已到了顾员外的书房。
此时，顾员外正在书房查帐，他昨天已经知道了顾明燕是和寻英一起去的蓟州。见寻英来了，似有些不悦，不如往常那般客气，待寻英坐下，便问起此去蓟州的情由。虽然，他已问过自己的女儿，对蓟州发生的事情已颇为了解，但总觉得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有些不放心。
其实，寻英稍稍能够理解顾员外的想法，毕竟这是在封建社会，这样的想法在这宋代是普遍流行的，便说道：“此次小姐与我同去蓟州，只是为了报答时迁救命之恩，如今小姐的心愿已了，日后定不会再私自外出，员外尽可放心。”说到这里，将话题一转，说道：“此次出去，不仅救了我义弟，另外还有些收获，我们查到韦正和辽国有私通嫌疑，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拿到有用的证据，有些可惜。”
顾员外微愠道：“此事我已听小女说了，正要问你，如何方可拿到韦正里通外国的证据？”
寻英道：“如果有足够耐心，这事就容易，如果没有耐心，倒也难做。”
顾员外冷眼道：“此话怎讲？”
寻英道：“韦正既然与外国私通，那他就一定会小心谨慎，所以这证据不好找。不过，俗话说‘雁过留声，鸟过留毛’，除非他不做，既做了就一定有线索，只要员外耐心好，就一定有机会。”
顾员外不耐烦道：“话虽如此，做起来又当如何？”
寻英见顾员外说话越发的不客气了，心想这老头定是还惦着自己和他女儿那点事。冷冷说道：“我刚说了，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有线索，你派人去找就是了。”
顾员外大感不悦，怒道：“废话！如何去找？难不成满大街去找？”
寻英道：“如此，寻英不才，黔驴技穷了！实在惭愧！员外若无他事，我便告退了。”说罢起身要走。
顾员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叫道：“等等！”勉强压些怒火，又道：“先生要走我不留你，只是你打算如何走？”
寻英听出顾员外是在威胁自己，无非是说要走就连人带家一起走，傲然道：“两条腿是走，坐在车上也是走，阳关大道独木桥，该过的要过，该走的要走，倒是不用打算如何走！”
顾员外冷笑道：“好个‘阳关大道独木桥’，想你来时，若不是老夫念你是个人才，想必连个独木桥也没有吧？如今身子骨刚硬了些，便如此心气浮躁，真是年轻气盛，哪里还有个先生的样子？”
寻英心想，自己来时，这顾员外确实有些好处给自己，可当时自己也为顾家解去一时之祸，算是扯平了，但说到心浮气躁、年老气盛呢？或许有吧！不过这老头当比自己更甚，于是说道：“员外也许说的是，我自会反省，多谢提醒！告辞！”鞠了一躬，转身便走。刚要出门，却见顾明燕立在门口拦住，“先生要去哪里？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先生误会了，我父亲只是生我的气，却不是冲先生来的，你又何必要走，还不跟我父亲赔个不是！”
顾员外道：“算了！老夫适才也有些不妥，只是你这先生，好好地谈着话，说走就要走，后生就是后生，日后当沉稳些。这话还没谈完呢！来来！坐下谈事。”
顾明燕连忙说道：“是啊！话还没说完呢！走什么啊？快坐下！坐下！”把寻英又推回去坐下。待寻英坐下，顾员外说道：“刚才你说那什么线索？怎么找？”
寻英调节了一下情绪，心想既然这老头丢了架子，自己再端着就有些小家子气了，想自己也三百多岁了，当有些大家风范，于是正襟危坐，认真地说道：“这韦正既是辽国安插在这里的眼线，那自然少不了书信来往，这书信当有个人传递，所以员外当多派些人时常去盯着，定能找到这送信的。”
顾员外道：“这个我倒也想过，可是他韦府进出的人也不少，哪里能天天都盯的牢实。”
寻英道：“员外说的没错，他府上人多，当有重点地盯。你想，这私通可是机密的事情，自然不能随便找个人来传递书信，这人定是韦正身边的、亲密的、能干的，员外便专找这样的人盯住。至于其他人，派个精细的人时常看着有没有可疑的就可以了，所以这事只要员外有耐心，那韦正早晚要露马脚。”
顾员外“呵呵”笑道：“此法可行！老夫就知道先生心中定有机谋。”
顾小姐道：“那是自然，要不怎么能做得我们家先生呢？”说着给寻英端过一杯茶，“先生喝茶！”
寻英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道：“不过此事还有三点要注意。第一，派去盯梢的人必须是员外亲信的，又是韦家人面生的；第二，你手下人多半没干过盯梢的活，当集中训练一些时候，不然人没盯住，被人发现了；第三，这事要做地机密，除了与这事相关的人，你府上其他上下人等都不宜知道。否则，不小心泄露出去，让韦正知道了，这以后就不好办了。”
顾员外点头赞赏道：“先生做事果然精细周全，只是这盯梢的训练，却不知如何训练？”寻英道：“这盯梢的活，其实也是一门学问，是刑侦学里的一项重要技能，叫‘跟踪术’。我以前在无意间粗略看过，明天写个小册子给员外便是。”顾员外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