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齐说得很好.刘疏妤所想的.也只有是刃炎的恩情罢了.男子与着男子的心思.多少还是有一丝了解的.就如同是赵天齐.虽则说刃炎是他的贴身暗卫.但是那丝丝毫未有损去赵天齐言语之中的坦然.
“于此.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多说不外乎是增添了几丝感伤.刘疏妤的心下一片的微凉.静谥安稳的气息下头.却是看到了那几不可察的浅伤.
除了这一番的言语之外.她便是再无法有力气提得起刃炎两个字.提不了.却始终于她的思绪里头萦绕.再挥之不去.
“妤儿.如此.许才是刃炎所想要的吧.成全与否全在于你的内心里头.本王知晓你的性子.傲骨凛然.于此.有关于刃炎之事.本王却是不会插足进來.”言语说得很坦荡.沒有一点作戏的意味.
她的心下的确是留有刃炎的浅影.因着是被浣衣房那么些久之时.陪得她最久的.就是这个从未对她开口说上两句话的暗卫.他的身份便就是注定了.他的情义也只能埋于最暗处
无法见得光彩.
刘疏妤的手指被赵天齐宽厚的大掌攒在一起.给予了她最为坚定的力量.这个男子.也是个傻子.为了情义对她施于红血之刑.却因着红血之后又跟她相濡以沫.现番她提得刃炎的名讳之时.却还是朝着她言说着不会插足进去.
“墨戟.我所欠你的.这一生也是还不清了吧.”刘疏妤的眼眸落到了赵天齐光洁的下巴上头.不止是她刘疏妤欠了他.还有整个北汉王朝也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來北宋不过是几个月时的光阴.但在刘疏妤看來.仿佛是过了好些年.此去经年也只是这般了吧.许是她來北宋的步步为险才会让着她觉着时辰过得极慢.而赵天齐的动情.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妤儿.本王对你动情.因着你只是刘疏妤.但若是扯着还着恩情之上.这才会叫本王寒了心.前番终是本王对你不住.北汉与本王间的生死仇怨.不该是你一个人來还.”起伏的胸膛上.是刘疏妤爬上來温暖的面色.
生死性命.原般就非是小可之事.赵天齐一面要归并整个北汉.一面还得使得她的父王身心皆都有负累.于此.她却是有一些理解赵天齐了.面对母妃与自家弟兄的步步逼迫.最关切他的.就成了他的父王.
她的父王.取之了赵天齐父王的生死性命.而赵天齐又援手了北汉的战事.于此比起來.她身上受过的伤连一丝丝都无法偿还得尽.如今赵天齐对她动了情.她之前受过的红血之仇早已荡然无存.
从几何时起.她对着赵天齐暗生了情愫的呢.莫不是在受得极度的红血之仇的余下.她由着极恨中便是对着赵天齐难以忘怀了.许是如此的吧.极恨与极爱.都是在极致的时辰里头所等同的两个含义罢了.
若是这般的來之不易的相拥能得天长.也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了吧.只是.刘疏妤知道.这世间上头.最无法给予真心的人.便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父王纵使是爱极了母妃.也无法给予.
既然得不了真心.那她便就是求的最为完整的情思.现番的静谥相伴.虽则言语极少.但让着刘疏妤看來.却最是难能可贵的.
过了两个时辰之余.赵天齐挽了衣衫下头的暗红锦摆.抬了脚唤了刘长生于锦月居离了去.刚从掌膳房拿了桂花蜜糕的小清与着青慧瞧得赵天齐离去.左右对望了一眼.快步的踏进了殿内.
刘疏妤扶了茶盏的手指刚离得盏角边沿.便就是瞅着小清与青慧一前一后的踏了进來.看那吞吐的模样.像是有话要提似的.“这么瞅着本妃作甚.”莫不是因着赵天齐的离去才这般瞅她.
只见得小清将手里的碗蝶子搁于了锦布木桌上头.玉白的指尖便是相互交握在了一起.与着青慧看了一番.这才挑开了唇线.“娘娘怎的让着君上走了呢.这后宫里头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等着赵天齐留下呢.娘娘倒好.君上走罢也就走了.若是娘娘开口君上必会留下的.”
敢情她们以为她是未有开口留下了赵天齐.将目光左移.落到了小清身侧的青慧身上.刘疏妤四下里无声.却是轻轻弯了上唇线.总归还是处于后宫之下.那必得以赵天齐为最中心之点.只不过.她倒是好奇青慧也同着小清一般的想法.
“你也是如此以为的.”刘疏妤挑了红梅刺绣的袖口拢在了身侧的锦垫上.手指却是收在了锦衫里头.以防着有寒意沁进了皮子里头.她的眼波一直落在青慧的身上.细眉的上端却是在上扬之中.
女子家的心性便就是在此事上头.更何况.赵天齐是整个北宋上下最为尊贵的人.哪家的宫妃会如同她这般连留都未留.只不过.刘疏妤所在意的.从來都不是只有赵天齐会不会宠幸于她.
“娘娘.虽则您同着君上之间的情义便是如同金坚.但.这后宫里头的美人不计其数.”娘娘还得先打算起來.总归有一个殿下孕育方才是上上之选.”青慧的言语使得刘疏妤的眉眼皆数弯了起來.她们原來想着这一层了.
身怀有孕之事急不來.说到底除开她自身的原由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得看赵天齐的精力有沒有过度.现番他的所有思绪都落到了根除朝堂势力之上.根本无暇其他之事.但青慧言明这事.还是叫她的心口漫上來一丝的温暖.
她站起了身來.将手指伸出了袖口.一手拉了一个人.她叹了一口气.“本妃岂会不知后宫之道.要想巩固位份.还得以着子嗣牵扯众妃.但.在本妃看來.这却是会推得情份更远.若是连完整的情义都留不住.又何谈会长久呢.”她看得很通彻.否则.她也不会让着赵天齐对她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