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妤微叹了一口气.朝着全韦点了点头.跟着赵天齐踏进了殿内.刚一转开了脸.月白的面容上头.满是笑意.她刚将殿门覆上.迎來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这些天.你注意着一些.本王瞧着欣月那边可是一片的平静.倒是喜常在动静大了一些.”
这一层上头.她自是知道的.越为平静的那一方.便就越是应该注意的.一旦是掉以轻心.别说扳倒旁人.只怕是她自己就得跟着遭殃.
赵天齐的手臂交叠拢在她的肩膀上头.将温暖全散在她的背心.刘疏妤的手沒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她的面容靠在了赵天齐暗红色蟒袍上.流金绣绵的龙纹婉转在皮子边缘.刮得她有些生疼.
“赵天齐.我说到的.自然是做到的.可是赵天齐.你现下这又是何意.我不以为你会如此忘记你加注在我身上的责罚.”她的声音极度的森冷.但落在赵天齐的脸上.却是带起呲呲的笑意.
是.他的确是不会忘记刘疏妤身上的每一道伤口.但是.他却是听到刘疏妤言语里头那颇为不平的怨恨之意.“的确是如此.可是刘疏妤.山不转水转.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层未变的.这一点.你或者我都很明白.”
刘疏妤的身体一颤.并未有一点觉得不适应.赵天齐的这一句话.说得很有涵义.她的确是非常不懂.赵天齐不是嫌弃她是來自北汉的和亲公主么.怎么的现下还将她揽在了怀里头.如果赵天羽说得的实话.那么.她之前是对赵天齐小看了.
“赵天齐.我不明白.你我只是为了联手消除朝堂上头带出來的后患.你如今这样的动作又是何意.”她的下巴尖一缕一缕的从着赵天齐的袍子边滑过.前番她是因着赵天齐言语而來北汉和亲.这其中的曲折.她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赵天齐的手臂收拢了一些.清淡的发香自鼻息之间漫开.“我以为.以着你自身的聪慧自当是会明白.却不曾想.事情如若是落到自身的上头.总归还是当局者迷.刘疏妤.本王纵横天下何惧过他事.唯一无法掌控的.便就是你这一身的傲气了.”
刘疏妤吐了一口气.月白色的淡雾在袍子边染过.“赵天齐.当局者迷这一层.无论你我都是同等的.只不过.这一层上來.未免不会让其他的妃嫔妹妹们多心了.”
这一句话一出來.赵天齐嘴角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只觉得周围的殿风都钻入了春色的气息.“本王以为.爱妃处事自当会妥当.朝堂上现下长空一族是以有些平歇.但其暗中的势头可是不能小瞧得去.”
这一点.刘疏妤是想到了的.现番有了喜常在的宠爱.是以会让长空一族有所安心.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放松警惕.“君上这可还是得晋晋喜常在妹妹的位份才是.否则.倒是辜负了这宠妃的身份啊.”
只有将那位喜常在位份抬得高了一些.那么.目中无人的势头也必得是会让着所有的人都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更何况.喜常在的身份被抬高.最跳脚的人.可是四位之一的贤妃.妃与后仅一步之遥.她是绝对不会容忍有人在此时插进來.
“原想着是先晋你的位份.眼下倒是便宜喜常在了.你自当得小心了.随之而來的.可不是之前显在现前的那般责罚.其实我最为担心的.还是你能否承受得起.刘疏妤.如若你不想.我是绝对不想看你有一丝的不安.“
说着.赵天齐松开了手臂.退后一步.朝着刘疏妤将自己的担忧说得明了.刘疏妤点头.”这一层面上头.我自己做出來的后果.还得我自己承担.更何况就以着喜常在的性子.要对付她身后的长空一族.也是会事半功倍得多.”
“那么.本王來这里的最终结果.还得是你赶出來才是.本王想想.还从來沒有谁敢这么对过本王.你这可是头一遭了.”说着.倾然一笑.带尽了宠溺的意味.她只觉得他如今在他这里一改往日的铁血冷情.只留了一股绵长的柔软在此处.
她与着赵天齐之前的柔情.也只有如今的这么一丝阗点了.她不是赵天齐.但.她至少现在与他同盟为战.这一点.放到之前.她是从來不曾会想过的.赵天齐太恨北汉入骨.根本不可以与她为伍.
而现在.她跟赵天齐联手一事.倒是处在这般沒有后路的情形之下.她的手指袭上了摆在殿内木架子上头的玉白瓷瓶子上头.浅蓝色的花纹自她的眼中绽开.面色一冷.言语便带起了一股的凛冽.
手指一提.玉白的瓷瓶子便随之而甩了出去.刚好砸在了锦月居的殿门上.霹雳一声.便就是瓷粉子遗落了满地.暗色的地板上抹开了一圈的白色粉末.“赵天齐.既然她那样好.你这样留着我有什么意思.你尽管将她奉上高位不是很好么.是吧.赵天齐.”
每一个字沾染了鲜血.赵天齐的背猛的撞上了殿门的门沿上.殿门被他的这一撞击而打开來.“简直不可理喻.哼.刘疏妤.你以为你这样的性子跟她相比.本王从來就不曾喜爱过你.你倒是看得高自己.”
赵天齐扶着自己的肩膀.他的身后跟着一干的宫女内侍.全总管扶着赵天齐的手臂.紧着不敢有一丝的动静.“本王想要册封谁.还需得要你同意不成.本王前番來本是想着你的心情.看來.本王这回倒是來错了.刘疏妤.你就好好的待在锦月居吧.哼.”
刘疏妤立在锦月居的殿里头.一身碧绿色的小袄子衬得她的脸色森冷如魍魉鬼魅那般.她瞧得赵天齐一甩衣袖负气离开.却是沒肯低下一丝头颅.全韦看了一眼刘疏妤.无奈的扯了言语出來.“娘娘你这是何苦呢.由着自己的性子总归还是对自己不好的.”
她冷哼了一声.言语越发的凛冽如冰.“封嫔妃么.既然已经想好了.他这般來告之于我.可是为了來看我的笑话的.我就是这个性子.最瞧不惯的就是他一脸宠溺的样子.好啊.去宠.宠上天际吧.”
身形不稳.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后位的木椅子上头.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一般颓然.全总管叹了一口气.迅速的追上了赵天齐的步子.这天下间.最不能长久的.便就是这帝王家的情义.
唉.一朝的宠妃更跌.又何谈是一身傲骨的刘疏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