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望着我,用某种神秘莫测的语气说:“真由,喜欢鲜花吧?”
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替我解围的还是archer。他说:“不喜欢却不拒绝,你这家伙小心死在这上面。”他用着未变的嘲讽语气搭话,但是我却觉得这大概是他已经形成自然的语调,虽然说出来的话带着讥讽人的调子,却是实心实意的关切。
凛听到archer的话,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在archer露出认输的笑容之后这才把头扭回来。
“我一般真正不喜欢的东西,没人能强迫的啦。”我用这句话当做这个话题的结尾,转而想起另外的事情而看向士郎。“话说,士郎你知道冬木市哪里有卖麻婆豆腐这道菜的店?”
他愣了一下,很快就告诉我冬木市有一家专门的饭馆,而且据说那里的老板本人是四川那边的,所以这道菜味道挺正宗来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远坂凛和他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就像想起什么很不好的人或事,脸色简直就像活吞了一只苍蝇。
我望了望站在一边并不再说话也不准备和其他人搭腔的山本武,决定无视这个人和士郎他们专心聊下去。
“凛和士郎……你们的表情,”我顿了一下,“怎么了吗?”
两个人齐齐摇头,“……没,只是想起了某个无德神父。”凛说完这句话后用手捂住脸,而士郎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脸色微黑。
“总而言之,这个话题就先跳过吧……”士郎慢吞吞的说,有几分僵硬的转开话题。“话说,那位是真由你的……?”他看向在旁微笑的山本武问道。而山本武则笑着回答说是同校的校友,因为得知我受伤的事情而特意来看看。
从一开始进来到现在,有关黑手党的事情只字未提的山本武在和士郎搭话的时候,才让我微微感受到这个人也只是个和士郎差不多大的少年。
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种感觉呢?
我想大概是因为当时他看向那束花的眼神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的缘故吧。那种深邃得不像这个年纪所拥有的眼神,完全是属于一个精练的杀手。……虽然我知道这个形容可能有点奇怪,毕竟我没看过真正的杀手,但是我却微妙的感受得出来刚进来的山本武的确和我之前接触过的,那个在运动场苦练棒球的男生不一样。
“啊,对了。”仿佛想起什么,山本武忽然啊的一叫。“真由最近没在家那边住吗?我前几天去你家的时候发现你家很多东西都少了。”
诶?我搬到了士郎家的事情泽田纲吉虽然不知道,但是他应该知道我搬出家了啊?
疑惑只产生了一瞬,我就意识到我远离并盛町的这件事,说不定在这个四日中是没有发生的。想到这里我闭了闭眼,这才和他说:“因为我暂时搬到其他地方住了啦,只是没想到回家拿东西的第二天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我挠挠脑袋笑着看他。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也很好。”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呜啊,不好,都到这个时间了。要是迟到了的话可是会被狱寺那家伙念叨的。”他带着几分无奈的调子说着,再看向我的时候好似又变回了杀手。“我先走了,真由呆在医院好好养伤吧。”
他说完,与士郎他们点头算作挥别,有些匆忙的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病房里出现了较为短暂的沉默,随后打破这段沉默的是已经把银时留给我的肉松面包吃完的saber。她用某种严肃而低沉的声线说:“那个少年,真由小姐还是尽量远离得好。”她皱紧眉头望向桌面上的那束花。“感觉那个并不是一般人,给我的感觉有些像葛木…”后面这段话完全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嘀咕,只是托了现在的安静让我全听了个清楚,只是那句话中的“葛木”,我就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听上去似乎是个人的名字,但是我却弄不明白这个人和山本武有什么关系。
不过有一点saber倒是说对了。山本武的确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他并不普通。哎,毕竟人家可是彭格列家族的杀手,据说几年后会变成数一数二的剑豪。这一点可是普通人做不到的啊。
“saber的话我明白了,我也会尽量小心的。”我说是这么说,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和他们的关系一时半会都扯不清。“话说,我从刚才开始就很好奇一件事了。”
我这句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他们各自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指向一边的凛和archer。“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恋人关系啊?”
两个人对望了对方一眼,同时转过来冲我喊着:“才不是!!”
“我才不会和这种家伙是恋人呢,又自大又死脑筋。”
“哎,我这边也一样。虽然平时看上去是个优等生,但骨子里却是个小恶魔,而且嘴里说着优雅实际上却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啊啊,我对于这种大小姐可是完全苦手状态啊。”archer不光着说,还配合这句话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凛的脸都要被气歪了,但是这位穿着红色衣服的远坂小姐硬生生压下要爆发出来的怒火,而是撩了撩头发,哼了一声说:“哦呀?原来archer你就是这么想的啊?在你看来我身为你的御主,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咯?”
敏感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头的archer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没这么说,不要随便误解别人的话。”
“哼?你的意思是我误解你了?”
宛如从地狱中发出的曼妙声音,此时听来还带着一股彻骨的寒冷。
若是不出意外,那位白发神色皮肤的男人今日就将葬身于此——!
“喂,你这里怎么出现这么多人啊。”手里拎着放在塑料袋里的新一期《少年jump》,那位从里到外都散发废柴大叔气质的男人,终于回来了。“这个给你啊笨蛋。”他把另一个塑料袋朝我这边一丢,待那东西落在我面前时,我才看清这里面装着三个菠萝面包。
“好少。”我瘪瘪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顺口说出这句抱怨。
嗯,这样一来某个白毛卷当然不乐意了,完全不顾士郎在旁边,冲到我面前盯着我。“你的意思是在不满阿银咯?给我听清楚啊混蛋,阿银我啊,可是跑到很远的地方买了漫画又为了给你这个倒霉鬼买面包才这么晚回来的啊!快点给阿银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啊。”
我极为不齿的嘁了一声,“说句谢谢就够了,跪在地上什么的,某个家伙是不是忘了他买漫画的钱都是从我钱包里掏出来的?而且谁会让个遇到车祸住院的家伙一连好几天都光吃面包的啊?就算它从肉松变成菠萝,也不能掩盖它是面包的事实啊。”
“哈?!”他怪喊了一声,伸手扯住我的脸,却又小心注意不会牵动到我的伤口。“有得吃就足够了啊,再说你不要面包要什么?潘蒂莫妮姆吗?”
潘蒂……什么?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啊……”凛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这两个才是恋人吧。”
“和这种废柴又懒散还天然卷的家伙?!” “这种走到哪都倒霉的家伙?!”
和他同时喊出话的我在听到他说的话的时候忍不住拍开他的手狠狠瞪着他。“谁是走到哪就倒霉了?!”
“阿银的天然卷可是魅力所在啊混账,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明白什么!?”银时几乎和我同时的喊出对对方的不满,然后我和他又是一轮互看不顺眼的眼神交战。
结果原本来探望我的士郎一行人,就这么被我晾在一边,直到士郎看着我和银时又继续吵下去的趋势,他这才出声制止我们。“那个……真由和这位先生各自退一步啦,仔细想想,对方不是给真由你买了菠萝面包吗?这就证明他实际上还是有记挂着受伤住院的你啦。”
我被士郎这句话说得硬是脸一红,但是看到那家伙变得洋洋得意起来的面孔,我那一点点的歉疚心就荡然无存。“当,当然的啦!这家伙可是拿着我的钱包,还吃着医院发给我的免费晚餐耶!”
“嘁,阿银我可是特意挤出时间来这里陪你这小鬼的啊。”他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走到隔壁空床位翻身上去仰着看新买来的漫画,一副懒得再与我搭腔的气势。
我忽然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被士郎说中了而不好意思,但是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我给否定。
这家伙才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情况啦,神乐都说这家伙的脸皮就像老头子的顽固一样打不穿。
士郎只好无奈的笑,看着在旁边的银时顿了会,又和我交待着要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后,没多久也离开了。于是,原本热闹起来的病房,一时之间又冷清下来,整个病房里只有我的呼吸声和旁边那家伙的翻书声。
我和他吃晚饭的时候简直就像每天例行公事似的又斗嘴了好一阵,等到晚上七点多的那会,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这个人回去。
“你确定?阿银要是回去了,某个笨蛋可别半夜哭哭啼啼打电话过来说怕黑啊。”他拿着漫画书敲打自己的肩膀,睁着那双似乎永远都睡不醒的眼睛看着我。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我确定。”
害怕他还是要留下来,我又说:“毕竟你呆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睡觉的地方也没家里好嘛。再说了,我要有什么事的话,我还可以喊护士啦。”最后那句话是在骗人,但是我却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的说谎。
虽然实际上我不想让这家伙离开,但是今天的话却没办法。所谓的第四天,如果安利说的没错,那么这天就应该会发生什么了。
他看我这么坚持之后,有些无可奈何的决定离开,但是离开之前还是很恶意的和我说:“要是害怕了可千万别给阿银打电话,千万别啊。”像是为了强调一般,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目送他离开,没多久产生些许睡意,便倒在床上收拾心情。没多久已经沉入睡眠的我,不知多久之后却突然听到了晚风吹拂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夜晚冷风特有的寒意吹到身体的感觉。
我似乎被什么人抱在怀里顺着楼梯往上走,大概是因为对方的怀抱太温暖了让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但是即便如此,意识已经不甚清晰的我却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烙印在视网膜上的,某个男人的白发。贴在胸膛的耳朵也能听到从内传来的心脏跳动声。咚咚咚的,十分平稳。
白发的男人像是怀抱着什么珍惜之物似的抱着我往上走去,最后向着夜空伸出手。
我整个人腾空的瞬间与最后的印象全部消失,唯一回荡在自己脑海里的,只有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时,他对我说的话。
一一第四日看到我的话,有多远就离多远吧。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段落怕有妹子不知道,所以这里就直接说咯。玩的是失忆症中女主角的其中一种死法,被深爱她的绿毛抱着从医院顶楼丢下去的b〔分支认八蒯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