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
虎贲士乃是武威国全盛时期,从全国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强者,虎贲士驰骋沙场之时,别说是西秦侯的铁甲重骑,就算是现在武威王的亲兵铁鹰卫,都不敢与其争锋!
这几十名虎贲士各自都有家传绝学,都是盘古大陆最强横霸道的外门功夫,此时也顾不上保守,将这些不传之秘统统拿出来,总结出其中精华,只用了几年功夫,就把一群儿女都调教成了嗷嗷直叫的小老虎.
接下来几年,几十名虎贲士带领着后辈在牛鼻子梁的山林中浴血奋战,和凶兽厮杀,最后终于直捣巢穴,将一头二级妖兽‘青夔’斩杀!
青夔乃是传说中“夔”的后裔,夔就是独脚牛,在洪荒时代,是非常强横的大妖,吼声如雷,能卷起暴风。
轩辕氏曾经斩杀过一头夔,用夔皮蒙鼓,夔骨做搥,制成法宝‘风雷鼓’,敲响此鼓,风雷之声震动方圆五百里,五百里之内己方士气大振,敌方胆战心惊,不战自溃。
这头青夔虽然没有洪荒时代的老祖宗那么厉害,却也是牛鼻子梁一带的凶兽首领,斩杀了这头青夔,又将它的脑袋高高悬挂在寨门之上,剩下的凶兽便溃不成军,一年功夫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虎贲士并不希望被别人发现身份,所以这几年的厮杀都非常隐秘,外人并不知道实情,只是发现聚居于牛鼻子梁一带的凶兽不知怎么,全都消失了。
这里本来就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早就有人眼热,只是一直都有凶兽聚居,却也没人敢下手,眼下既然没了凶兽,便有人动起了心思。
史家在牛鼻子梁所属的北安城里财雄势大,一手遮天。弄到一纸地契是轻而易举之事,虽然也听过牛头城寨的名字,却以为他们不过是一群蟊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根拔起,没想到一交手就吃了大亏。
“原来如此,这么说。寨子里的男丁都在外面干山贼的勾当,没有回来了?”巫野恍然大悟。
山猴迟疑了片刻,下定决心道:“巫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山贼什么的,不过是外人看我们牛头城寨忽然崛起,不明就里,胡乱猜测而已,我们不想被外人知道寨子里的底细,所以也就默认下来!其实。别说我们这些昔日的虎贲士,根本不屑于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就算是我们想,这荒山野岭的,又去劫谁呢?”
巫野一想也是。牛鼻子梁地处偏远,十天半个月都未必会有一支商队经过,光靠抢劫,根本不可能维持好几百人的生计,更加不可能建造起这样一座雄伟的山寨!
山猴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巫公子说。寨子里的男丁,都出去当了私枭。”
巫野眉头一皱,私枭就是走私贩子,也就是从中原诸国采购一些武威国没有的货色,偷偷运过国境,到武威国贩卖,这当然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不过比“山贼”总算好听一些,连山贼都肯认了,为什么怕别人知道他们是私枭呢?
“恐怕,不是普通私枭吧?”巫野淡淡道。
山猴脸色不变,道:“巫公子猜得不错,牛头城寨里的儿郎们,的确不是普通私枭,我们贩卖的都是……符兵!”
巫野的眼珠子顿时瞪大了。
乖乖,原来自己家里是干军火走私这一行的!
战乱年代,最值钱的既不是金银首饰,也不是绫罗绸缎,更不是绝色美女,而是修炼者炼制出来,威力巨大的符兵!
在中原诸国,有修炼宗派的国家,符兵的价格还不至于太贵。
可是像武威国这样没有修炼宗派的国家,没有能力自己炼制符兵,全都依靠进口,符兵的价格就一飞冲天了!
巫野曾经生活了一个多月的中阳镇,整个镇子就只有唯一一柄符兵,还是依靠国家补贴,他这个“代族长”才买得起!
可想而知,如果能从中原诸国买来符兵,偷偷运到武威国来售卖,其中的利润绝对是十倍以上!
而且武威国的官府,也非常欢迎这种走私,甚至连王族都在暗中偷偷支持了好几支私枭队伍,去中原购买符兵,就算是抓到了私枭,也绝对不会为难,有多少货色都由官府直接吃进!
问题却是出在中原。
为了追求最大的利益,同时也防止附庸国的实力快速膨胀,天晋国将符兵当做战略资源来管制,武威国每年只能采购规定制式、规定数量的符兵,往往还要附带各种政治条件,比方说朝贡、称臣、共同出兵等等,即便统统满足,采购价也是市场价的几十倍!
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之下,符兵走私当然是禁而不绝,天星盟对于走私者的态度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甚至把爪子都伸到武威国境内,命令武威国的猎妖师联盟将走私符兵者当做妖兽看待,每猎杀一名私枭,就等于猎杀一头一级妖兽!
所以,走私符兵这一行,虽然获利丰厚,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
这个道理,古往今来都一样,无论什么年代,什么地方,能当军火贩子的,绝对都是亡命徒中的亡命徒!
反过来说,如果有一群胆大包天的亡命徒想要在刀口上混饭吃,走私符兵,绝对比当山贼更加划算百倍!
巫野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能够在短短数年之内,就立起牛头城寨了!
山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
“一开始,咱们只是去中原诸国买一些物美价廉的符兵回来,对付山里的妖兽,可是来回几趟之后,路都熟了,也就自然而然干上了这一行,只不过咱们的身份见不得人,在武威国也没什么能用的人脉,千辛万苦走私回来的符兵,又不能大张旗鼓售卖,否则把猎妖师引来了,岂不是自己找死?只能找武威国的各大门派帮着售卖,大头反倒是被他们拿了,我们只是赚个温饱而已!”
指了指墙上挂满的兵器,又从床底下抽出来一个大木箱,打开了,里面铺满稻草,稻草里是寒光闪闪的刀剑,山猴道:“唯一算得上收获的,也就是弄到了一些趁手兵器而已!巫公子不嫌弃的话,先从里面随便选一件,算算日子,我儿子山甲就快回来了,肯定有最新式的符兵,到时候再选一件好的,给巫公子防身!”
巫野惯用的獠牙战刀已经在平凉城毁去,屠狗剑又露了痕迹,紫霄秘剑更是不能轻易示人,正缺少一件合手的兵刃,也不客气,选了一柄九环厚背大砍刀,刀柄内有一个符晶槽,一次可以嵌入三枚火系符晶,连续轰出三十道火焰,不在话下,用来施展五虎断门刀法,更是威猛无匹!
心里计较了片刻,牛头城寨中既然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强者,又掌握着从中原走私符兵的渠道,武威王若是有野心,应该是不会计较过去的事情,赐予一个姓氏,让他们恢复国人的身份。
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渠道,让武威王知道牛头城寨的存在,青岚公主倒是一个可以考虑的中间人,只不过在公主眼中,自己还是一名邪道妖人,解释起来又颇为麻烦,再说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真正身份,弄得人尽皆知。
先在牛头城寨里休息几天,再慢慢想办法吧。
巫野扛着九环厚背大砍刀,正欲找个地方操练一番,牛春花忽然推门进来,气喘吁吁道:“爹,有小弟的消息了,他已经到了黑——”
略带警惕地看了巫野一眼,母夜叉及时截断了话头。
山猴道:“巫公子是自己人,继续说。”
牛春花这才说道:“他已经到了黑熊岭,路上很顺,没碰上猎妖师,只遇上了两股山贼,都屠光了,带回来不少货色,不过还要在黑熊岭耽搁两天。”
山猴先是向巫野解释了一番,黑熊岭就在牛鼻子梁八十里外,那里有一个营地,是儿郎们回家之前最后休整用的,顺便也可以看清楚有没有尾巴跟着,又问女儿:“怎么还要两天?”
牛春花道:“飞鸽传书上说,铁骨帮要他们帮忙,在黑熊岭一带追杀一个少年!”
山猴皱眉,显出几分怒容:“追杀一个少年?怎么干这样的事情?”
牛春花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铁骨帮还联合了好几个帮派和山寨,一起在追杀这个少年,结果被对方逃到了黑熊岭上!铁骨帮知道黑熊岭是咱们牛头城寨的地盘,进来之前先通知了小弟他们一声,又花大价钱邀请小弟他们帮手!”
顿了一顿,见父亲还是余怒未消,又添了一句,“铁骨帮和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每年都有两成货色是铁骨帮吃进的,小弟当然不会轻易得罪他们了!”
山猴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牛头城寨或许不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可是要说他们是吃斋念佛的善男信女,却也太过荒谬,杀一两个人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只有巫野在旁边越听越不对劲,皱眉问道:
“所以,眼下的局面就是,在荒山野岭之中,正有一大票黑道、帮派、山贼、私枭,在追杀一个少年?”
“是啊,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巫野一下子跳了起来,厉声喝道,“黑熊岭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少年?你要去救他?”牛春花顿时拉下了脸。
“废话!我管那个少年是人是鬼,我是要去救你们寨子里所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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