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
这条火红长鞭不知是什么法宝,一抽到身上,顿时幻化出七八道火蛇,纵横交错成了一张火网,将巫野笼罩其中,蕴含着法力的真火很快渗透皮肤,在四肢百骸中流转!
“好鞭!”
巫野已经有很久没有尝试过如此**的滋味,此鞭轰出的火焰虽然在法力上远远不如噬心炎浑厚,却另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快感,对于习惯了噬心炎烧灼的巫野来说,就好像是连吃了一个月的大鱼大肉之后,忽然来了一顿清粥小菜,相当之爽口啊!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在冰河上乱滚,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
识海中的清凉之意却是死死压抑,尽量延缓伤口的愈合,否则被如意郡主看出他身体的古怪就大难临头了。
他惟妙惟肖的表演将如意郡主完全骗了过去,如意郡主似乎没料到自己一鞭子下去居然有如此夸张的效果,看着在熊熊烈焰中“痛苦挣扎”的“野人”,笑得前仰后合,朝身后挥手:
“两位师兄,快来吧,这个贼子已经被我制服了,你们帮我熄灭了他身上的火,再帮他疗伤!”
两位流云剑宗门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以刁蛮骄纵闻名的小郡主想干什么,皱了皱眉头,还是一前一后走了过来,陈师兄手一抖,指尖夹着一张幽蓝色的灵符,朝巫野身上一掷,灵符化作一团蓝雾。很快就熄灭了火焰。
赵师兄从腰间鼓鼓囊囊的皮袋子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碧绿色小瓶子,倒出一些温润的绿色液体,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不想触碰“野人”肮脏的身体,如意郡主咳嗽了两声,他也只能胡乱在巫野身上抹了两把。
巫野心说你别一副逼良为娼的面孔好不好,我还不乐意被一个大男人摸呢!
不过这疗伤药确实来得及时。因为巫野快要忍不住脑中的清凉之意,身体已经开始自动修复了。
如果再不给他抹药,而他的伤又自动好了。这些人不把他切成一片片来研究才怪。
眼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一道道愈合,如意郡主眼底的光芒越来越亮,惊呼道:“这个野人的身体真强壮。回春散才涂上去这么一会儿功夫,伤口就愈合了!”
赵师兄笑了笑,道:“野人要在荒山野岭中生存,和各种猛兽搏斗,身体当然都是很强壮的,不够强壮的野人,根本活不到这么大!”
陈师兄抬眼看了看天色,忍不住道:“如意郡主,马上就要入夜了,咱们还要找一处地方歇脚。要是没别的事情,咱们快走吧,如果你担心这头野人是沧浪剑宗的奸细,杀了就是。”
“谁说要杀了,我要带着他!”如意郡主一语惊人。连巫野都被她震了一下。
“如意郡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要带着这头野人干什么?”两名修炼者都目瞪口呆。
如意郡主浅浅一笑,并不回答,反而蹲下看来着巫野,鼻尖翘了翘。娇笑道:
“喂,野人,刚才这一鞭子,你算是尝到厉害了吧,不想再吃鞭子的话,就乖乖和本郡主走,本郡主高兴了,赏你用火烧过的肉吃,好不好?”
巫野心跳如鼓,不知道这个刁蛮郡主又耍什么花样,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人家小姑娘看上了他这具精壮的身体,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冲如意郡主低低吼了一声。
如意郡主柳眉倒竖,高高扬起鞭子,他立刻缩了回来,装出害怕的模样。
“哈哈,你们看,这东西听不懂人话,倒知道鞭子的厉害!”如意郡主笑颜如花。
陈师兄的脸阴沉得快要滴水,又问了一遍:“如意郡主,咱们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你非要带着这个野人干什么?”
如意郡主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
“本郡主爱带什么人就带什么人,别说是个野人了,就是带一条野狗回去,谁又能把本郡主怎么样?陈师兄,你要是觉得本郡主的做法不妥,回去之后向本郡主的师父告状好了!”
陈师兄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虽然他名义上是如意郡主的师兄,可是如意郡主乃天晋国王室中人,每年她父亲都要给流云剑宗带来大把好处,自然不是他这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修炼者可以比的。
陈师兄讪讪地说不出话来,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赵师兄,赵师兄笑了半天,才慢条斯理地问:“如意郡主,可是这头野人有什么用处吗?如果有用的话,师兄给你多弄几十一百头野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如意郡主又瞪了陈师兄一眼,这才对着赵师兄甜甜笑道:
“还是赵师兄了解师妹我的心意,师妹我又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要这头野人,当然有用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师父答应帮我炼制一头‘剑奴’,可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眼波流转,又扫了巫野一眼,如意郡主笑眯眯道,“原本师父说,有机会帮我弄一个昆仑奴来当剑奴,两位师兄都知道,那昆仑奴是昆仑山以西的大草原上特有的土人,全族都从一株参天神树上结果而生,瓜熟蒂落,立刻就能跑能跳,通体漆黑,力大无穷,用来炼制剑奴是最好不过!可是这昆仑奴,也不是说有就有的,眼看天星盟和明心殿又要掀起大战,师父就更加没有时间帮我弄昆仑奴了!所以呢,师妹我就想把这头野人弄回去,炼成剑奴,勉强也能使用啦!”
“剑奴是啥?”
巫野在心中偷偷问马伯光。
老马回忆了一下,说道:“剑奴是剑修门派时常炼制的一种特殊傀儡。练成之后,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忠心耿耿,悍不畏死,还可以和飞剑融合,施展出重重神通。非常霸道的!”
“那如果被炼成剑奴之后,我会怎么样?”
“哦,炼制剑奴的过程十分痛苦。不是每个人都打熬得住的,所以才要挑选天生就特别强壮的人来炼!炼成剑奴之后,就是一个傀儡。绝对听从剑主的命令,只要剑主捏一个剑诀,哪怕要你跳粪坑,你也只能乖乖跳了。”
“玩得这么绝?”
巫野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他宁愿用噬心炎和这个婊子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落到任人摆布的下场。
如意郡主的解释让两名师兄的脸色都变得好看了一些,陈师兄想了想,道:“原来如此,大战将起,炼制一头剑奴防身也是应该的,刚才倒是师兄我太过急躁了。还望师妹不要责怪!只不过,咱们还在追杀沧浪剑宗的莫出尘,带着这头野人,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莫出尘”三个字让巫野心中一动,想起了在黑水河畔麻衣飘飘。踏水而来的裸足仙子。
正是此女一口气杀死三名流云剑宗门人,拿走了暴君夏桀的《七星战世决》,却又将暴君夏桀的头骨碎片落给了他。
没想到此女还没有被流云剑宗抓住。
如意郡主的鼻子又皱了起来,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关系,我看这头野人的实力也不算太弱,至少也有后天六重。七重的样子,又熟悉这里的地形,也不算累赘!”
眼珠子一转,如意郡主一击掌,道:“对了,这头野人是这里的土著,说不定还能带咱们找一处缓和点儿的地方,避避这暴风雪呢!”
陈师兄张了张嘴,还想多说几句,见如意郡主的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下来,吓得他连忙闭口不语了。
如意郡主这才满意,火红皮鞭冲巫野扬了一扬:“喂,野人,起来,带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巫野眨巴着眼睛,满脸懵懂。
如意郡主有些丧气,噘着嘴道:“真是个蠢货,用来炼制剑奴倒是刚刚好!”
“出发!”
赵师兄对身后的外门弟子招了招手,十二名外门弟子从树林里牵出了二十多匹雪驮马。
这种马矮矮壮壮,浑身长毛,非常耐寒,是冰雪天气中最好的帮手。
众人坐上了雪驮马拖曳着的爬犁,巫野低低咆哮了两声之后,也坐了上去,伴随着“啪啪”的鞭子声,马队晃晃悠悠地在雪原上飞驰起来。
在几名流云剑宗门人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巫野低头无语,默默思考着逃脱计划。
这会儿他倒是希望这几名追杀者能够早点儿追上莫出尘了。
四个月前在黑水河边,莫出尘快如闪电的剑法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相信只要双方相遇,肯定会有一场血战,说不定他就能趁乱逃走。
陈师兄坐在爬犁最前方,手中端着个罗盘一般的东西,皱着眉头仔细查看。
如意郡主在旁边翘着脚,很不耐烦的样子,不停问道:“怎么样,找到言师叔的紫电剑气了没有?”
陈师兄摇头,颇为苦恼地说:“奇怪,言师叔明明在莫出尘体内打入了一缕紫电剑气,只要她在方圆百里之内,一定能被‘搜灵盘’发现,在峡谷外面还是屡试不爽的,怎么到了这片峡谷之中,‘搜灵盘’会变得如此混乱?”
赵师兄在一边道:“你们抬头看看,这片峡谷里的天气,也实在太过古怪,天空中似乎聚集着非常狂暴的风系灵气,土人管这里叫乱刃峡,果然是乱刃一般的狂风!”
陈师兄愣了一愣,道:“你怀疑是这里的风系灵气扰乱了搜灵盘,让我们无法准确探知莫出尘的方位?”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缩着脑袋东张西望:“这么说,莫出尘很可能就躲在附近,一直在暗中窥探我们,一有机会就能把我们全都斩杀?”
如意郡主“扑哧”一乐,道:“陈师兄,你的胆子也实在太小了吧?区区一个莫出尘就把你吓成这样?”
陈师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咱们要对付的人不简单!这个莫出尘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煞星,四个月之内单枪匹马斩杀了咱们十二个炼气期弟子,三个凝罡期弟子,甚至还从结丹期的言师叔剑下逃生!咱们三个都只是炼气期,就算加上这些不入流的先天武者,要斩杀莫出尘,恐怕也不容易。”
如意郡主嗤之以鼻,冷哼道:
“陈师兄,你又何必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错,一个月之前的莫出尘的确十分可怕,以二十岁的年纪就修炼到了凝罡期中阶,还拥有一手神乎其技的剑法,算得上是荆楚国年轻一辈中最可怕的剑手,可是你忘了吗?一个月之前,她已经被言师叔亲自出手打成重伤,最多只剩下初入炼气期的实力,咱们以三敌一,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顿了一顿,如意郡主的眼神变得有些兴奋,笑道,“嘿嘿,如果这个荆楚国年轻一辈里最可怕的剑手都死在本郡主的手上,本郡主可就是在这场晋楚大战中先拔头筹了!”
陈师兄勉强笑道:“如果天气不是这么恶劣,咱们三个要围杀莫出尘,当然是易如反掌,我只是怕她又使出什么诡计而已,如果能等到宗门的支援……”
还没说完,就被如意郡主毫不客气地打断:
“陈师兄,你这种畏首畏尾的性子,可是不适合修炼啊!你明知道晋楚大战在即,咱们流云剑宗身为天星盟的支柱,所有长老和真传弟子都忙得不可开交,说不定在中原一带早就和明心殿的修士杀得难解难分,哪儿还会往这种穷乡僻壤派什么支援?就连言师叔,不是也被一纸灵雀传书召回宗门,另派任务了吗?这一次追杀莫出尘,既是对我们三个的信任,也是对我们三个的考验,非要完成不可!”
陈师兄有些颓然:“是,师妹说的是,一切都凭师妹吩咐。”
三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却没料到垂首蜷缩在一边的“野人”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巫野将每一个字都细细咀嚼,飞快勾勒出了一个个逃生计划。
前方的暴风雪越来越紧,简直是一盆盆的大雪直接从天上往下倾倒。
陈师兄忽然站起身来,眯眼望去,有些惊讶地说:
“咦,前面的地势好怪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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