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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这次.他沒有说谢谢.
因为.眼中的泪水.已是再也控制不了.倘若再不离开.就会流出來.
而他.确实是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了.
瘦弱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街尽头.直到看不见.眼睛眺望着黎洛离去的方向.好久好久.都沒有动一下.直到最后.唐笑在车内喊他.这才回过神去.最后看了眼前面的街道.转身回到车内.
是夜.
黎洛在市中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了整整一天.喝掉了背包里的两瓶矿泉水.上了两次厕所.什么都沒有想.除了李希哲.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坐上了去四环外自己那间在李希哲口中又破又小的公寓里.
公寓在三楼.经过十年的洗礼.这里比以前更加破旧.但好像人比以前还要多.但每个他都不认识.毕竟都快十年沒有回來了.
他顺着楼梯走上去.來到三楼左边的门前.防盗门上早已锈迹斑斑.奇怪的却是门两边.贴着年代很近的春联.
红色的.粘贴整齐的贴在这个锈迹斑斑的门两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感受着指腹带來的异样温暖的感觉.眼泪在瞬间流了出來.
黎洛掏出钥匙.将门打开.里面一股难闻的霉味和恶臭扑面而來.无暇去理会这些.准备去开灯.恍然想起这么久沒有住人.想必早就断电了.于是放弃.将李希哲的手机按亮.加上窗外路灯的灯光.摸索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是比客厅还要难闻的味道.床上是还未來得及拿走的棉被.蒙了十年的灰尘.即便是沒有灯光.也看的出來.
黎洛将被子抱起來放进衣柜里.然后.躺在满是灰尘的床单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的很安心.因为这里.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熟悉的温暖.即便是隔着十年的光阴.依然能感受的到.
只是.即便是在熟睡的梦中.却依旧能感受着无边的寂寞在心中逐渐蔓延.永远都只是他一个人.无论是在哪里.都只是他一个人.享受着他人或是自己带來的寂寞忧伤.
也许一辈子都会这么过下去.很难过.真的很难过.难过的哭出了声.在梦中.大声的痛哭.朦胧间.似是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想要睁开眼睛看清到底是谁.但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于是他就想.我这是在做梦呢.还想着睁什么眼睛.看着前路黑黑的暗影.跌入了一个更深更黑的空间里.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暗淡的空间里.李希哲紧紧的抱着黎洛.眼睛直视着窗外无边的暗夜.难过的说不出话來.
他有想过黎洛会回來.他甚至有想过他们相遇时的情景.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样.要他怎么办.假若他过的很好.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最起码他知道即使离开了自己.黎洛也可以过的很好.但是他以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不是在往他的心头插刀子吗.这跟直接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在他明知道黎洛一直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的时候.赌气的不让他住在那里.原本只是说的气话.却沒有想到.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却沒有见到他的人.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黎洛是回到了他的家.
可是.那里已经空置了十年.怎么还能住人.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未关上的门.就知道.他是真的到了这里.心中的怒火不禁更胜.叫他回來他就回來.什么时候这么听自己的话了.
尤其是.在走到房间.看到那蜷缩在一起的瘦小的不能在瘦小的身影时.心中的怒火已经将他彻底的烧毁.
但是却无论怎么也无法控制住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看着爱了十年的人再次的回到自己的怀抱中.清然泪下.
他的小洛.真的回來了.不是在做梦.而这时.黎洛也哭了.泪水从他紧闭着的眼睛内.顺着睫毛流了出來.低头吻干他的眼泪.然后.就见他用力的往他怀里钻.那么用力.仿佛用了一身的力气.好久后不动了.刚才还泪流满面的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黎洛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弄醒的.他起身下床.却在脚步站立的时候.猛地停住.只因为.房间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李希哲.
“希哲.”他叫.因为不太确定.所以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确认.
对方微一抬眼.见他莫名的一张脸.似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禁笑道：“是我.怎么.醒了吗.”
黎洛点头.恍然想起昨夜熟识温暖的拥抱.眼中的惊讶立即转变为不安.因为他不知道李希哲何以到现在还对他那么好.明明之前.他是那么的恨自己.
而李希哲却不再去理会他在想什么了.起身便说道：“既然醒了.那我们走吧.”
黎洛愣住：“……走.走去哪里.这里是我家啊.我……”
“这里已经十年沒人住了.你不怕闹鬼吗.”李希哲开了个极冷的玩笑.本想活跃气氛.却沒有想到更加尴尬.只得再度笑了笑：“我昨天说着玩的.你怎么就当着跑到这里來了呢.我知道你一直住在公寓里.小艾也撒了谎吧.她也知道对不对.好了不说了.我送你过去.”
“对不起.是我不让她说的.”黎洛低头.轻声说道.
李希哲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沒什么.只是我沒有想到你那么的不想见我而已.”
黎洛想说.我沒有想不见你.沒有.从來都沒有这回事.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憋了回去.因为他已经沒有任何资格说这些话.不管他信不信.也都沒有.
黎洛回到了李希哲曾经买给他父亲的公寓.李希哲把他送到就开着车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话.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一路都沒有说过一句话.
黎洛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李希哲.怕是压根就不想跟他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