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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伯乐
屋外的歌声有种特别的魔力,它将这间屋子里人的魂魄勾了去,仿若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就像放风筝一般,屋那头的人轻轻一扯,这里的人就乱了方向,掉了魂魄,迷迷糊糊地跟着晃动起来。
芷晴姑娘是何许人,我不知道,不过能把陈松卓那小子迷成这样,估计质素不会差。听她着清冽悠扬的歌声,如同炎炎夏日,饮下一碗冰水,酷爽无比,清透至极,越发叫人痴醉,如此动人歌声又怎会不是个尤物美人呢?
周慕朗是何等人物,从前在周府,他的花边事迹,若是逐笔记下,估计多得和英文词典差不多厚度吧。他这样的情场高手,风流翘楚,俊美容颜,叫人难以抗拒,赢得美人芳心,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与他相比,陈松卓的资质未免差了很多,又是个小孩脾性,多分幼稚,输给周慕朗也是当然。
此刻的陈松卓失落至极,落寞安静的他真叫人不安,他目光定在一处涣散开来,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我不知道如何宽慰这样的他,总不能拍拍他肩膀,然后告诉他,“失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她没眼光才对,你值得更好的人。”这样的情节在我的脑子里面上演着,可也随即消失,天晓得,陈松卓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失恋会不会想不开呢?
怎么办?怎么办?我轻轻踹了一脚对面镇定自若,吃喝依旧的黑炭头,默声比着口型问他,“怎么办?”
黑炭头扫了一眼颓废的陈松卓,扫了一眼我,眼睑一沉,端起面前酒壶,为自己添起酒来。
“小卓,吃饭!”黑炭头夹了菜放在陈松卓面前的碗里。他祈使句的冰冷语气,听起来真叫人不舒服,好像下命令一般。
陈松卓恍若无闻,依旧呆滞地杵在哪里。
“梆梆!”银筷子落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发出清脆地声响,这一刻,在安静的屋子里面,格外大声。
哇!黑炭头他干嘛?摔筷子!耍脾气啊!本来他的脸色已经够黑了,这一刻,那扭曲的一双粗眉,这个表情配合着黝黑的肤色,看着格外渗人!
黑炭头一双粗手,搭在桌沿随着门外的歌声敲打着节拍,他长呼一口气,神色稍缓,扭头看着陈松卓,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有话要说,却没说出口。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每一次呼吸,期待着在他的微表情里寻求答案。
可是,我失败了!他终究一言不发,却是起身拔腿走了出去,步伐沉重,铿锵有力,震得地板“咚咚”直响。
“喂喂喂,黑炭头,你干嘛去?别走啊!”我一面想将黑炭头追回来,一面却又放心不下陈松卓,依他这种情绪,留他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这里是二楼啊,会不会一想不开就来个自由落体运动!想象就觉得恐怖,不行,还是守着陈松卓吧,黑炭头你有种!
搞什么?遇难就跑,这就是传说中的偶像,还副将呢?战前却做了逃兵,鄙视他这种行为。我看这么满桌的美食,却也失了动筷子的兴趣,唉,这种心情,还吃什么吃啊!
这一刻,真不知道我是为了陈松卓的失落而担忧,还是因为听见周慕朗的名字而难过,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歌声戛然而止,随即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吱呀”一声,房门轻开,我扭头一看,却怔住了。两个男人,一白一黑,一个风流倜傥,一个粗狂血性,不知他们两个谈论着什么,居然笑得如此灿烂,这是什么画面。
他们两个很熟吗?很投契?还有一点,令我震惊的是,黑炭头原来会笑,难道他不怕自己的冰块脸笑着笑着就融化掉了吗?
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姑娘,略施粉黛,却掩盖不了清纯之色,水红色的长裙在她的身上,竟然丝毫没有俗气的感觉,仿若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叫人越看越着迷。难怪陈松卓会对芷晴念念不忘,我若是男人也定为她着迷。
她纤瘦的身材走起路来像足了轻盈的小鹿,走上前来,躬身行了一礼。
“乌老板好!陈少侠好!”
陈松卓一听女神在身后,腾的一下自己就精神起来,仿佛充了电一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看着双颊一团红晕的芷晴姑娘,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紧张极了!
“乌……老……板?你认识我?”我张大了嘴巴,手指比着自己,询问的目光看向芷晴姑娘。
芷晴颔首,“乌老板课程呢估计的,当日同是在这溜园,我曾为乌老板与周老板唱过一曲。”
我与周慕朗只来过这里一次,今天也是我第二次来,所以当然记得,原来她就是当日那位卖场的姑娘。真想不到,时隔半年,我们又在此相遇,又是员工与老板的关系,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天注定吧!
“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就觉得你唱的好听!如今你是在露月楼歌唱?”
一旁的陈松卓忍不住插嘴道,“是啊,是啊,芷晴姑娘可是露月楼最会唱歌的姑娘!”
“女人说话,哪里轮得到男人插嘴!”我用恶毒的眼神扫射着精神奕奕的陈松卓,他立即收了声。
“是,多亏了,二位恩人老板抬爱,芷晴才有今日,难得今日相聚于此,不如由芷晴献丑歌唱一曲,以表谢意!”
此话一出,众人拍手叫好,最兴奋的自然是陈松卓那个臭小子,他不知所措,手舞足蹈的,像极了幼儿园的孩子,幼稚!
芷晴面露羞涩,不敢直视却忍不住偷看旁边一眼,轻抿嘴唇,开口唱道,
“落花落叶落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肠断断肠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一片白云青山内,一片白云青山外.青山内外有白云,白云飞去青山在.
我有一片心,无人共我说,愿风吹散云,诉于天边月.携琴上高楼,
楼高月华满.相思弦未终,泪滴冰弦断.人道湘江深,未抵相思半,
海深终有底,相思无边岸.君在湘江头,妾在湘江尾,相思不相见,
同饮湘江水.梦魂飞不到,所欠惟一死,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不当处莫相识.
湘江湘水碧澄澄,未抵相思一半深,每向梦中相见后,令人不觉痛伤心.”
此曲乃是湘妃怨,写的是相思之痛,芷晴的嗓音唱出来,悲转动人,听了叫得人寸断肝肠。
不只是湘妃的故事太动人,亦或是至清唱的太好,眼泪竟然悄然落下来,弄湿了双颊。古代的化妆品是不防水的,我一面想将泪水拭去,却又怕弄得个花脸出来,丢了人,只好静静地将脸微微低垂,任凭眼泪夺眶而出,直落地上。
微微地,我感到衣角被拉扯,可此时眼泪正在本六中,我不想被他人发现,就硬挺着当没感觉到。
那人也是个倔脾气,见我不回头,又用力扯了几下,我依旧不回头。
过了一阵,他大概宁不过我,就放弃不再拉扯,倒是不知道拿了什么,别在我的腰上,就抽回了手。
我低着头手里在腰上一模,竟是一块小小的红色帕子,我将它攒成一团,紧紧地捏在手里,生怕被别人看了去,悄悄擦去泪痕。
撑起笑容,抬头看着醉人的芷晴,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