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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羔羊
“我,中毒了?”对于这样的答案,我十分不解。
入宫一来,虽然得罪的人不少,可是以我这等身份,随便就可以处理掉了,还用下毒这么用心吗?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应该害怕。
我冷笑着,与元香姑姑对视一眼。
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落到别人眼里,或许是怕了吧,元香姑姑轻轻握住我的手,眼神之中,透漏着安慰。
琥珀色身影徐徐近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说道,“嗯,不过不用惊慌,此番中毒不过是一场意外。或许有人想出掉的不是你,你不过是受牵连的。”
“哦?”下毒这种戏码在宫中实在是常见,只要不是冲着我来的,其他人的争斗如何,事不关己,我自然不在心。
“那我会不会死掉?”
陈太医忍不住笑了笑,仿佛我问了个白痴问题似的,搞得我一头雾水。
“如今你可是宸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即使我医术不精,也会有其他太医医治你的。“说吧,他近了几步,拉着我抽在床上的手,诊起脉来。
他一张清秀的面庞,双眉紧缩,嘴巴轻抿。
看他这般表情,我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想问。
“陈太医,是不是我的毒很难清除?你的表情为何如此凝重?“
他凝重不语,低头沉思着,貌似一切不像他说的那边轻松。
见她如此,我不再敢艳遇了,傻傻地地和身边的元香姑姑交换个眼神儿,三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陈太医先开了口, 说道,“嗯,无大碍,不过是身子有些虚弱,这几日好生休养,切莫外出,周昭容那边,依旧是我在侍候的,她很好!”
“哦!有劳陈太医了!”我起身下地,欲送陈太医除去,却被他伸手拦截 ,“免了!”
元香姑姑带我送走了陈太医,一时间屋子里只剩我一人了。是谁人下毒,真正想除掉的又是谁?我究竟做了谁的代罪羔羊?
深宫之中,永远有让人无法预算到的深谋与设计。
“吱呀”一声,有人进来,大概是元香姑姑吧,我自顾自的叹息着,没去理会。
“你醒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有些陌生。
我抬头一看,樱红色的夹袄映衬脸颊红润,像是苹果一般圆润饱满,惹人怜爱,年轻真好,令人艳羡啊。
“奴才给公主请安!”我跪在冰冷地上,身子有些发抖。
“嗯!”公主从我身边走过,四处张望着,却不叫我起身。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她疑问的语气问道。
“是,奴才身子偌,病了几个月,宸妃娘娘怕奴才打扰了他人工作,便安排这里修养……”我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是这样难捱。
“是吗?宸妃何时有如此善心了?何况你又不是她的人?”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般纯真可爱的脸庞居然说辞如此一番话,这比起地面,更让我觉得发冷。
“回禀公主,奴才不敢猜测主子心意,娘娘如何吩咐,奴才如何做就是了。”
“主子?”她冷哼一声,“究竟周昭容与宸妃哪一个才是你的主子?一仆如何侍候二主?不不不,听闻你与周红枣院子有一桶长大,又是周大人亲手抚养长大,周府上下待你不薄,如今周家失势,你变另投了别人,哼,真不知道你有何脸面与本公主在此谈论主仆之道。”
虽然在这个世界她高高在上的主子,我只是个任人鱼肉的奴才,可我从小接受的不是愚民教育,天赋人权,管她老子是谁?说我一句两句,我可以忍,但牵涉人格和尊严,就忍不了了。
“我与周府的事,公主居然清楚,真让奴才受宠若惊,只怕,公主为难奴才不是为了周昭容打抱不平,而是别有内情吧!”
公主出口再恶毒不过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她的年纪不过是四五岁,用现代的眼光,正是青春叛逆的时候,当然也是对爱情青涩懵懂的,这小孩子的心思,我如何看不出。
那天殿前她求皇上赐她一位驸马,试问当天在场的人中,最出风头的自然是周慕朗,他的颜 ,绝对足以令这种年少无知的少女春心荡漾,他的放荡不羁,更是这个年纪女孩最爱的坏男人典范。
“你……你说什么?”大概被我言重了,她神色开始紧张,说话有些含糊。
“如果公主不懂奴才说的是什么,那奴才就明明白白和公主说个清楚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枕头下翻出一块金牌,转手交给公主。
公主愣愣地盯着手中的牌子,激动得眼泪快要掉下来,轻轻揉搓着那块金牌上的几个字。
“公主可认得此金牌?”
“……”她没有理会我,依旧爱惜般地抚摸金牌。
“功能关注可知道此金牌是何含义?”2我发问道、
“……”
公主点了点头,迟疑一阵,又轻轻摇了摇头,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回禀公主,这不过是一块再普通的金牌不过,论价值,绝比不上公主身上的一针一线。”
“公主可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周府之中?”
“不知!”
“奴才不过是一个弃婴,一出生就被人丢弃了,都亏周大人好心待我回家养育。这块金牌便是一出生就留在我身上的,也是唯一的东西。那一年,大概不到八岁,有一次,周夫人心情不爽,便拿同是寄居她家的周慕朗出气,将他倒挂在树上狠狠的揍了一顿,直到他晕了过去。那一天,我蹲在周慕朗的床前看着他,趴在床上,身子肿了一大片,他忍着痛,发着烧,却不肯流下一滴眼泪,看到他这样,我就害怕了。我们都是寄人篱下的孤儿,常常受到周夫人的责罚,可是他不会哭,他说他要保护我,以后再也不受周夫人的欺负,从那一天起,我们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着长大的。这块金牌,是他十四岁生辰那天,偷了周夫人的金子,拿去打造的,我们一人一块。相约若是此生有一人受了难,就拿出此块金牌,送给对方,对方不论如何都会出手相救,亦或是为他报仇的。”
我微微停顿,观察着公主的申请,心想,若是因为周慕朗而难为我的,此刻应该动容了吧。
果然不假,她的 眼睛微微发红了。
“公主,奴才不过是个命苦之人,入宫之后,只想着如何让在此生存,从无半点他想,亲近之人,绝非男女之情,不过是守望相助一同长大的兄妹……”
我故意将自己与周慕朗的沈氏变得凄惨一些,但愿可以出动公主纤柔的神经,可以放我一马。
“本公主,自有决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公主已经眼含热泪冲了出去,儿那块金牌,却留在桌上。
我站起来随意摇晃着那块所谓的牌子,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什么狗血的悲惨童年, 什么兄妹之约,谁记得他们儿时的事情!
这块牌子不过是周慕朗入宫前送给我的小玩意其中一个,隐隐约约记得,原本是一对的,周慕朗很是宝贝,让我好好保管,我看着块牌子成分不错,雕工又细致,才留在身边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个牌子还有救命的功效。
上次皇帝大寿之时,见到周慕朗身上还带着,没想到,公主也会留意此事。
好吧,我已经彻底变成谎话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