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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道,我半夜饿得出来偷吃,哪知在逃离分最现成的路上却碰到了神秘男人,究竟他是谁,居然半夜还敢在宫里闲逛。
那人走出阴暗的影子,透过宫内的点点灯光,我仔细敲了敲这个不怕死的天外来客,中国籍男子,个子高我一个头左右,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圆眼塌鼻,婴儿肥还未消退,这副模样看起来倒是颇为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再看那身一副,红色直襟长衫,袖口处黑色丝线绣着云纹,黑色腰带上嵌着一兽首,夜色太黑,看不出是何猛兽,配在腰间的仪刀已被拔出些许,寒光闪过,我才知道自己闯了祸。
“你是?刺客?”我护住怀里的鸡,结结巴巴的说出我的猜想。
“我像刺客吗?哪里像?”他迟疑了一阵,手却依旧握住刀柄,不解地问道。
“深宫之内,不许私藏兵器,你不是刺客还会是谁?”我尽量装作不害怕,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地问道。
他听出我说话时的惊恐,冷面问道,“看来这宫里的规矩,你还是知道的,那为何三更半夜,到处乱闯?”
他究竟是何人,我不知道,这样一身打扮,而且带刀的。男性,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内侍卫,只是这身打扮不太像,哪有这般富贵公子打扮的侍卫呀,说不定他是某个被主子派出去的太监,刚刚外出归来,来不及换衣服而已。
我在他究竟是太监还是侍卫的问题上,居然想不出答案,可转念一想,答案不正是在我眼前,于是,便将目光朝那神秘的三角地带看去,究竟是太监还是侍卫,一看便知!
那神秘带刀男子眼见我的目光朝他下体望去,竟恼怒起来,急忙双手护住答案,老脸一红,呵斥道,“你在看什么?我问你究竟哪个宫里的奴才,居然如此不懂规矩?”
看他如此恼怒,我真是有觉得好笑又有些怕。
看了会生气的,答案很明显不是吗,想必是哪位主子身前的红人吧,不然怎会说话如此大声。
好吧,今时今日,皇宠不在,我又是犯错在前,还是先认错吧,免得给慕烟添麻烦。
我盈盈地朝他一揖,挤出几分笑意,答道,“奴才该死,冒犯了公公。”
此话不出还好,我还没等说说完,就听他跳脚咆哮起来,“谁跟你说我是公公了?”说完,双手松开了“答案”,腰上一挺,将那“答案”完整的展现出来。
夜色虽黑,可他已经走到了明亮处,再加上他身子一挺,我看的很明了,的确,我猜错了,他不是公公。
这下子尴尬了,谁叫他刚才一副被揭了疮疤的模样,谁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害羞哦。
吼,我入宫不过三个月,上至皇帝,下到太监宫女,几乎都得罪过了,今天又得罪了这位神秘人物,想来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吧。
我将笑容加了几分,像他身边走去,闻到一丝酒气,一手拉起他的衣袖,一摇一摆地撒娇,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见识,搞错了,这位大哥,您大人别和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奴才计较,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好不好,好不好吗?”
他见我娇羞的红脸,一脸的傻笑,还有那不停摇摆着的手,也无法发脾气了,抬手将我手中的衣袖拉开,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哪个宫的,你主子没教你规矩吗?”
看他面色虽冷,但怒色渐消,心中便可松了口气,笑笑地答着,“回禀这位大哥,我叫曼雅,是凌波殿周昭媛的随嫁丫头,刚入宫几个月,不懂这宫规,日后还望大哥多多提携。”
他听了我的回答,面色越发难看,嘴里小声反复嘟囔着,“周昭媛,凌波殿,曼雅?”
我看他一脸的疑问,插嘴问道,“是啊,大哥,怎么了?”可他却依旧不理我,自顾自的叨咕着,像是着魔了一般,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反应,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哪知道这一戳,他居然大笑起来,笑得没头没尾,笑得我当场发懵。
“怎么了,大哥,你笑什么?”我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哈哈哈”他丝毫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前仰后合的笑着,不时还用手抚在胸前顺气,然后继续大笑。
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莫名其妙,鼓足勇气,低声说道,“大哥,你没事吧,你要是没问题,那我走咯。”
可还未等我转身,就听到他笑声止住,接着严厉的声音传来,“回来!”
“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连忙应和着。
他忍了忍笑意,手指了指我身上的斗篷,抬眼问道,“里面,是什么?”
天呀,不是被他发现了吧,拿不拿出来才好呢,拿出来,我今晚的一切都白费了,不拿出来,眼前这位,看起来可不像是善茬,何况他手中还有刀的。
我这个手只有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拼得过拿刀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还轮到我表态吗,拿出来,就拿出来吧。
我拉开了斗篷,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而那只鸡,在寒风中依然“风采”依旧,看得叫人痴醉。
倒是那男子一脸不屑加疑惑,双眉紧促,颇为不解地问道,“你唱歌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这个我从尚食局偷头儿那得来的,还没来得及吃,大哥要是有兴趣,不妨笑纳。”
吼,我真是狗腿,居然为了赶紧脱身,双手奉上得来不易的鸡。
“哈哈哈,乌曼雅,你也有今天,要是被我家老头子知道了,说不定会怎样”他一手拎起那只鸡,一手指着我,忘乎所以的大笑着说。
他怎么知道我姓乌,之前我好像并未提及我的姓氏,还有他家老头子是谁,我怎么不记得这个世界上,我还认识过什么老头子,难道又是哪位“旧识”?
我颇为不解,但也不敢出言莽撞,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令尊大人是哪一位?他识得我吗?”
“哈哈哈哈,你忘了?哈哈,你也许可以忘,可是我家老头是绝对忘不了的,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一个小丫头追着满院子跑,那小女子还扬言要要将他扎成哈哈哈”说到此话,他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弯腰拍手笑着。
老头子?被我追的满院子跑?那是谁?啊,难道是?这个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想到答案,我竟惊得一身冷汗,冤家路窄,但愿没这么巧,吞吞吐吐地挤出几个字,“大哥贵姓?”
“我,你是想知道我家老头子姓什么吧,不过没关系,我俩恰巧同姓,陈,耳东陈。”他倒是一脸不在乎答道。
废什么话嘛,说关键字就好了,耳东陈,不是那在周府给我看病施针的陈大夫,又会是何人呢?惨了惨了,死了死了,谁知道会在这遇到那老头的儿子,怎么办?偷窃虽不是死罪,可是平日我得罪的那些人,说不定会“趁我病,要我命”的,唉,看来这一次,只能听从上帝的安排了。
想到自己这一次会死定了,再也笑不出来了,面上抽搐几下,没了底气。
“噢,真巧,父债子还是吧,不对,这叫父仇子报,要怎么样,随便你。”
我一脸无奈,抬眼看着这个不知道会如何处理我的复仇者,心想着,但愿他能给我个痛快,那只手上一紧,竟被他拉着,到了夜色深处。
“你要干嘛?”我双手护在胸前,质问那个复仇者,声音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害怕。
哪知他却颇为不屑的问道,“我要干嘛,你不是说随便我吗,现在有为何这样的表情?”
说着,竟然将手里的鸡递到我面前,我伸手接过,甚是不解。
这是要干嘛,难道要我做个饱死鬼再上路,吼,想不到乌曼雅青春少艾,就这样结束她短暂的一声,唉,乌曼雅,下一生,你一定要做个长命老鬼。
不知道他从何处掏出一小壶就出来,坐在一旁,自饮上了。
他看我对着那只鸡叹气,出声笑道,“唉,我说你这个人,抱着鸡干嘛不吃,放心,我对你这种样貌的女人没兴趣。”说着,他居然上下打量着我的身材。
“什么叫做我这种样貌,你自己有很好吗,还不是圆饼脸一张,鼻子塌得一塌糊涂,吼,这副模样还敢挑剔别人的相貌,切,哪儿来的自信啊!”我白了他一眼,手里摆弄着那只鸡说道。
这个自大的家伙,大概没办法忍受别人评论他的长相吧,颇为恼火的说道,“你这个丫头你,你犯了宫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念在你戏弄老头子在前,我定会按规矩办的。”
“我我怎么样,骂人口条都不顺,还有脸出来骂人,我偷了即不假,理应受罚,不过你又好的了多少呢,那壶酒应该不是宫规规定值夜必喝的吧。不然你将我抓回去好了,再严刑拷打一番,别人追问起来,看看到时候你又有什么好处!”
不错是在挑衅,之前在他身上闻到酒味,本以为是他之前喝过,酒气未消,可就在刚刚,他在我面前喝了好几口呢,就凭这一点,他也是犯了宫规的,谅他不会白痴到将我押回去法办吧。
我这个人没别的,就是小心眼,人家说我,我定是要说回去的,和我吵架,能赢的人大概还没出生呢!
“算你狠,乌曼雅。”他怒气未消,指着我大声说道。
可过了片刻,换上一脸笑容,慢步朝我走来,蹲在我身边,缓缓说道,“哈哈,也就你,这样,才能收拾得了我家那老头子。唉,乌曼雅,我叫陈松卓,我们这就算认识了,以后做个朋友吧。”
说着,居然将他手中的酒壶塞在我手里,说着“拿着,喝吧,冷!”
“不敢!”我将酒壶塞回他手里,嘟囔一句。
这家伙在干嘛,情绪转变的有点大吧,真让人受不了。
“拿着,快点,唉,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好啦,拿着吧,好不好,好不好”
我快受不了这画面,他居然学起我刚刚撒娇的模样,拉住我的衣袖,一摇一摆的晃着,这画面,看起来,真有点叫人反胃,我败了。
“好吧好吧,手拿开!”
我冷一看,他立即松了手,双手向上,投降的姿势。
“陈松卓是吧,礼尚往来,这个给你,好东西就是要和人分享的。”我将鸡往他面前一送,他笑着接住,撕下一块,吃了起来。
“陈松卓,你是干嘛的呀?”对于他的身份,我一直很好奇,此时没了顾忌,出口问道。
他拍了拍腰上的仪刀,嘴里含着鸡腿,糊弄不清的答道,“这个,看不出来,侍卫!”
“那你是不是可以随时出宫?”我继续问道。
“呃,这个,休班时是在宫外的,怎么,你有事?”他继续嚼着鸡肉,转头问道。
“哦,那以后你会帮我送信出宫吗?”
“不是销赃应该可以。”他瞥了一眼剩下的半只鸡,又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
“你”这家伙,真是讨人厌,居然还在说我偷鸡的事。
他见我面上不喜,仰首一笑,将剩下的半只鸡塞回我手中,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尘土,朝我俯身一揖,嘴里说着“酒足饭饱,就此别过”,就拿了酒壶消失在黑夜的阴影之中。
吼,我今晚遇到个什么人?一阵冷风吹断了胡思乱想,我身上一紧,匆匆跑回了凌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