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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就这么慢悠悠地过着真的很好.跟邬先生学琴.看弘昀、弘时上课.带着怀恪骑马、四处玩儿、**下人.可最让我欢喜的.还是四爷每日的陪伴.他几乎抽出所有的空闲來陪着我.只要他在园子里.他就总是在我身边.
我看弘昀、弘时上课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坐着喝茶、看公文.一开始弘昀和弘时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后來发现四爷只是坐在那儿.并不会开口训斥.也就放下心來.安心听课学习.
我带怀恪出去骑马、四处玩儿的时候.四爷也骑马跟我们一起出去.我们偶尔一起跑开.留下怀恪和星德独处.怀恪渐渐也不再对四爷惧怕过多.在四爷面前.也敢笑嘻嘻地跟我说话了.四爷对此很满意.的确.哪个父亲看见自己的孩子这么快乐会不满意呢.
怀恪的变化很大.越來越像个亲王府的格格样子.但她天性温柔恬静.怎么也学不会娇蛮霸道那一套.
七月二十四的傍晚.我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心想:今儿一天也沒见着四爷.他从早晨进了行宫就沒回來.出什么事儿了么.
才想着.就听兰玥请安的声音传來:“请四爷安.”
我忙坐起來.四爷刚刚跨过月亮门.一阵风吹过.墙角那几株开得正好的栀子花纷纷洒落花瓣.夕阳余晖中.四爷就从这一片花瓣中缓缓而來.我看得有些痴了.待到他坐在我身旁才回过神來.
嘴上忍不住调笑道:“四哥映衬着夕阳.在花瓣中缓缓而來.倒不失为一幅美景.”
四爷皱皱眉.又捏捏我的鼻子说:“你这丫头.沒个正经.”
我笑笑.看他脸色不太好.忍不住问:“四哥.出什么事儿了吗.你不开心的样子.”
四爷点了点头.在躺椅上躺下.闭着眼说:“皇阿玛让我明天就启程回京.”
“明天.为什么这么急.”
四爷握着我的手说:“记得我那天说过的左副督御史祖云图吗.”
我想了想说:“记得.四哥的人.你还说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他怎么了.”
“他沒怎么.就是干了件好事.”
“干了件好事.四哥怎么还这般脸色.”
四爷叹了口气说:“他参了一件大案.户部的草豆舞弊.皇阿玛让我明天一早快马回京彻查此案.”
“皇阿玛让四哥去.是信任四哥.四哥何必苦着一张脸呢.”
四爷笑笑说:“玉冰.你又装傻.”他说着.睁开眼看着我.拉过我的手贴在他脸上.继续说道:“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苦着一张脸.不是吗.”
我挤了挤眼睛说:“玉冰还小.玉冰不懂那么多的.四哥哥不要欺负玉冰.”
四爷怔了怔.笑道:“是吗.玉冰还小啊.那四哥把你送到哪户牧民家换一只小羊好不好啊.”
我鼓着腮帮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然后嘟着嘴说:“四哥哥.小羊沒有玉冰可爱.还是留着玉冰吧.玉冰去抓一只小羊回來给四哥哥.”
四爷掐掐我的脸说:“你呀.就会哄人开心.”
我见他紧锁的眉稍松了些.这才说:“四哥.皇阿玛但凡遇到棘手的事情就喜欢推给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别在意就好了.”
“玉冰啊.你知道这事儿要是查下去.会牵扯到多少人吗.”
我想了想说:“具体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户部上上下下.乃至各级地方都跑不了吧.”
四爷点点头说:“到时候.只怕这案子只能不了了之.我有的时候也在想.既然最后要不了了之.何必非要查呢.何必费那个神.何必得罪人.”
我捏捏他的手心说:“可是不查.你心里便不能安宁.四哥.我曾听人这么说过.我们坚持做一件事情.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好处.而是因为这是对的.四哥.我了解你.你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对这些腌臜事儿视而不见的.”
“但是查出來之后呢.该怎么处理.”
“四哥.在其位、谋其政.皇阿玛只是让你查.又沒让你处置.你何必越俎代庖呢.事儿是皇阿玛让你查的.查出來什么都还交给皇阿玛处置.你在这儿愁什么.”
四爷长舒一口气说:”你倒想得开.”
“我也就是劝你的时候想得开.真轮到我自己.我还得指望着四哥劝我呢.”
我们四目相对.微风带來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四爷笑着问:“你在这儿住了这些天.也不见你给这院子起个名字.”
我愣了愣说:“我是暂住.怎么好意思给这院子起个名字.”
“这院子.就是给你准备的.你不住了就锁起來.你什么时候來就什么时候整理出來.你取个名字吧.” 我看着这院子.墙角的栀子花.夕阳下院中的兰草.风中淡淡的幽香.问四爷:“叫芳兰砌可好.”
四爷笑着说:“我本來以为你又会取个带玉的意思的名字.芳兰砌.倒是很好.华曹芬芳.玉兰清雅.很适合这院子.倒也还算衬得上你.”
“四哥來写吧.我取的名.四哥題匾.可好.”
四爷坐起身.笑着说:“好.你说的都好.”他伸手从我鬓角拿下沾上的花瓣.在鼻尖闻了闻.轻声说:“很香.”
我脸红着.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栀子花还是我.
四爷拉着我的手站起身來说:“走吧.去跟邬先生一起用晚膳.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他商量.”
晚膳时.四爷和邬先生商量着这案子要查到什么程度.要查到哪一步才合适.两人踌躇着拿捏不准分寸.
我不愿想这么多.自顾自地喝着小酒.四爷和邬先生却不愿意放过我.四爷敲敲我的头.邬先生笑着问:“格格怎么想.”
我看看他们一副我不说就不罢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要我说.四哥就该一查到底.”
四爷皱眉问:“一查到底.玉冰.你很清楚查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吧.”
我点点头.喝了杯酒.又说:“皇阿玛肯定也知道让你一路查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可他为什么偏偏让你去办这件差事呢.他不是素來说你是脾气最刻薄的吗.”
“你的意思是.皇阿玛就是要让我往下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