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重逢
很快，一夜就过去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带着乌龙雨装好的几瓶药离开了这个我已经待了几个月，并且给我的生命带来很大转折的村子。我想，即使是以后再不回来，这里也会是我和乌龙雨心中永远的世外桃源。
绿树成荫，花草飘香。不提归去还好，可若是提起，就已然归心似箭。只觉得时间和回去的路一起拉长了距离。佛家讲，魔由心生。虽我不信佛，可道理总是一通百通的。我觉得，身边的环境也是可以由心而生的。
一直都觉得乌龙雨就算不是身怀绝世武功，也肯定是有着不错的功夫的。只是她的功夫门类比较特别，一时不好观察，我也没有专门去研究过她的功夫。不过，今日一见，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和东方自然是归心似箭，打算运起轻功回去。本来已经忘了乌龙雨会武功这件事，打算由我带着她，却不想，她在我动手之前，就像是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看不出她是怎么的动作，转眼之间，她就已经在几丈开外的地方了。从我们耳边经过的风，带来她稍许得意的话：“上官！你们快点啊！不来，我可自己先走了啊！”
东方鄙视的看我一眼，不说话，也跟着乌龙雨的脚步追去。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也赶紧运功追上。只是，还是在心里稍稍的感叹了一下，好像自从他们两个相遇，我就成了个受夹板气的人物。每次被调笑的都是我。
来的时候，伤痕累累，心灰意冷，不知天下之大，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想不到，只不过，几天的时间，我的人生却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很快，我们三人就已经到了当日我醒来的悬崖之下，不知是这河涨了大水，还是这里曾经来过食肉动物。司徒慕然的尸体已经不在这里了。看着面前依然看不见顶端，照旧云雾缭绕的悬崖，只觉得生命变幻无常。那时，我们还是一群身怀抱负，想着救苦救难的少年。只知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却忘了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些代价也许是我们付不起的。我想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我的人生可以倒带到悬崖之战之前。那样，我们那群人还在一起，我们可以柔和一点，不要那么激进。即使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
我和东方都沉默的站在河边，我不知这一刻我们是否想的是同样的事情，但我觉得他应该是和我一样伤心难过的。任何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只有共同经历过，他们才会有一样的快乐，一样的难过。不然，就不会有感同身受这个词语的出现。就像是乌龙雨，我觉得她那么的成熟聪慧，机智善良，可是这一刻，她却不会体会到我们的难过，她只是像一个好奇的路人，赞叹着：“天啊！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尽然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漂亮的风景，这么美的河，这么高的悬崖！”她兴奋的抓着我的袖子：“上官，你看，这悬崖比云都要高啊！”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乌龙雨她是属于大山的，她过着那么简单，那么善良的日子。她没有和我们一起经历过哪些风风雨雨，她不会懂我们的故事。
“好了。走吧。”东方出声说道。
“嗯。”我向他点头。乌龙雨的问题似乎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要上崖，她立刻就忘记了刚才关于云和悬崖的问题。兴奋的朝河对岸纵身而去。越过河流，不做停留，直接提气向崖顶纵身而去。我和东方也紧跟其后。
这么高的山崖，像是被上古的神仙刀削斧劈而来。下来的时候，只能感受风的速度，没有一块可以让人躺一躺，歇一歇吗，死的慢一点的地方。可是上去的时候，坚硬的石壁和悬崖上突出来的小石头却随处都可以让我们借力。我想，即使是不会武功的人，他若是有很好的体力和胆量，也可以从这里爬上去吧。
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是这里的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连自由的风都被迫沾染上这里的气息。都说动物有人类没有的感官能力，看来还真是所言不假，这里这是经过了一场厮杀，就找来了几十只的秃鹰在这里停留盘旋。“噶——噶——！”的声音连绵不绝的从它们尖长的喙里传出来。听说它们只吃腐肉，从来不会向活着的生物下口。我们上崖的时候，它们本来是停留在悬崖边上的，天生警觉的本性，在我们上来的时候，让它们自动的四散开来，可是现在却跃跃欲试的朝我们身边聚来。先是一只两只，接着是八只九只，直到崖上的所有秃鹰都聚集在我们三个身边，把我们团团的包围在里面。看着身边黑压压的一片，只觉得莫名的可笑，莫非是我们三个身上已经散发出死气，竟然吸引这些只吃腐肉的家伙来袭。
几十只的秃鹰对我们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可若是不杀了他们，我们肯定会被困在这里一段时间，直到他们自愿离去。周围的血腥味放肆的挑衅着我的神经，周围黑色的颜色充斥着我的眼睛，“嘎嘎——！”的叫声，让我的神经更加的狂躁。心里一时只有一个念头，让这里讨厌的东西滚开。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真个悬崖上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东方站在我的眼前，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之色，只是在我睁眼的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好了，走吧。”这里本来是城外一处开满桃花的山，现在，桃花已经落进，连桃子都不剩一个，只有数不清的绿叶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陪伴着灰黑色的枝干。
以前，我们不常在城里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城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今天，我们终于少有的在这城里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可依然没有人认识我们。和常人不同的地方，只是在东方和乌龙雨两个俊男美女之间，夹了我这一个半面人而已。但这座城，毕竟是经历了多少历史的积淀的。连城里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对和他们有差异的人那么的好奇。只是几眼之后，就没有人在注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