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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法国绝代佳人

    屋里的空气如同冰冻.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瞪向他们的元首.希特勒在踱步.步子很僵直.两条腿像是弯不过來.所有人都悲愤、冷峻.目不斜视.像在寒江边冰冻了整个晚上的丹顶鹤.

    德国与日本相隔万水千山.虽然说不上齿寒唇亡.但兔死狐悲的感觉还是有的.还有怨恨.此前.日本人大吹大擂.隐瞒真相.像媒婆一样专门拣好听的说.连中途岛那样的惨败都说成空前大捷.今天.來自瓜岛第一线的现实向他们揭示了真相.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日本远不是美国的对手.在陆战中.每打死一个美国兵.至少有五个东洋人陪葬.海战中虽然有胜有负.问題是日本打一艘少一艘.盟军是少一艘造三艘.照此发展下去.要不了两年.大日本帝国就要玩完.

    还有.根据这个汇报.综合以前掌握的情报.暴露了日本极其落后的战术.就像一群原始人在操纵着现代化武器.那又有何用.日本在陆地上发扬的武士道和不怕死精神在海军上根本无用.海军不光是勇气的对抗更多的是智慧的对抗.猛打猛冲在海战中就是自杀.

    日本根本沒有自己的战略理论.美国人的战略轰炸.德国的闪击战和狼群.苏联的大纵深作战等都是二十世纪经典战争理论.鬼子除了推出个武士道不怕死全体玉碎理论还有什么.所以说.日本人学习西方只学了个形式.内涵一直沒有学到.难怪美国人说日本人是拿着现代化武器的中世纪武士.

    在无线电加密上.日本人更可笑.在战争爆发前才在一所大学里找到一台落满灰土的美国旧打字机.以此建立自己的无线电加密部门.结果开战之前.美国破译了日本所有无线电电报.对日本人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最可气的是日本人对盟友三缄其口.好多事情敌人都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而德国人还傻乎乎地相信日本人高奏凯歌.横行天下.

    “唉.怪不得日本迫不及待美国求和呢.”希特勒长叹了一口气.两眼望着屋顶.

    “对.我也参加了那次三国外长会议.明明是求和.日本人非要说.赐和.羞死他先人了.”戈林比谁都生气.因为给美国代办和日本大使的礼白送了.都是从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弄來的名画呀.

    “还大吹大擂说中途岛大捷.脸皮简直比中国的长城还厚”.说这话的是咬牙切齿的雷德尔元帅.这个老派军官此前对日本的战报深信不疑.因而现在格外痛恨.

    “还拐骗走了我的一个大副.”邓尼茨并沒有痛恨.只是惋惜与不解.

    德国人唾沫横飞地诅咒和污蔑视死如归的盟友.别无所思.别无所想.胡言乱语不只是发泄.只为发现真相:日本一完蛋.所有压力只得由德国独自承受.德国将与全世界作战.

    “哼.真是傻帽儿.自己跟自己玩命.怕死在敌人枪口下的人不多呀.”

    “什么年代了.天天训练拼刺刀.最生气的是让优秀的德国士兵使那种长枪.如果有个好事的记者拍张德国兵扛着三八大盖的照片.那不是往元首脸上抹黑吗.”

    “沒有金钢钻.不揽瓷器货.撑死也就那几条船.还往珍珠港扔炸弹.把美国这个睡狮惊醒了.”

    “错.睡狮是中国好不好.拿破仑说的.”

    “屁.中国是睡牛.吃苦耐劳.与世无争.皮糙肉厚.民智不开.浑浑噩噩.任人宰割.谁都想咬一口.就算是拿破仑说的.那家伙也是流放在孤岛上把眼睛哭瞎了.所以才编出这么个瞎话.”

    最想不通的是希姆莱.他迷惑不解地说:“美军兵是少爷兵.怕死鬼.爬在睡袋里打机枪.连这都打不过.这日本人也真怂.”

    希特勒停止了踱步.扑到希姆莱跟前.居高临下盯住他说:“谁说美国兵不能打仗.我们的战士如果听信了你这种宣传.那是要吃大亏的.知道吗.去年12月的威克岛战役中.几百名美军海军士兵打退了日军整个舰队的进攻.打死了500多日本兵.击沉了两艘驱逐舰.你知道日本的驱逐舰是怎么炸沉的吗.啊.”一抹口水随着“啊”字溢出嘴巴.掉到希姆莱眼窝里.

    希姆莱擦去口水.依然仰视着头顶上的元首.老老实实地回答:“不……不知道.”

    希特勒使劲咽了口唾液.挥动着胳臂喊道:“美国空军亨利埃里德机长驾驶战机撞沉了日本‘如月’号驱逐舰.”

    “噢.哪.哪一定是德裔美国人.”有人还是不服气.

    希特勒得理不饶人.老调重弹:“我说日本人视死如归.你们还不相信.通过刚才这个战报.你们相信了吧.而我们呢.”

    元首瞥了海军司令雷德尔一眼.元帅大人马上剧烈咳嗽起來.希特勒继续给他添堵:“就说那个什么岛……”

    “萨克岛.18名英军突击队俘虏了38名德国守军……”冉妮亚自鸣得意地提示.丽达捅了她一下.低声说:“你又得罪海军了.”

    希特勒愤激地用手砸着眼前的空气大喊大叫:“对.就是这个岛.英国人进攻.你抵抗就是了.拼个你死我活呀.沒武器.用牙咬.用指甲也得把敌人的眼珠子抠下.可我们的海军老爷们乖乖地投降了.让敌人狗一样牵着走.作为军人.一点军人气节都沒有.我养着这样的窝囊废有屁用.兔子急了还跳墙呢.狗急了还咬人呢……”

    不知深浅的波鲁克小声纠正:“应该是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海军军官们沒有心情吹毛求疵.因为元首声音一下子又提高了几度.指着海军总参谋长海耶中将嚎叫:“马上查出那几个怂人的上级.降职.”

    “用什么理由呢.”雷德尔总司令出其不意地问道.刚刚坐下來擦汗的元首“腾”地站起來嚷嚷:“还要我说理由吗.不战而降.对部下纵容.驾驭无方.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改口道:“想想宁死不降的日本军人.我们不觉得惭愧吗.”

    戈培尔挥动着铁锨把一样的胳膊肘儿尖叫:“元首所言极是.我提议.今后凡是不战而降的军人.要追究法律责任.”

    “还有他们的上级.”希姆莱补充.不高兴地睨了戈培尔一眼.因为追究责任是他的权限范围.

    里宾特洛甫喃喃:“好是好.就是不好操作.”马上招來戈林的一顿抢白:“你只管立法就行了.还管得了执行啊.手倒是伸得长.香槟酒喝多了吧.”

    “海耶中将.这事你來办.如果你袒护包庇.我拿你是问.新账老账一块算.”元首恶狠狠地盯着他说.

    “还有老账.”海耶一脸无辜地左顾右盼.冉妮亚把头扭向后面用口掩嘴悄声说:“谁让你大清早领着丽达逛树林的.”

    元首发火时.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透过单片眼镜.一直幸灾乐祸地瞄着海军将帅们.元首话锋一转.鞭笞起陆军來:“你别笑.你们陆军也差不多.远的不说.就在昨天.赫普纳的第四坦克军团的一个混成团被包围.有两个连举手投降了.”

    他一步跨到哈尔德跟前.伸出两根手指头喊叫:“整整两个连呐.屁都沒放就举手投降了.”

    希姆莱故意干咳了一声.屋子里顿时安静下來.看不清隐匿在眼镜后面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把他出卖了:分明写着落井下石.

    “其中一个连是党卫军北方师.”希特勒白了他一眼.

    希姆莱剧烈咳嗽起來.这次是真咳嗽.脸上一副吃了生柿子的表情.

    哈尔德可不像海军那样逆來顺受.反问道:他怎么沒听到这个情况.

    希特勒很不高兴地从桌子上一沓纸中抽出一张扔给他.哈尔德也不客气地接过战报.睇了一眼后像弹簧一样蹦起來了:“什么.叶卡捷琳堡北面.”

    他一个箭步上前.激动地抓住元首的手摇晃起來:“我的元首.这么说.赫普纳打到叶卡捷琳堡了.”

    他又对海军军官们奔走相告:“知道吗.这个赫普纳翻越乌拉尔山以后.每天进军90公里.五天内昼夜进军500公里.挺进到了俄罗斯腹地.”

    戈林挺着大肚子站到地图前.可总是找不到地方.里宾特洛甫使劲敲打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嘲讽道:“叶卡捷琳堡被斯大林改称斯韦尔德洛夫斯克了.你找叶卡捷琳堡当然找不到了.还副元首呢.连起码的地理知识都沒有.”

    希姆莱反应还算快.双手叉腰眉飞色舞地喊叫:“这么说來.自去年6月开始.德军越过边境.已前进了3300公里了.”

    他脸上一下子睛转阴:“可是.苏联东西最远距离达1万多公里.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6700公里的路要走.”

    里宾特洛甫又跳出來了.只要涉及到地理知识.他总会占上风.把平时受的窝囊气如数奉还:“嗨.这你不知道了吧.过了叶尼塞河.苏联就沒多少住人的地方.而勒拿河以东根本就是几千公里的荒原.雅库次克冬天气温常降至零下60℃.”

    希姆莱在哄笑中坐下.掏出手帕擦秃顶上的汗.不小心带出一张相片.海军参谋长像打了激素一样亢奋起來.一把夺取相片喧嚷着.

    “嚷嚷什么.这是我女儿的照片.都是叔叔辈的人了.尽说些不着调的.”希姆莱轻薄地说.把海耶中将弄了个大红脸.

    元首别墅里喜气洋洋.比昨晚杀猪还高兴.连树上的麻雀都比平时里兴奋.只有希特勒阴沉着脸玩深沉.爱娃向屋子里探头探脑.目光扫视了一圈.冲希特勒嚷嚷:“得了.别老是拉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你钱似的.”

    “就是.一人向隅.举座为之不欢.”冉妮亚附和.爱娃白了她一眼.朝丽达招手:“姑娘.帮我晒被子去吧.”

    “好嘞.”丽达简直是受宠若惊.从元首身边经过时轻拍了他一巴掌.悄悄在他耳边揶揄道:“哎.我得仔细检查一下.被子上有你昨晚与嫂子办事、画的地图吧.”

    希特勒“扑哧”喷出笑來.强装的矜持到此为止.

    是啊.他们有理由欢欣鼓舞.叶卡捷琳堡.这座城市是俄罗斯第五大城市.战争爆发后.苏联西部地区的许多企业迁到这里.使它成为苏联大后方、机器制造业和军事工业中心.乌拉尔重型机器制造厂、乌拉尔化学机器厂、乌拉尔汽轮电动机厂、乌拉尔电气重型机器制造厂、伊谢特冶金厂就在这里.1942年秋天.它是苏联军队的武器主要供应地.被俄罗斯人自豪地称之为“我们伟大祖国的强大依靠”.

    如今.这个“强大依靠”即将落入德军手里.庞大的苏联马上要轰然倒地了.

    雷德尔与古泽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在海军的会议上大家都为陆军欢呼.两位海军司令脸上挂不住了.决定把最拿手的东西拿出來.把政治局委员们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雷德尔缓缓站起.威严地咳嗽了一声.可大家看了他一眼.又旁若无人地大吵大闹.他又接连咳嗽.简直要把心肝肺都咳出來了.可人家这回连看都不看.

    希特勒一声轻咳.满屋子的喧嚣戛然而止.他冲呆若木鸡的雷德尔督促道:“发什么楞呀.你不是要献宝吗.开始吧.”

    雷德尔神秘地一笑.转身面向门外拍了拍巴掌.一个妖媚的金发女郎迈着模特步扭腰摆胯地款款进门.

    屋子里像掉落了一颗炸弹.激起一片惊叹与尖叫.鲍曼半天合不拢嘴.直到唾液溢出嘴巴咂到脚面上.贵夫人们妒嫉得两眼喷火.连冉妮亚与丽达都自形渐秽.

    如此的尤物.只有木偶无动于衷她美艳无比.娇美无限.犹似晓露中的鲜花;巧笑嫣然.美目流盼.如花似玉.花容月貌.当真是维纳斯再世;潇洒飘逸.容光照人.灿若玫瑰.风华绝代.美艳倾城面莹如玉.不单艳丽多姿.还自有一番说不尽的娇媚可爱.她身上飘逸着酒精的味道.酒气将她粉颊一蒸.更是娇艳万状.

    陪同她的是西方外军处法国站站长赖勒中校.这哪是站长.简直是她的跟班.背上驮着她的背包.肩膀扛着她的行李.手里拿着她的坤包.另一只手握着只剩下一半的路易十三.口袋里鼓鼓囊囊着.他的好友、海军副官阿尔布雷克特随手一扯.拉出來一条女人的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