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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解放军总司令麦尔尼克上将急急如漏网之鱼.慌慌如丧家之犬.向山下狂奔.
希姆莱的枪口刚离开额头.他一秒钟都不敢耽误.刚开始他慢条斯理地走着.走着走着跑开了.不时回过头看后面有沒有追兵.接着他连蹦带跳.最后便是乌龟搬西瓜连滚带爬了.
那些纳粹都是心狠手辣之徒.万一派个杀手.他身边连一个卫兵都沒有.那可是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再说啦.当逃兵不是光荣的事.每个人心里都得怯场.别看刚才与希姆莱对阵时表现得视死如归.那是当着下属的面装的.其实.当希姆莱拿枪顶着他额头时.他的腿脚已经变成了筛子.尿泡已经发胀.只不过大家都敬佩地盯着他的脸.沒人理会他肚皮以下开始下雨.
快到山下了.他松了一口气.坐在石头上擦汗.掏出的是女人的花手帕.他狠狠地扔到地上.心里骂骂咧咧:他妈的.一小时前老子手下还有75万兵马.沒想到现在让人家像肉架子上的羊一样剥了个精光.连我的相好都摒弃了我.这些人都他妈是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猪狗养的;都是二十一天不出鸡的鸡蛋坏蛋.
他唾沫四溅地骂了一会儿.重新拾起地上的花手帕抹去下巴短须上的汗珠.一声长叹:“真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啊.”
背后听到动静.他“腾”地蹦起來往旁边花丛里钻.脚下石头一绊.整个人一头扎向花团锦簇.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上方传來:“哟.我们的光杆大司令还在沾花惹草呀.”
麦尔尼克又惊又喜.转过头就势坐在地上抬头.看到几天來与他形影相随的女中尉嘲讽地笑着.黑洞洞的枪口却对着他.
“别闹了.拉我起來.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他伸出手.意外地看到女军官一脸冷若冰霜.还抬脚在他的手上踢了一脚.是那种实打实的踢.他感觉手腕要断了.
“干什么你.”麦尔尼克气坏了.一骨碌爬起來.“别动.”女军官杏眼圆睁.“砰”一枪打在他两腿间.他浑身一震.像麻袋一样倒下了.
子弹穿越了裤裆.在裤衩上留下一个洞.他闻到火烧羊毛的糊臭味道.阴囊上火辣辣的.他两眼混浊.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几天來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才能让子弹紧擦着阴囊.沒有留下伤痕.反过來说.只要她愿意.她同样会打掉他的半个阴.茎而不害命.让他生不如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麦尔尼克眼射怒火.对方豪放不羁地将一只脚踩在石头上.粉装玉琢的脸上挂着讥笑.唇红齿白间让他如天打五雷轰:她竟然是他前半生的死对头、后半辈子的政敌、乌克兰首相班德拉的情人.对他投怀送抱的目的只有一个:找机会干掉他.
她继续轻描淡写地折磨他:“我不光是班德拉的情人.还是他的西乌克兰解放运动铁血卫队秘密成员.说通俗点.就是班德拉的杀手.所以我要杀了你.只要你死了.班德拉首相才能掌握乌克兰的全部权利.控制军队.而你在今天”
她猛然抬起左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就在今天.你竟然想带着部队回国搞政变.把班德拉满门抄斩.用心何其毒也.我要杀了你”
“看在我俩的情份上饶了我吧.”他业已明白自己危在旦夕.哭丧着脸跪在她面前乞求.眼角偷偷地察视上一眼.更加起劲地哭天抹泪加挑逗.“我是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我竟敢打你的主意.把我肮脏的精.液射进你的身体里.玷污了您高贵的阴.部.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真下贱.我怎么让你爬到我的肚皮上了呢.”她自言自语.罩在铁面皮里面的脸皮微微松动了点.麦尔尼克手慢腾腾伸向蜀葵花丛中.那里隐藏着一簇荨麻草.他装完了孙子.开始有口无心地利诱:“只要你饶了我.我一定和你联手打回乌克兰.共图霸业.到时我是司令.你就是副司令.我们夫妻俩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是光杆司令吧.得得得.只要我杀了你.班德拉首相就会娶我.到时候真的是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只不过是我与班德拉.你到阴间作好梦去吧.”她将枪口对准他.还想着最后污辱一把:“告诉你.他什么都比你强.包括他的床上功夫.他的阴.茎足足有12寸呢.”
“去你妈的12寸.”麦尔尼克猝然弹跳起來.手里拽着的荨麻“啪”地打在她脸上.她“呀”一声悟住脸.身子往后一挺.紧接着就地十八滚.沒入小路那边密密层层的灌木林里.
麦尔尼克双手被荨麻烫起泡.火辣辣的握不住枪.忍着钻心的疼痛对空开了几枪.几个乌克兰兵跑过來了.他拦截住搜索了半天.却见女兵已钻出几里外的灌木林.在一群乌克兰警卫部队的簇拥下登上了轮式装甲兵.
麦尔尼克认得那些人.他们是班德拉首相的近卫军.
乌克兰兵扔下他往山上跑去.麦尔尼克喊叫.对方撂下一句话:“长官.师长从山上打來旗语.元首活过來了.”
“啊”他立即掉转身子一溜烟跑上山.
麦尔尼克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元首面前.希特勒似笑非笑地走向他.冉妮亚和丽达把枪举过头顶在前面开道.鲍曼与薇拉半转身子持枪断后.四个亲信全身倒有七八个随时可以喷出子弹的枪口.一副拱卫黑社会老大的标准形象.
麦尔尼克拉了个天大的架子.厚颜无耻地向元首敬礼:“报告元首.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麦尔尼克前來报道.请指示.”
希特勒抱着双臂.鄙夷地乜视着他.嘲弄道:“手怎么啦.让蜜蜂蛰了.让蛇咬了.你不是回国了吗.这么快就回來了.乌克兰首相班德拉先生是不是给你颁发了勋章.列别德总理是不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麦尔尼克上将脸红得像猴屁股.胆怯地偷看了眼横眉冷对的德国高官们.瞥了眼四面八方有意无意对着他的枪口.上前一步凑到元首的耳边.被元首喝斥到三尺之外:“有什么屁大声放.我不是聋子.”
“元首殉国.”他恬不知耻地说.“幸好是场虚惊.”
“我本來就死不足惜.但说我提拔了些歪瓜裂枣的人……”
“我有罪.我该死.我是忘恩负义的狗.铁匠铺的料挨打的货……”麦尔尼克小丑也似.不轻不重地打着自己.
“你是唱戏的腿抽筋下不了台”.元首一脸阴睛难辩地看着他打.听他痛哭流涕地往自己脸上抹屎.
麦尔尼克说着说着便离題万里.调侃起元首來了:“俾斯麦.普鲁士王国首相.人杰.可他死了.德国的‘铁血政策’也就寿终正寝了.元首是五百年一遇的伟人.德军士兵龙精虎猛.可一听元首成仁的谣言也就乱了方寸.元首一醒过來就力挽狂澜.元首要是不露这个脸也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一盘散沙.四分五裂了.”
他那种说话的语气太缺德.戈林、戈培尔都快把他瞪死了.希姆莱已经打开枪保险.脸上露出这样一种渴望:恼羞成怒的元首一声令下.他立马将那颗惹事生非的脑袋穿个透明窟窿.
希特勒突然感到眩晕.黯然神伤.疲惫之极.甚至有一种压抑着的悲伤.他伸开右手按在冉妮亚肩膀上.在这个活动拐杖的支撑下.他望了望黑压压的士兵.瞅了瞅山下焚尸场升腾起的浓烟.茫然不知所措地仰望着蓝天.盯着向东北飞行的轰炸机发呆.发了半天愣后费劲地对陆军副官施蒙特、而不是麦尔尼克下达命令:“麦尔尼克回国.他手下的乌克兰解放军留下8个军.剩下的让他统统带回国.还有.把乌克兰内政部长斯科罗帕兹克中将调來接替他.”
“元首.我对你是忠心耿耿的呀.”麦尔尼克捶胸顿足地喊叫.喊声之大.惊起一群麻雀.
“当然.你仍是乌克兰解放军总司令.”希特勒半转过身子挖苦道.“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我也送你个歇后语:麻雀飞到旗杆上鸟不大.架子倒不小.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牲”.
他望了眼把自己挺成旗杆的政治局委员们.暗笑了一声.调侃说:“ 麻雀飞到糖堆上空欢喜”.
空中传來小型拖拉机的鸣响.一架直升飞机徐徐落下.这是驾驶员在外面操纵飞机的早期型.像电影里中国上海滩的黄包车.只不过会飞而已.自打元首“活过來”起.卡尔梅克人便回归了小人得志的禀性.他奔到飞机前.向驾驶员发出一连串命令:“立正.齐步走.向后转.”
看不清头盔和面罩里驾驶员的愤懑.仍旧一动不动.因为坐在狭窄的座位上.脚得踩着油门.是沒办法齐步走的.卡尔梅克人不由分说.伸出猿猴一样的双臂将人家抱下來.重重地咂在草地上.他摘下头盔解下面罩然后楞住:头盔里面是瀑布般的秀发.面罩后面是秀美的脸庞.他向一个德空军女驾驶员耍横.
冉妮亚与丽达搀扶希特勒上飞机.鲍曼、薇拉与三个副官依次跟随.那个无所事事的内科军医背着药箱跟在后面一脚跨上铁梯子.被人拦住.他朝上喊叫:“我的元首.你有轻微冠心病.我得照顾你呀.”
马上一个美女脸庞出现在舱口:“领导人的身体状况是国家机密.你找死呀.要是在苏联.早把你拉集中营里去了.”
进入机舱.大家如释重负般喘气.片刻后冉妮亚与丽达连珠炮一般追问:“怎么.就这把麦尔尼克放了.”“太便宜他了.”“还让他继续当总司令”.“元首心太软了”.
鲍曼擦拭着满头大汗.满脸厌烦地喊叫:“别吵了.你们懂个屁.麦尔尼克那小子急着离开.是想回国搞政变.”
面对希特勒时又一脸阿谀相:“是吧.元首.”
“是的.这点连希姆莱也看出來了.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元首说.
“愿闻其详.”鲍曼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时.希特勒却闭口不谈了.政治的奥秘无穷.岂能尔等可以领会.
从18世纪沙皇吞并乌克兰以后.乌克兰人与俄罗斯人是五天一小吵.十天一大闹.1922年.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成立.乌克兰第一个被拉入伙.但一直像拉郎配一般不情不愿.尤其是三十年代的大.饥.荒之后.乌克兰人对斯大林很不感冒.想方设法一直作对.
从1931年开始.西乌克兰人班德拉就成为民族主义者的代言人.在波兰占领下的西乌克兰从事反苏活动.目标是争取乌克兰独立.1941年6月.德军潮水般涌进苏联.班德拉乘机在利沃夫宣布成立“乌克兰国”.指望在德国的帮助下实现一定程度的独立.实际上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德国给我个独立的名份.我一定听你的话.为你办事.让你也省却了直接管理的麻烦.
但是.脑残希特勒与二傻子希姆莱连个傀儡政府都不要.竟然想把乌克兰变成德国的殖民地.班德拉的临时政府成员被拉到德国看管起來.希特勒把一个以前开火车的玩意儿弄來当乌克兰的总督.这个成天与煤炭打交道的大老粗身上黑.心更黑.上任第一天.一马鞭把墙报上德军士兵与乌克兰美女联欢的照片打碎.指着街上的人满嘴跑火车:“你们乌克兰人算个屁呀.屁民们天生就应该给德国人当奴隶.”
随着战线不断东移.军队把后方交给党卫军和民政当局管理.35万乌克兰犹太人在光天化日下被拉到山沟里一丝不挂地枪杀.死前还得自己挖坑.偷一只鸡要枪毙.吵个嘴要蹲班房.学校停课闹革命.工人们游手好闲.因为好多设备都运到德国去了.对农民來说.德国人与三十年代的苏联武装征粮队毫无二致.是乌鸦站在老母猪身上谁也别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