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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这一切.德国元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右手软绵绵、麻酥酥的.他的手触到薇拉高耸的乳.房上了.
傍晚.一场突如其來的冰雹让交战双方停了下來.让习惯了喧嚣的元首产生一种非现实感觉.到了后半夜.在一片死寂之中.那令人心悸的坦克履带声铿铿锵锵又响起來.尸山血海、破铜烂铁的战场.惨烈的战斗重新开始.苏军依仗人多势众.鼓噪而前.步步紧逼.德军并不因势孤力弱而怯阵.他们士气高昂.奋力反击.
战斗从一个下午到另一个下午.德国元首在处理军务政务间歇.伫立在山顶.黯然凝重的氛围中俯视着无比悲壮的战地.不.那不是战场.那分明是一座硕大无朋的火山口.更像是火花四溅水气蒸腾的巨大钢包.昏天黑日.日月无光.天崩地陷.地动山摇.仿佛世界未日.笼罩在上面的不仅仅是烟雾.而是毒气.
晚霞映照着战场.那大块大块的胭脂般鲜红的血迹.透过夜雾凝结在大地上呈现出一片紫色.李德嘴里喃喃:“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他既为德意志帝国和人民祈福.也为爱妾冉妮亚牵肠挂肚
…………
战场上炮声隆隆.烟雾弥漫.副官引领着装扮成女护士的冉妮亚穿过了一座座尸体堆砌的小山.越过一条条血水汇成的小溪.最终在一条水沟里找到曼施坦因上将.阁下满脸浑身是血.仿佛刚从屠宰场捞出來的.正坐在鲜血渗透的泥土地上.用急救包笨拙地给自己包扎呢.一块弹划过左小臂.鲜血汩汩地流淌着.
“女救护兵”熟练地替他包扎好.顺手擦去聚集在下巴上滴嗒的汗水.让已经五颜六色的脸涂抹上了浓重的朱红.
“什么情况.”曼施坦因问副官.眼光斜睨着女护士.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知趣.完事了还不离开.要不是刚才救了他.他定然屁股上一脚踢开.
救命恩人摘下钢盔.露出瀑布一样的红发.
“冉妮亚.”曼施坦因眼睛一亮.猛然把她扑倒在地.“干什么.希特勒在山上瞅着我们呢.”冉妮亚紧张得声调都变了.正想把他推开.“哒哒哒”一长串12.7毫米枪弹掠过曼施坦因头顶.有一发犁过曼施坦因的头顶.把本來就少得可怜的头发犁出了一条沟.剩下的子弹打在副官脖子上.脖子被生生地切断了.鲜血像喷泉一样从脖腔里窜出老高.
曼施坦因与冉妮亚发疯一样沿沟底爬行.当了好一阵子爬行动物后喘着粗气停下來.望着前面的倒吸虹口发呆:那里汪着一池黑得发亮的水.树枝间露着无数个蛤蟆脑袋.听到动静后一下子不见了.半晌后从另一个地方冒出头來.
真是奇了怪了.人乃天地之精灵.盖世之精华.而现在.作为高级动物的人一批批变成粉蒸肉.而低贱的癞蛤蟆却活着好好滋润.
两人迂回到倒吸虹下面.河边冲过來几个士兵.从腰带上摘下工兵锨疾快地为他们挖好了掩体.随冉妮亚而來的三人通讯小组只得自己动手.为自己和电台找到了藏身之地.
“都是你的红发惹的祸.”曼施坦因不无埋怨地盯着冉妮亚.她盯了眼对方让子弹分成两半的头发.“扑哧”笑了:“你这那是集团军司令的头.分明是酒吧男妓的头型”.
将军望着满面血污的冉妮亚.反唇相讥:“你这那是美女的脸.简直是《墓光之城》里吸血鬼的脸”.
一颗炮弹炸响.夹杂着泥沙铁屑的飓风让两颗脑袋重重地碰到一起.倒把曼施坦因撞醒了.小眼睛一亮.猛然抓住她的手:“你刚才叫我集团军司令.为什么.这么说.元首给我官复原职了.让我重新担任第五坦克军团司令了.为什么冒着枪林弹雨把你派來.让我指挥豹式坦克师进行最后的决战.为什么还让你带通讯组來.”
“走你.整个一《十万个为什么》呀.”冉妮亚甩开他的手.向他简述了元首让他回去述职、豹式坦克师转屈希勒尔指挥的命令.曼施坦因一声叹息.他明白.元首又在玩弄驭人之术.在将领们即将取得全胜时调开.不让一个将领把战功揽尽.
“好吧.待我把指挥权移交后來报到吧”.曼施坦因垂头丧气地仰躺在黑土地上.那里恰好有个蚂蚁窝.片刻之间.一级上将的身上爬满了蚂蚁.他自暴自弃地忍受着.
“美得你.想溜之大吉啊.元首反复交待.重坦克师要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最大限度地消耗敌人.也就是说.你必须坚持到最后五分钟.只要还有一辆虎式坦克.你就不能走”.冉妮亚连珠炮一般一口气说完.
曼施坦因毫不掩饰他的不满.埋怨道:“狗屁命令.纯粹是拿人填.前一阵子我用700辆坦克换了苏军的2000辆.元首说不合算.硬是把我撤职了.现在看來.他的本事不过尔尔”.
冉妮亚不乐意了.揪住耳朵把他提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虎式坦克毫不畏惧地单独挑战一群苏军坦克.在每辆老虎的身边.躺着好几辆T34.而在遥远的北方.越來越多的苏军坦克正往这里赶來.
他明白元首的意思:小鸡师全军尽沒.业已让苏军两个精锐坦克师陪葬;重坦师三去其二.让三个苏军师陪练.目前.朱可夫已然动用草原方面军的部队了.待到敌人死磕得精疲力尽了.齐装满员的豹Ⅱ坦克师全体出去.一战而定乾坤.在此之前.虎式坦克要最大限度地与苏军死缠硬打.战至最后一车一弹一兵一卒而在所不惜.
头上子弹横飞.身边炮弹爆炸.前面河水流淌.炸起的水柱溅到他们身上.将军身上的蚂蚁不时被水冲刷下來.然而更多的蚂蚁不屈不挠地向他的嘴巴和鼻孔冲锋.
冉妮亚踢了他一脚.说着与战场形势不相干的问題:“哎.你的炮兵炮弹打偏了.打到天文台山上了.把我刚买半年的胸罩炸飞了.你赔我的胸罩.”
曼施坦因闭上了眼睛.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把炮弹打到自己人身边.元首早就兴师问罪了.还轮得上她.
再说了.那物件都用了半年了.又不是黄金打造的.早就该扔了.这鬼丫头老讹他.
冉妮亚抓起一只蚂蚁放到他眼睛上.曼施坦因不耐烦了:“好了好了.我给你卖一打胸罩.你敢要吗.”
“嗯啊.这倒是个问題.阿道夫会吃醋的.”她歪头思忖了会.笑逐颜开:“干脆.你赔我个金首饰吧.”
“不行.”曼施坦因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真不.”“骗你是小狗”.在冉妮亚面前.曼施坦因端不起一点架子.就是勉强端起來.也会被她一脚踢翻:“小狗.装嫩.老狗还差不多”.
“当当当当”冉妮亚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他眼前一晃.听惯了坏消息的上将坐起來拍打身上的蚂蚁.对那张纸兴趣不大的样子.
冉妮亚一字一句的念起來:“兹任命曼施坦因一级上将为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阿道夫希特勒.”
“啊集团军……群司令.”曼施坦因惊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一把抢过纸连看了三遍.又把纸放在嘴唇上吻了三遍.双手合十喃喃着.
半晌.曼施坦因嬉皮笑脸地说:“冉妮亚.中校.不.嫂子.既然我是集团军群司令.元首应该把我提升元帅.不然.职衔不相符呀”.
“嫂子.哎呀呀.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出來了.看來你是个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势利眼.什么话都敢说.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呢.”冉妮亚警觉地往后窜了窜.上下打量着他:“你真是得寸进尺.人心不足蛇吞象.刚才你还为一个集团军司令而发愁呢”.
“我.你别当真.生气了.对了.我送你个金戒指.”曼施坦因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笑纹.
冉妮亚鼻孔里哼了一声.
“金耳环.”“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金项链.”“好.一言为定.谁反悔谁小狗.”冉妮亚笑逐颜开.
“母狗”.曼施坦因咕嘟着向警卫员招手.手被冉妮亚打掉了:“急什么.你沒看文件上写着24小时后生效.官瘾不小嘛”.
传來两声惊世骇俗的巨响.曼施坦因与冉妮亚心情沉重地探视战场.百米外两辆苏军坦克交替撞向德军坦克.这个撞罢那个撞.那个撞罢这个撞.把威风凛凛的虎式坦克撞到水沟里.一股火苗从坦克里窜出.接着爆炸了.几十吨的炮塔像皮球一样跳起來.倒扣在一辆T34坦克的炮塔上.
在更远的地方.透过浓密的烟幕.一辆T34坦克以50多公里的最高时速驶來.越过一处土坎时.自重32吨的坦克在半空飞腾.然后重重地落到地上.不仅向德军展示了坦克优异的减震器.更展示了苏联红军战士勇往直前、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
T34快速碾压过德军轮式运兵车.冲进德军坦克群.与德军虎式坦克群贴身肉搏.向虎式坦克的侧翼和底部装甲开火.开足马力撞击.整个战场变成了巨大无朋的铁匠铺.
苏军把压箱底的坦克草原方面军第6坦克军投放到这里.满世界混乱不堪撕打的坦克群像一大堆缠绕着的蝗虫.边撕咬着边缓缓往河边移动.
情况紧急.曼施坦因一跺脚.也把最后一支预备队:由25辆虎式、77辆豹式坦克组成的60军直属坦克团.还有俄罗斯解放军重坦克旅投放到战场上.这支部队全部装备着由圣彼得堡生产的改良性KV2重型坦克.由去年基辅会战中被俘的苏第5集团军司令波波夫少将指挥.德国元首时常把他当作榜样:“人家堂堂集团军司令.甘愿屈尊指挥一个旅.这点很值得德军将领们学习”.
在变成浓雾的小雨中.在漫无边际的烂泥里.重坦克师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英勇.不顾一切地与优势敌人作拼死搏斗.冉妮亚的三人通讯小组把战况连续不断地传到元首手里.
天文台元首指挥中心.李德目睹重坦克师最后的绝唱.
……
“出发.”德军60军直属重坦克团兰茨中校喊道.接着就爬上了301号虎式坦克.发动机开始运转.即将通过水面下的暗桥冲入西岸杀戮场.
兰茨拿出了偷偷灌在壶里的.不知从哪弄來的伏特加喝了一口.接着厌恶地盖上盖子.长时间的颠簸和温度不均.让酒泛出了大量白沫.很难下咽.但他还是强咽下去.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喝酒.
“快走.我的小娼妇.”兰茨用脚不停地打着拍子.偶尔踩到炮长的肩膀上.换來人家的白眼.上岸时他瞅见曼施坦因将军与美貌女军官挤在一处洼地里.他调皮地伸出双手做交.合动作.并把浓厚的油烟留给那对狗男女.
坦克加大油门冲上石坎.无数的炮弹如同死神的请柬落在了他们周围.泥土、尸体和钢铁碎片不断卷起又散落.一辆苏军坦克横在前面几米处.“轰.”一声巨响.虎式坦克跳跃了一下.88毫米穿甲弹把不知深浅敢于挡路的坦克撕开了一个大洞.卷着钢渣的强烈气浪.差一点把兰茨吹下坦克.头上的坦克帽被吹得老远.
被击中的T34炮塔如被剧烈摇晃后的香槟瓶塞被吹飞.乘员的肢体夹杂在这钢铁气浪中.一块碎肉蹦出老远.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到冉妮亚脚下.事后她对元首说.她发现那块脚掌上长着六个脚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