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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显摆了.光是这项登山运动.你就汇报了半个小时.”元首并无恶意地奚落道.迫使约德尔转入正題:“8月8日.我军渡过捷列克河.进入了格罗兹尼……”
“等等.”正在踱步的元首停住脚步.问道.“率先进入格罗兹尼的是那支部队.我要重奖.”
“是22军的先头团.”约德尔话音末落.戈林马上反驳“我怎么听说是俄国游击队先控制格罗兹尼.然后请德军介入的.”
约德尔睇了副元首一眼.改口道:“是杜卡耶夫的游击队.”预想到元首肯定会追问.他抢在元首张嘴前补充说.这是车臣的一支反苏游击队.在德军到來前他们举行暴动.控制了格罗兹尼.
“这么说.首先进入格罗兹尼的不是德军啰.你们不会让我对那些乌合之众颁发铁十字勋章吧.”希特勒沒声好气地打断了约德尔的话.喋喋不休地埋怨起來.
约德尔接着汇报.但元首不理他.“这样一來……”这句话他连续说了三遍.一遍比一遍高.最后一遍简直是喊出來的.然而.元首一直抱怨个不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约德尔眼珠子一转.轻声说道:“油田.”
李德一楞.然后闭上了絮絮叨叨的嘴.让众人看清了他们的元首能势利眼到何种地步:疾步到约德尔跟前.一秒钟前紧绷着的脸上马上鲜花盛开:“什么.你们占领了格罗兹尼油田.”
“目前油田在杜卡耶夫的游击队手里.这个唯利是图的车臣人要我们拿300万帝国马克从他手里买.我沒有答应.搞什么搞.油田又不是他的.”约德尔说完挺胸望着元首.好像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你”李德马上急得团团转.背着手转了几圈后指着约德尔骂起來.“你笨死了.万一苏军一个反攻.夺回油田.我们不是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就算是人家扔下几颗炸弹.你去.马上通知利斯特.让他马上把钱给那个杜卡姐夫.然后派一个师保卫油田.另外你再告诉他”
李德猛地拍自己的胸脯.把自己拍得连连后退:“我.德国元首希特勒.要亲自给杜卡姐夫颁发勋章.以表彰他完整无损地交出油田.”
约德尔刚转身走到门口.又被元首唤回.他咆哮道:“你告诉利斯特元帅.让杜卡姐夫保护好油田.如有损坏.我要从300万马克里扣钱.还有.让‘高加索石油旅’马上到达油田区开展工作.”
希姆莱不以为然地说:“我的元首.是不是给的太多了.再说.我们完全有能力夺取油田.”
“胡说八道.”李德向他瞪眼.“我们占领了迈科普油田.但是多半油田都被苏军破坏了.格罗兹尼可是年产350万吨的大油田呐.如果硬打硬强.不是瓷器店里打老鼠吗.”
希姆莱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与自己的老二算账.施佩尔摇着头表示同意:“元首说得对.苏联人可会破坏了.他们在迈科普油井里塞上铁蘑菇堵塞棒.修复起來得两个多月呀.”
“老兄.不要像奥地利的老抠一样.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过要价高了些.”戈林貌似公正地按压着希姆莱的肩膀.希姆莱瞟了眼元首.冲戈林咧开了嘴巴:“赫尔曼.什么是奥地利的老抠.你可要说清楚.”
戈林猛然意识到口误:元首是奥地利人.这不是骂元首吗.他也把头垂到裤裆里.学着希姆莱的样子与自己的老二面对面交流工作经验.
李德双手握紧拳头放在胸前对念念有词.仿佛在祈祷.对他们的鼓噪充耳不闻.到卫生间经过元首身边的施佩尔听了一会儿.结果非常感动:元首已经为怎样把石油运回国内操心了.陆路只能每月运输一万吨左右.即使消灭了苏联黑海舰队.当石油海运到罗马尼亚港口后.多瑙河的内河油轮也都被用于运输罗马尼亚的石油了.惟一可行的路线是穿过达达尼尔海峡.到达地中海的意大利港口.或者沿乌克兰修建一道石油管道.
几分钟后约德尔回來了.报告说.他不仅把元首的指示告诉了利斯特元帅.为了节省时间.同时告诉了第一山地师师长古贝尔特兰茨将军.他得到了元首的表扬:“对.你再跑一趟.让兰茨少将亲自负责与杜卡姐夫、不.杜卡耶夫的联系.出了问題我拿他是问.”
李德浑身冒汗.向冉妮亚伸手.“啥.”冉妮亚一脸不解.
“毛巾.手帕也行.”元首已经冒火了.然而冉妮亚的气比他还大.冷冷地回答:“我的手帕在垃圾堆里呢.”
李德想起昨晚他与爱娃斗嘴时.把人家绣着鸳鸯戏水的精美手帕扔到地上了.一定是服务员打扫卫生时扔进垃圾箱里.不然她怎么知道.
元首自知理亏.只得用手擦去流到嘴巴的汗珠.他完全可以让爱娃给他擦汗.又怕冉妮亚不高兴.男人难当啊.尤其是妻妾众多的男人.
会议继续进行.浑身浇得透湿的施蒙特拿着一张电文探头探脑.看样子正拿不定主意.
李德走向窗口.惊异地发现外面下雨了.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地上.溅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水花落在地上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个小水泡.小水泡看起來就像一顶顶透明的小帽子.而远山的森林和近岭的草地掩沒在白蒙蒙中.让他心旷神怡.
“施蒙特.你给我带來了什么好消息.”李德把进退两难的他拉进來.
施蒙特擦拭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期期艾艾地说:“斯大林、斯大林……啊嚏.”他打了个长长的喷嚏.唾沫星子夹杂着雨珠洒到元首的脸上了.
“斯大林怎么了.死了.”元首一把抓住他的手.热切地望着他的嘴巴.仿佛施蒙特的嘴是阿里巴巴砍柴路上发现的藏宝洞.不仅是元首.满屋子的人.靠墙跟站着的服务员们都张大了嘴巴.脸上写着欣喜若狂.
施蒙特又打了个气势磅礴的喷嚏.鼻涕眼泪都出來了.冉妮亚上前为他又捶背又抹胸.拿起毛巾替他擦拭.爱娃往里瞅了一眼.在外面对别人说:“那个俄国妖女还挺博爱的.”
施蒙特好不容易安静下來了.气喘均匀后说完剩下的话:“斯大林的儿……儿子死了.”
“嗨.”“他妈的.”“什么破事.”“施蒙特.闭上你的臭嘴.”大家脸上写着眼睁睁看着一堆金元宝瞬间变成牛粪的那种失望之极.
李德甩掉施蒙特的手.不再搭理他.把气撒在约德尔身上.连珠炮一般质问道:“曼施坦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好长时间沒听到他的声音.他是不是有意躲着我.”
约德尔正与凯特尔说着什么.听到元首叫他.情急间答道:“曼施坦因吗.他在东线.”
“屁话.我知道他在东线.我要问的是他打到了那里.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題都回答不出來吗.”李德用指关节磕着桌面.对他怒目而视.
约德尔急忙站起來回答:“按照您的部署.曼坦克因的第11集团军从塔曼半岛一路南下.向苏军第47、56、18集团军发动连续不断的攻势.目前正向苏呼米挺进.”
“什么时候打到土耳其边界.什么时候全部占领苏联黑海舰队的基地.什么时候与第1坦克军团会师.什么时候歼灭外高加索方面军.”李德一声比一声高.约德尔的脖子也随之越伸越长.其实元首这几个问題是同一个问題.他不好一一回答.只得推说不知道.
一股无名火又窜到脑门.但是即便把约德尔骂得灰头土脸.他仍然回答不知道.因为曼施坦因的部队左翼一直受到苏军几个集团军的轮番攻击.德军沿海边黑海东岸排成一字长蛇阵.苏军从山上蜂拥而下.把德军这条大蟒蛇身上咬得遍体鳞伤.而在前面.苏军外高加索方面军的第46集团军在苏呼米和加培拉之间挡住去路.
李德心烦意乱地下令休会.二十分钟后再述.这些掌管德国和绝大多数欧洲、放个屁都能影响纽约股市的高官们打着呵欠.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外面透气.一向把自己挺成一杆枪的凯特尔身子弯成虾米发牢骚说.就是到前线蹲战壕.也比一天到晚坐着开会好受.
李德瘫软在椅子上捶打自己的腰.眼巴巴地望着冉妮亚.要是在前线.她早就过來替他捶腰和按摩了.可现在.她抬眼望了望他.发现爱娃一直在窗户外面向里窥视.只得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整理会议纪录.
戈林出现在门口.双扇门刚好撑得下他臃肿的身躯.看到里面烟雾弥漫.他犹豫不决.身后的里宾特洛甫推他:“要么进去.要么退回來.别像门板一样堵在门口.”
戈林恶作剧地叉开双腿.脸上的肉堆起一座小山:“來.我给你留了一条供狗进出的洞.”
里宾特洛甫的脸一下子红了.指着戈林喉咙里咕噜着.像干打嗝不下蛋的母鸡.鲍曼看不下去了.一把拉开他:“假贵族.你走开.让我钻.我要把他一头顶到屋顶上.”戈林一听.赶紧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