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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给鲍曼闹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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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深夜到大卢基.到站前李德对鲍曼说:“马丁.你估计谁在站台上接我们.是第9集团军莫德尔呢.还是第4坦克军团赫普纳.”

    “这是第9集团军防区.一定是第9集团军司令莫德尔将军.”鲍曼满有把握地说.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要不.你跟元首打赌.”丽达起哄.鲍曼伸手在自己手掌里吐了口唾沫.声言输了的话给大家卖两瓶酒.

    李德笑而不答.转过身子时已经表明了答案:他对冉妮亚说.抓紧时间整理一下赫普纳的资料.那家伙肯定要援兵的.

    列车缓缓驶进站台.几个士兵持枪站立在站台上.火车头喷出的蒸气把他们掩沒.蒸气消散时发现他们仍然在原地纹丝沒动.

    大卢基是俄罗斯西部普斯科夫州城市.人口5万.坐落于距普斯科夫城的东南274公里的洛瓦季河低地边缘.距莫斯科476公里.距圣彼得堡459公里.

    该市为铁路枢纽.工业以无线电器材、仪器、家用电器设备、汽车、高压输电设备等制造业为主.其次为亚麻纺织、木材加工业.是俄罗斯解放军的军装生产基地.

    1941年7月19日.大卢基被当时的德军北方集团军群攻占.两天后.苏联红军发动了一场例行公事般的反攻.意外地把占领城市的德军一个工兵营赶出了大卢基.

    大卢基成为开战以來.苏联红军收复的第一个城市.把斯大林乐坏了.在电台上大吹大擂了一阵子.以此证明德军也不是三头六臂.是可以被英勇的红军打败的.

    又过了两天.德军再次控制了大卢基.把这里变成了在洛瓦季河的桥头堡.一条与河西岸平衡的南北纵贯铁路横越德军战线.冬季战役期间.德军把这里建设成冬壁工事西北端的要塞.

    圣彼得堡沦陷后.有20万之众的德军第18集团军从那里脱身.一部南调.剩下的一半充实到第16集团军.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西北战线的德军转守为攻.缓缓地、然而却是坚决地向东步步进逼.最终于5月底攻占了上沃洛乔克.切断了莫斯科与北方的铁路.

    列车刚停稳.希特勒一眼看到垂手恭立的赫普纳.对鲍曼说:“马丁.你的酒卖定了.”

    赫普纳带着第42军、44军军长为元首接风洗尘.他与元首拥抱.然后两人分开互相盯着对方.赫普纳动情地说:“我的元首.听说你险遭不测.我十分牵挂.我代表第4坦克军团.对企图加害你的叛徒表明我的态度:我日他们姥姥.”

    元首乐了:“嗯.你的态度倒是旗帜鲜明的.言辞也激烈.爱憎分明.”李德心里宽慰了许多:爱将就是爱将.感情自然不一样.

    在德军将领里面.元首与赫普和曼施坦因早就超出了统帅与将领的上下级关系.多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去冬今春.李德带领他俩南征北战.共同策划和实施了艰苦卓绝的拉多加湖战役和克里木战役.确保了两翼突破、中间死守的战略防御.

    元首与军长们握手.然后站到一边看赫普纳与随从们打招呼.赫普纳满腔热忱地扑向鲍曼.后者却后退一步说:“哎.莫德尔那去了.”

    赫普纳半开玩笑地说:“哎呀主任.莫德尔给了你什么好处了.怎么一见面就向我打听他的消息.”

    赫普纳面面俱到地抛洒热情:“施蒙特.你他妈当中将了.怎么.你们都成了将军了.你们打死过俄国人吗.真是朝里有人好当官啊.冉妮亚你怎么才是个少校.丽达小姐.不错呀.上次见面才是个少尉.升得挺快嘛.在元首身边工作.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哎哟.总理的公子怎么到我这儿來了.真让我蓬荜生辉啊.”

    “叔叔.别那样说.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拉多加湖灰鲨.我感到三生有幸.”哈罗德乖巧地奉承道.把赫普纳逗乐了.摸了下他的头.

    “走吧.别再鼓舌摇唇了.”李德拉赫普纳.被挣脱:“这还有一位美女呢.我的元首.你又弄了一个.这么多你顾得过來吗.”

    李德握紧拳头在他面前虚击了一下.他倒沒什么.鲍曼的脸色很难看.薇拉低眉顺眼地挪到鲍曼跟前站定.

    几辆车进入大卢基的木材加工业.在厂里的食堂里用餐.鲍曼抗议道:“赫普纳.你怎么回事.把我们拉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失火.大家都得烧死了.”

    元首扭头盯了他一眼.真是个乌鸦嘴.自从薇拉來后.他的命金贵了.还有如此强的消防意识.

    几辆车穿越木材加工厂.驶上向东的公路.李德不由问道:“你准备把我们拉到什么地方.到莫斯科吗.”

    赫普纳笑而不答.忽然车下咕噜咕噜响起來.他们驶上了用木板搭建的栈桥.最后在一幢木楼旁边停下來.

    李德下车.一股清凉的风让他心旷神怡.这是用木头建在湖水里的一座木头岛屿.四面都碧波荡漾.怪不得晚风这样清爽.如此湿润.原來.它经过了湖水的滋润啊.

    赫普纳得意洋洋地说.自从他获得拉多加湖灰鲨的绰号后.他喜欢上湖水了.他在这个湖里修建了一处避暑的木楼.以他的绰号命名:拉多加湖灰鲨.

    “这片湖叫什么.”李德问道.“这湖在大卢基东面30公里.名叫日日察湖.”

    “什么.日日插湖.”李德与鲍曼异口同声道.

    赫普纳乐了:“你俩怎么净往歪里想.日日察.不是日日插.等我走后你们愿意怎么插就怎么插.连鲍曼都有女秘书了.真看不出啊.”

    尽管三个美女一个劲地向他瞪眼.赫普纳还是说个不停:“还是当文官好啊.武人好酒.文人好色.自古一理呀.”

    赫普纳把两位军长打发走.临走对他们神秘兮兮地耳语了半天.李德只听到一句:让莫德尔那个乡巴佬明天一早到这里來.

    鲍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斜睨着元首.李德分明知道他欲.火攻心.急于和薇拉同枕共眠.但装作浑然不知.仍然与赫普纳谈天说地.

    木楼的墙上挂着一些名画.李德欣赏画.鲍曼一边瞄着元首一边装作赏画.赫普纳拥在元首旁边.说着与画沒有一星半点关系的话題:

    “吃和穿不是最急的.最要命的是坦克.好歹是坦克军团.可派到我手上的坦克只有118辆.其他都让哈尔德调到南方去了.说起來不怕你笑话.我这里还有11辆雷诺超轻型坦克呢.”

    “鲍曼.这幅《九级浪》我们不是在克里木看过吗.怎么跑到这里來了.”元首打岔.

    鲍曼幸灾乐祸地盯了赫普纳一眼.高声回答:“是啊.不过克里木的那幅目前挂在你在慕尼黑的房间里了.”

    赫普纳装作很抱歉的样子:“自5月中旬地面干燥后.我一刻都沒耽误地向前推进.可是我的部队一昼夜只前进2公里.实在配不上坦克部队的称号.原因是我的部队沒有武器.哎不是.沒有先进武器.古德里安的装甲步兵一个班一挺M34班用机枪.五枝冲锋枪.步枪只让狙击手用.而我的一个班机枪倒是有一挺.只不过是捷克造、苏联捷格加廖夫、英国布伦、加拿大等缴获的轻机枪.战士们是清一色的毛瑟步枪.卑职……”

    “卑什么鬼职.你不卑的很.今年圣彼得堡被攻占.北方战线能够全胜.才有源源不断地抽调兵力到南方.能如此.去年11月底你冒着严寒突进到斯维里河是关健.”李德虽然眼睛盯着画里的山川河流.心里装着战局.

    赫普纳打蛇随棍上.“既然不卑得很.一个军团才100辆坦克也太少了点吧.这相当于一个装甲师的规模.”

    李德终于把目光从画上收回來瞪他.瞪了一会儿:“你讨债的.”

    “我是要饭的.”赫普纳涎着脸说.

    李德无声地骂他句什么.转身向施蒙特喊叫:“地图.”

    施蒙特满嘴白沫.嘴里插着牙刷跑出來:“什么地图.”

    李德高喊:“把俄罗斯雅罗斯拉夫尔州地图拿來.有人逼我还账.”

    那幅地图被挂在一幅风景画的上面.李德从文绉绉的艺术家马上变成叱咤风云的征服者.“看.赫普纳.本來我明天给你说.沒想到今晚你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今晚你睡不着的.”

    他在地图上大扫特扫:“你的任务:以雷宾斯克水库为总方向.占领伏尔加河上游.至于沿河南岸还是北岸你自己定.但不能分散兵力.”

    “我沒物资沒武器沒兵员……”赫普纳又开始了.李德猛然挥手.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十天后你到柏林找施佩尔.给你100辆豹式坦克.”

    “是.元首.”赫普纳眼里放出光彩.“今晚我们请元首喝酒.”

    “不.今晚我们给主任闹房.冉妮亚.你找的蜡烛呢.”李德兴奋地喊起來.众人“噢”地一声扑到鲍曼面前.丽达把一条红绸缎搭在鲍曼和薇拉肩膀上.簇拥着他俩上楼.

    在乱轰轰中.闹洞房的节目粗俗、热闹而沒有新意.新郎世故又豪放.大大咧咧.新娘大度又开放.缺少了青春少女的羞态和矜持.让人多多少少有些索然无味的感叹.

    面若桃花的薇拉轻声说:“我给大家背诵一段普希金的诗吧.”调整好表情刚要张嘴.被一阵哄笑打断.

    李德与赫普纳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年轻人们闹轰轰的给这对“野鸳鸯”闹新房.场面热闹而让人脸红.如同刚刚下过暴雨的山间小溪.川流不息却混浊不已.

    冉妮亚和丽达将两支蜡烛点燃置于桌上.新郎新娘双眼用布扎实.相对而立.开始吹蜡烛.迅速将一盆面粉代替蜡烛.“1、2、3.吹.”面粉扬起.两人顿成白人.寓意“白头偕老”.

    后來两人表演节目.新娘平躺在床上.新郎匍匐过去将要贴上去时.新娘咬着新郎的耳朵轻轻地说的一句话.“扑哧”一声.俩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來.同时新娘脸红了.腼腆、娇媚、很幸福的真情流露.新郎稍微一愣神.动作明显停顿一下.继而变得小心翼翼.

    李德听到薇拉对着鲍曼说的那句话:“亲爱的.如果我真是你妻子该有多好啊.”

    透过乌烟瘴气的混浊、透过夸张的哄笑.李德分明看到新娘头顶那一刻.薇拉的脸.是一朵在污泥中绽放的睡莲.至真至善、清澈无暇、美丽圣洁、温情无限的幸福光环.在她的头顶上缠绕回荡、升华溢香.

    冉妮亚和丽达也听到了这句话.俩人垂下了眼睑.脸上泛着美丽光环和永远不能实现的期待.让他一阵阵揪心和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