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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 野猪大战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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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首随意翻看了几页.把丽达叫到旁边说:“看來你安插的特务和你一样爱显摆.只要是干过的对他有利的事.他都要事无巨细记录在案.好向我们邀功请赏.”

    丽达笑着瞟了他一眼.抢过日记本认真翻着.鲍曼抢夺.她敏捷地躲开.嘴里嚷嚷:“干什么.这是最高军事机密.无关之人不要打听.”

    鲍曼又气又好笑.拿起桌上的名牌扔过去:“好你个黄毛丫头.竟敢在伯伯面前猪鼻子里插葱装大象.”

    名牌不偏不倚打在丽达的嘴唇上.她“哎哟”一声.随即翻了脸.像烫伤的猫一般叫唤起來:“你往哪儿打呀.当领导就要像个领导的样子.还伯伯呢.屁个伯伯.”边喊边气嘟嘟地揉嘴.

    李德看到鲍曼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便解围道:“你俩怎么回事.当着众人的面正经点好不好.别让将军们笑话.”

    他对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先假意责怪鲍曼:“马丁你也真是的.平时哥呀妹的.怎么成了伯伯了.你成了伯伯.我还得叫你哥哥呀.”

    一阵哄笑.冉妮亚踢他腿.李德猛然醒悟过來:要命.怎么这样说话呀.这等于在众人面前公开了我和丽达的关系.这不是把自己的屁股露在大家面前了吗.

    他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转而找丽达的麻烦:“你嚷嚷啥你.喝酒的时候你对人家主任长主任短的.还打情骂俏.人前你给人家留点面子呀.”

    丽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意识到刚才太猴急了.走过去对鲍曼擂了一拳头.嗔怪道:“我花了一个小时抹的口红.让你一秒钟给打掉了.我能不急吗.你赔我的口红.”

    “好狗不跟鸡斗.好男不跟女斗.”鲍曼脸上恢复了平日的神态.再度向她伸出手.丽达宛然一笑.把日记本拍到他手心里.

    鲍曼漫不经心翻看了几张后转给希姆莱.希姆莱像接过烫手的山芋一般扔到戈林身上.戈林大元帅对内容毫无兴趣.头往后仰着.盯着日记本的烫金封面上的一行字摇头晃脑地念出声音:“斯大林语录:当我们绞死资本家的时候.他们会把绳子卖给我们”.

    “卖.资本家敢收钱吗.让我看看.”希姆莱一把夺去.扫了一眼转向元首说:“这个红色暴君还懂得黑色幽默.”

    李德说的是正事:“我先解释一下.想必有些人也猜出來了.这个笔记本的主人.也就是加里宁身边的工兵排长……”

    他卖了个关子.望着伸长脖子望着他的将帅们.一字一句地讲道:“工兵排长是……我们安插的特工.”

    “噢”“啊”“嗨”“嘿”“嗯”“咦”.各种形式的感叹句一齐迸出.希特勒不无得意地继续解释:

    “他是外军处女军官丽达中尉组织潜入游击区的.今年以來.化装成苏军和老百姓的特工有好几千名.大约五分之一的人牺牲了.”李德停下头.大家纷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脚尖.

    元首猛然提高了声音.手臂有力地挥舞着:“总而言之.这次反游击作能取得决定性胜利.这些敌后英雄们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正应了一句话: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希姆莱由衷地感叹说.真沒想到有这么多背叛斯大林的猪.李德白了他一眼.揣揄他说.这是由于今年以來帝国调整了东方政策.争取民心的结果.

    李德面向大家.说出來的话让希姆莱不由地冒出了冷汗:“大家想像一下吧:假如我们不调整政策.死抱着虚妄的民族主义不放.像去年下半年一样粗暴地奴役占领区人民.任凭党卫军胡作非为.干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把老百姓赶进斯大林的怀抱.那么.现在的白俄罗斯就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山.把我们烧得体无完肤……”

    他斜睨了希姆莱一眼.发现他正局促不安地修理钢笔.心里象吃了蜜一样舒服.声音也更加甜美起來:“感谢上帝.让我们回到正确轨道上來了.本來.斯大林指望苏联各民族人民紧紧团结在他周围.打一场全民族卫国战争.让德国士兵血流成河.但是.他的美梦破灭了.”

    半天沒吱声的莫德尔高声附合:“这点我可以作证.这次围剿比我们想象的容易得多.很多游击队员之所以痛快地放下武器.就是因为希望在德国主导下成立崭新的白俄罗斯共和国.农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耕作.工人们在工厂……”

    “好了.闲话休提.赶快汇报完吧.哈尔德总参谋长还要简要通报南方战局呢.”李德催促莫德尔.

    莫德尔从一个将军手里夺取笔记本放在面前.继续他的汇报兼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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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兵排长从洞口探出头喊叫:“快跑呀.野猪找儿子來了.”

    警卫排长骤然跳起.一把抓住早就准备好的破布.飞快地往加里宁的脸上、手上缠绕起來.随后对自己也如法炮制.自己先钻进有刺的树杈里.再把加里宁也拉上來.游击共和国最高首长被刺弄痛了.嚎叫起來.

    警卫排长焦急地喊叫:“你们.你们有谁去拦住它.”

    “怎么拦截.”十几个脑袋望着树杈.

    “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缠着和它说话.嗨”忽然意识到自已的错误:那是野猪.不是人.

    大家对如此明显的噱头熟视无睹.足见形势之紧张.

    “我去.”见沒人响应.工兵排长揽过这光荣而艰苦的任务.他自恃在乌拉尔山打过雪豹.对野猪沒放在心上不就是个猪吗.只不过沒有圈养而已.

    工兵排长提起冲锋枪.有人高喊:“那个沒用.用步枪.”

    蹲在树杈上的加里宁也给他打气:“小伙子.等你挡住了野猪.我马上升你为游击军司令部直属工兵连连长.”

    工兵排长向上仰头.一粒鸟粪恰好落进眼窝里.他小声骂道:“他妈的.死到临头还就么抠.才给个连长.”

    加里宁的耳力特好.他从树上喝道:“你说什么.”

    “我骂鸟呢.”他沒声好气地回了一句.抄起步枪钻进野猪洞里.临进洞前发现抓了幼小野猪的那两个年轻人呆呆站着.每人屁股上一脚:“你俩想死不想死.还不快爬到树上去.野猪会闻出來的.”

    两个胆大包天猝然醒悟过來.都闭上眼睛争先恐后地往造刺树上爬.一瞬间功夫.两个脸上、胳膊上血肉模糊.

    与屋里紧张的气氛相反.林间通道里的野猪却悠哉悠哉.像散步一样.这头猪尖尖的大嘴、长长的獠牙、满身灰褐色的鬃毛.活像刺猬身上的刺一样.顺着刺树下面的通道一路嗅着进來了.工兵排长拿枪比划了一下.野猪抬头瞅了他一眼.哼了声作为回答.又自顾自在地上闻着.

    野猪到跟前了.近得能看见它嘴角流淌的白沫.近到能闻到它身上的臊臭.工兵排长握紧拳头.在空中作出各种威胁动作.嘴里也配合着:“哎、呼噜噜、扑哧、嗨哈、牟、呜呼”学完了他掌握的所有动物语言.野猪还是不紧不慢地闻着嗅着.对口技大师理都不理.更别提表扬了.

    工兵排长一看它长长的獠牙.勇气尽失.乌拉尔山的老虎也沒这么可怕.因为老虎沒獠牙.跑球了算了.工兵排长顿时成了四脚蛇.倒退着窜回房间.

    野猪毫不客气地进入房间.凡是接触过幼猪的人已经爬到树上.在长长的刺丛中躲藏起來.忍受着失子之痛的母猪哼哧哼哧地东闻闻西嗅嗅.沒有发现嫌疑.转了几圈后腿一蹬窜出去了.

    屏气凝神的人们长长出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树上的人脸上被黑刺划出一道道血印.來到地下时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又一个清晨來到了.哨兵匆匆爬过來报告说.德国人正在林子周围集结.可能要采取行动了.

    加里宁不相信德军來真格的.仍不急不躁地活动着脖子给大家算账加打气:

    “德军得多少兵力.就算调集了一个师的兵力.但到这里只有3个出口.一个连的人首尾相接在洞里不能展开.我们只要一个人一支枪守在洞里.只需敲掉最头的那个.再想法搞掉最后面的.洞里的人就成搁浅的咸鱼了.”

    “德国人有坦克.”警卫排长可不这么乐观.提醒趁早想好退路.话音末落.轰隆隆炮声骤起.爆炸声四起.造刺树林里升腾起一股股浓烟.警卫排长张口结舌地喃喃:“疯了.德国人疯了.这样的盲人瞎马除了浪费炮弹外究竟有什么效果.”

    哨兵传來敌情:“三哨刚刚报告.德军已经钻进來了.一哨已经撤退到二哨兵的位置.问我们怎么办.”

    “让三哨固守待援.还能怎么办.其他人全体出动.到其它几个地方看看.”

    又一个爬进來:“报告首长.德国坦克猛撞造刺树林.”

    “怎么样了.”加里宁一把揪往住他的领口.对方边低头望着自己胸口边艾艾回答:“刺树林太厚了.把坦克陷进去了.”

    加里宁甩开哨兵仰天大笑.大家望着他:已经陷于绝境.他竟然还能笑出來.

    只有工兵排长心怀叵测地陪伴他笑.警卫排长发现他的笑阴森森的.

    地下通道里.坚守在第三哨位的警卫战士把波波夫冲锋枪丢在一边.端起莫辛纳甘步枪.在他的左边.一个工兵脸上和手上缠绕着布条.拱进荆棘里.用手小心地折断头顶上的枝杈.步枪悬在树杈上.

    德军爬进來了.尖兵是一条上黑下黄的德国狼狗.后面由人牵着.由于狗跑得快而人爬得慢.狼狗每跑几步就被脖子上的皮套拉了回去.

    突然.狼狗发现了什么.汪汪地叫起來.肺活量很大的吼声令人头皮发麻.身上发紧.

    主人放开了缰绳.德国狼狗向苏军警卫战士猛扑过來.警卫战士端起莫辛纳甘步枪.却见斜刺里冲出來一只野猪挡在狼狗前面.狼狗低声咆哮了一声.猛冲过來.随即与野猪咬在一起.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只看见灰褐色、黄色、黑色的皮毛交替闪现.

    野猪与狼狗大战了三百会合.狼狗咬在野猪身上时屡屡咬空.野猪用它的獠牙猛刺狼狗.突然.一只眼睛被刺瞎的狼狗夹着尾巴悻悻而去.

    得胜的野猪一头挤进黑刺树丛.突然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泼洒在它身上.野猪身子跳起來.随即拔出头.像一颗巨大的炮弹似冲过去.尖利的獠牙刺进了开枪者的嘴里.这边的防守者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头发都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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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奥廖尔的第4集团军司令部.将军们听到野猪战胜德国狼狗时一片哗然.谁都不相信.李德赶紧向他们解释说.这是因为野猪成天在树林里钻來钻去.也喜欢在树干上蹭痒痒.身上自然沾上了树脂.日积月累变成了盔甲.使用手枪子弹的冲锋枪在几十米以外无法伤到它.狼狗的牙齿更不在话下.

    李德卖弄完后.大家都敬慕地望着学识渊博的元首只有莫德尔例外.莫德尔将军为此事专门向他汇报过:战斗结束后他们查看被炮弹炸死的野猪.发现野猪的身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松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