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惊讶的看着于一粟.沒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慌张.伸着手不明所以的向后一指.于一粟顺着手势向后一看.院子东墙角处有一个宽敞的甬道.于是将手中的木剑塞给吴志远.道了一声“快走”.转身就奔那甬道而去.
那老鸨似乎沒有料到于一粟会突然朝那甬道而去.一着急便就追了过去.但哪儿有于一粟的速度快.她冲到甬道口时.于一粟早已不见了身影.
此时外面巷子里整齐的脚步声越发清晰.吴志远心中约摸猜到了几分.一个箭步冲到院门口.探头向东西方向一看.只见东西两边各有两队警察朝这边而來.全部荷枪实弹.气势汹汹.
吴志远心叫一声不妙.此时金菊巷两头都被封住.想从巷子里逃生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转身回到院里.直接冲进了于一粟先前走进的甬道里.
情急之下可谓慌不择路.但此时吴志远却是心念百转.首先想到的是根据先前那老鸨的反应.她显然并未指向此处甬道的方向.只是胡乱的伸手一指.于一粟才注意到这个甬道.由此可见.这甬道的尽头不一定就是这青楼的后门.兴许根本就沒有后门;其次手中紧握着那把桃木剑的同时.吴志远在心底暗骂于一粟.当初他觊觎这把木剑.非要据为己有.现在那帮警察突然出现.手持木剑的人极有可能就会被误认为是采花淫贼.此时他却将木剑塞到自己手里.这种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正想着.吴志远已经穿过了甬道.对面所见是一座小型的花园.花园正中一座假山.四周矮松围绕.南首摆放着一排秋菊.此时虽已到了秋天的尾巴.但那十几盆菊花却盛开得极为欢快.红白黄三色颜色纯正.花瓣细长.花大如盏.不染一粒尘埃.看得出这种菊之人必然费了一番心思.
吴志远环顾四周.除了三面高墙和正北一排房屋.并沒有发现任何出口.巷子里的脚步声越來越近.形势十分危急.正犹豫间.吴志远突然看到正北那排房屋中有一间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來.
吴志远下意识的将身体一矮.隐藏在了假山后.抬头一看.原來是那老鸨从房间里走了出來.
“难道于一粟躲进了那个房间里.”吴志远心中想着.却见那老鸨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谨慎的向四周看了看.这才扭着水桶般的粗腰朝甬道走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院门口响起一阵阵脚步声.两队警察手持步枪冲了进來.
“哎哟.张大帅.可想死我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來了.”那老鸨的声音拖着长腔传來.
吴志远心下一凛.暗想:“张大帅.莫非这个张大帅就是众人口里说的大帅府的头头.”
想到这里.吴志远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于一粟跑到院门口见到这一队警察会惊慌失措的逃走.而此时这个张大帅居然也现身在这种地方.难道昨日行人口中所说的睡了大帅四姨太的人就是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警察全力通缉的采花大盗不就是于一粟了吗.想起昨夜于一粟从怀中掏出一件女人内衣甩到南天鹰脸上的情形.吴志远有些肯定于一粟就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了.
吴志远此时躲在假山后.心知甬道对面警察众多.所以不敢擅自抬头查看.只是静听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怒道:“好你个花婆子.居然敢窝藏嫌犯.”
“大帅.这……奴家真的是不知道啊.什……什么嫌犯.”老鸨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了.这全副武装的阵势显然是她从未见识过的.
“少他妈给老子装蒜.要不是收到消息.这采花贼今晚还得在你这儿过夜了是不是.”张大帅语气愤怒的吼道.
“不不不.大帅.奴家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谁是采花贼啊.要是知道.就是打死我也不敢让他进这个门.”老鸨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估计她已经预感到了此时与刚才的于一粟和吴志远有关系.
“去你娘的.搜到人老子今天就毙了你.”张大帅恶狠狠的骂道.话音未落就听到老鸨“哎哟”一声惨叫.估计是被那张大帅踹倒在地.
“王副官.给我搜.”张大帅一声令下.那王副官喊了一声“哟”.带领众人就冲进了前院的二层楼里.
此时虽然已经接近中午.但这青楼里的姑娘们却大多刚刚起床洗漱完毕.于是一声声尖叫不时传來.其中夹杂着翻箱倒柜摔倒盆罐的声响.
“菊儿姑娘呢.叫她來陪我.”张大帅懒散的声音响起.这话自然是对老鸨说的.
“菊儿姑娘她……她……”老鸨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也不只是被刚才那一脚踹得疼了.还是被眼前这阵势吓住了.
“她她她.她个屁.躲着不出來是吧.老子去找她.”说着.那张大帅就朝甬道的方向走來.每一步都掷地有声.但从这一点看來.此人应该懂得元气修为.
吴志远心中想着.开始猫着腰向背面那排房屋摸去.如果那张大帅进到这花园里.一眼就能看到正躲在假山下的吴志远.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于一粟躲进了正中那间房子里.说明那里还是比较安全的.于是不容犹豫.吴志远径直朝正中那间房子的房门摸去.
吴志远猫着腰走到房门前.轻轻一推.那房门居然开了.同时发出细微的“吱嘎”声.一股优雅而淡然的香气扑面而來.吴志远心中咯噔一下.略一迟疑.最终一咬牙.硬着头皮钻了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吴志远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走错门了.那一股淡然优雅的香气绝非庸脂俗粉散发的香味.而是一种少女闺房特有的体香.这房间一定是一位少女的闺房.老鸨绝不会将于一粟藏在这种地方.
但此时事态紧急.已经沒有回头的余地了.所以吴志远只能将计就计.猫着腰钻了进來.刚一关上门.就听到一个微弱而动听的声音从床上传來.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