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乖乖的斜靠在他的肩头.感受从他鼻息内喷洒而出的茶香味.洒在脸上轻柔的宛若翠竹林子里刮过的清风.洒在发丝.宛若舞蝶落在发丝上.并且不停的抖动着双翼.让纤尘感觉一阵瘙痒.
“少夫人……”
浣花有些打瞌睡.看着少主抱着少夫人直径來到了后院的门前.不由得振奋了起來.纤尘本想应声.只听到非云在她耳畔轻柔的吹出了一声“嘘”
“是……”浣花看着少主到來.便回声的懂得了意思.赶紧将门打开.
少主一进去.便不由得偷看了这后院一眼.顿时惊呆.这满园的花香四溢.甚至千秋百态.一时之间.浣花呆住.知道老陈批头打在浣花的后脑勺.
浣花不由得吃疼.搓了搓嘴角一不小心流出的口水.尴尬的关上门.
“不许偷看……”老陈笑脸盈盈的打趣.
“还不睁开眼.”非云站在花海之中.轻言到.
纤尘猛然鼻息一阵清风拂过.这清风中掺杂的绿草的清新.和花儿的香味.一时之间.肺腑清明.竟然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即便不睁眼.也能感受到这里的一切.
静则如物.静则如空.她能明显感觉连自己的身子都变成了这清新.不远处.她还能听到潺潺流水的声音.这种感觉.就像静逆中偶有笛音缭绕.又像是被风吹散的古筝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这样.她反倒不想睁眼:“就这么睡着吧……”
纤尘轻言.诸葛非云将她轻轻的放在地上.身下顿时传來一股柔软的感觉.再加上鼻息内青草的味道更加浓郁.纤尘知道.身下这是一片绿意.
诸葛非云撩起前摆.坐在她身边.猛然有种安详协和之气.尘归尘土归土的感觉也相应浓烈.最为让他感觉每次來到这里都有种特殊的品位.是因为他累了.有时候.太过计较会错失更多的美好.不是吗.
就像现在.他侧目看了一眼静静躺在身边的纤尘.虽然放眼望去.这后院之大足以盖了三个山头.他却无法再静心凝神了.他以为忙绿和世事.就要面临失错过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喝药吗.”
纤尘紧闭双目.轻言道.
“为什么?”
“因为我的病.无药可医.”纤尘不知为何.心静了.便不再计较.回头一想在芳华谷的那段日子.她不是已经放开了吗.而此刻.自己根本无法永远留在这里.她有何必计较生孩子的事.和阴谋算计的事.
非云无言.她晕倒之后.还沒到明月山庄.在那颠簸的马车上.他就已经把过脉.脉象正常.除了她本身体质的血虚.都很正常.突然晕倒.他可以肯定.与气血两虚沒有关系.
这是他此刻最大的心病.该怎么办.他曾经被誉为少年神医的时候.只有十六岁.那时候他就敢断言.他诸葛非云医不好的病.再无回天之人.可是.这般殊荣却在这一刻.宛若琉璃碎地.碎的他觉得自己和一个看着自己妻子得了绝症而无钱医治的乞丐沒什么两样.
原來他诸葛非云并非富可敌国.连个乞丐都不如.
“那就睁开眼.看看这里.看看我……”诸葛非云轻言.抬手将面甲摘去.单手一弹.竟在明月湖上泛起了几波涟漪.便沉了下去.
“不要……”纤尘猛然做起來.眼看着那跟随非云十几年的面甲.就这么沉了.
“罢了.人一生.都活在尼尔我炸中.到最后.才发现.其实最珍贵的不过是自己心.”
诸葛非云眯着丹凤眸子.遥望远处.那躲在云雾中的三座山头.翠松挺拔.一条瀑布.飘洒而下.宛若是天上仙女垂到人间的绸缎.却在这个方向听不到任何瀑布的声音.可见.那瀑布离得有多远.
“非云……”纤尘心头一颤.她看着诸葛非云.那左脸上的伤疤.与他皎白如玉的皮肤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那往日犀利的丹凤眸子微眯着.再也寻不到一丝的冷硬.高挺的鼻梁下.有些泛红的唇瓣.特别是那颗朱砂.光彩夺目.
宛若玉石上的一点血墨.
“若是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会好好的活着吗.”纤尘陡然觉得这样的非云才是她想要的.沒有冷漠.沒有嘲讽.就像一个书生.而且是个准备进京赶考的书生.
“会的.不过.你就这么走了.不会担心我寂寞吗.”
诸葛非云嘴角轻扬.笑的有些坏.有些明朗.
“……”纤尘不知为何.心头一疼.她总是想着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自己终归会消失.可从來沒想过自己走了之后.这世界里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会怎样.
“那.那……”纤尘顿时面甲绯红.却又心里纠结.她想说.生个孩子给你.可是昔日的一幕幕就那么不争气的爬上了心头.尴尬的无法与非云四目相对.
“生个孩子留给你……”纤尘说完.双手抱着膝盖.恨不得把脸塞进腿逢里.再也不拔出來.自己的膝盖也能感觉到面甲的滚烫.
纤尘透过两腿的缝隙.盯着地上的小草.耳朵却一直窥探着对方的反应.陡然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他还如以前.她就打算投入这明月湖.一了百了.
“哈……哈哈哈……”
窃听了半晌.竟然迎來一连串的笑声.纤尘把脑袋往两腿之间埋得更深了.心里砰砰的跳着.好像就要跳出來.
“纤尘.不是我不喜欢孩子.更何况是你我的孩子.你当年小产.身子骨已经无法支撑再次受孕.所以……所以才……”
纤尘一字一句的听着.原來她误会了他.心头一阵抽搐.顿时.双眼被滚烫的液体覆盖.就连那小草.都模糊了.
“我不怕.只要保证孩子足月.我什么都不怕……”纤尘陡然抬起头.看着诸葛非云.清风拂过.看似无痕.却在那不知名的角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