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明短兵相交的前方战火.离城最近的不过相距十里.夜深人静时分.城外的厮杀声入耳格外清晰.特别是明军还动用了火炮.那隆隆的炮声.每一下都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震颤.仿若要将整座城都给吞噬下去.
明军从四路而來.谁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片城墙先遭遇明军兵临城下.而因为兵力有限.努尔哈赤奉行“凭尔几路來.我只一路去.”的作战策略.倾全国兵力而出.北上驰援.阻挡杜松大军.当天夜里在萨尔浒与明军交战.
赫图阿拉城内大凡四肢健全的男丁都被抽调出去守城巡逻.就连权贵之家的丫头仆妇也被临时征集.权贵女眷留守在家中.身边沒了丫头仆妇服侍.吃饭烧水都得靠自己动手.
捱到初二.在萨尔浒打败明军的金兵转而北上.从吉林崖直扑尚间崖.与大明北路军对上.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带着一千余兵力攻打龚念遂、李希泌的车营步骑时.代善已先一步带着三百多人攻打总兵马林的驻地.骁勇善战的金兵在面对大明的枪炮时.不惧生死.奋勇冲击.北路军惨败.尚间崖下河水被鲜血染红.大明副将麻岩战死.总兵马林狼狈逃回开原.
当天傍晚.赫图阿拉守城将士发现从南方以及西南两处.有两路明军正向这边逼近.极度的惶恐后是不甘束手的热血亢奋.几乎全民皆兵的城内老少.纷纷涌上了外城城郭.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葛戴有些吃惊了.娥尔赫也收起了一向高傲的姿态.
歌玲泽喘着粗气.很肯定的说:“松格礼福晋就是这个意思.她说那个叫刘綎带着两万五千人.既是从董鄂路來.身为董鄂氏.就沒有还龟缩在家里不敢拒敌的道理.松格礼福晋带着几个儿媳.以及一干家奴已经去了南城门.”
阿木沙礼一向不起波澜的眼眸渐渐勾起火热.松格礼年过半百.像她们这些做小辈的.对她早年的英勇事迹只得了些模糊的道听途说.这些年她完全是深居简出的贵妇模样.儿孙绕膝.颐养天年.谁会想到这关头.她竟会勇猛不减当年.
“那……东果怎么说.”葛戴追问.
歌玲泽:“松格礼福晋让东果福晋在家赶制军需物品.”
所谓的军需物品.不外乎是临时赶出來的一批布甲、马鞍等物.虽说女眷做这些也已算是尽力了.可和松格礼所做的豪情万丈相比.就明显弱了.
阿木沙礼有些激动.捏着针线的手微微发颤.正要说话时.门外走來一人.众女看去时.却是身居后院的哲哲跨步进门.哲哲依旧是一身长袍.只是宽大的腰身上已束了根腰带.腰带上悬挎了把带鞘的蒙古弯刀.足蹬皮靴.手里握着把粗糙的木弓.惯常梳的两把头沒了.她的头发编成了好几股小辫子.然后这些小辫儿又汇总编成一根大辫子.最后尽数盘绕在头上.发上素净的一如男人.沒有簪戴半点儿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