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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你说的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阿木沙礼那孩子早就跟棵歪脖子树一样.长歪掉了.今天看她架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对谁都横眉竖眼的冷嘲热讽.听那些老福晋们私下里议论.那副样儿竟是比当年未出阁时的莽古济还讨人嫌了.”
花儿捧着食盒进來.济尔哈朗随即住口.笑嘻嘻地看着她.嘴甜如蜜的哄着:“花儿姐姐你可真是活菩萨……”
他跟花儿插科打诨的胡闹.浑然未觉身边的岳托已是瞬间面如死灰.
同样从元日家宴的欢闹中提前退场的.还有穆库什.
在短短一个半时辰内.她在木栅中.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失宠寡妇变成了人人恭维的四格格.
布占泰死了.死在了那场颇有争端的炮火中.消息传到赫图阿拉时.说什么的人都有.有说他是病魔缠身最后不治身亡的.有说叶赫不想被建州逼着交出人來.却又被打得下不了台.索性就杀了布占泰以绝后患.
她不知道额实泰、娥恩哲两姐妹是怎么想的.至少她在流言蜚语中听到的答案更多倾向于后者.大家大多数都把怨气撒在叶赫身上.连带的责怪布占泰的种种不是.却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这个四格格.原是布占泰的妻子.
布占泰是她的丈夫.五年的婚姻里.她虽说不上得宠.至少看在她贵为淑勒贝勒之女的份上.布占泰给予了她应得的尊重……直到东哥的出现.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一切的表象都终止于那个绝色女子的到來.
她怨恨过东哥吗.扪心自问.或许曾经怨恨过.但更多的时候.在夜深人静之际.她躲在床帏内.一个人静静地缩在床角时.未尝不是有种隐隐的庆幸和欣喜.
东哥有种神奇的能力.所到之处能够力挽狂澜.生生改变每个人的命运轨迹.
那时候.她缩在床角.自咎却无法自拔地在期待着那一份毁灭早日到來.当她被迫囚禁时.那份喜悦几乎冲天而起.
她帮着娥恩哲逃走报讯.她按捺住激动.默默地等待……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一份小小的……小小的……卑微的奢望.
“四格格.”失魂落魄中.有个似曾熟悉的声音贯穿她浑噩的神智.击打得她浑身颤栗.她僵硬的停住了脚步.茫然的抬起头.
如坠梦中的熟悉场景.那间本该已被重锁锁死的屋子.此刻竟然门户大开.
廊檐下.站着一锦衣少年.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缎面马甲.领口嵌着一圈儿貂鼠毛.正拢着手在雪里跺着脚.见到穆库什时.那张被冻得鼻红眼赤的脸上不禁露出笑颜來.“真是四格格呀.”
“安……安……”她分明记得他的名字的.只是因为看到那尺许厚的积雪里.踩出的两串清晰的脚印.竟而震惊得令她结巴起來.
“奴才安达里.”少年轻快地笑着.
“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