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清平玩着手里精巧的指甲刀.赵夫人忍不住动手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皇浦梦那个笨蛋竟然也这么容易就参与进來.唉.她实在不想为难皇浦家的骨血.可是.这个将计就计却不得不继续下去.
东方令盘着腿坐在窗台之上:“我们已经飞鸽给了赵成勋.让他认下焚天这个义子.到时候就按计行事.清平.你最后可别心软.那个赵夫人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人.留下來只能是后患无穷.”
皇浦清平淡紫色的眸子转过他的身上.沒有说话.其实走之前赵成勋曾经拜托过她.赵夫人还有皇浦梦的性命她得留下.否则赵成勋一定会怨恨她的.当然.这件事不能告诉东方令.这个人心眼小.万一他动手脚就不好了.
南宫逸风则安静的在书桌前练笔.三个砚台都满满的盛着墨汁.白色的宣纸长长的拖到地上:“对了.听说独孤蓉已经被南宫括下命处斩了哦.”他忽然抬起手.饱满的墨汁甩离那书桌落在地砖之上.一大片漆黑的墨点.
皇浦清平的目光里划过一抹疑惑.似乎在回想着独孤蓉是谁.然后浅浅的笑开:“是吗.”便不再有其他的表情.
南宫逸风放下手里的毛笔走到她身边坐下:“独孤遗恨终究还是抛弃了这枚棋子呢.”他的嗓音低柔.却让皇浦清平难受的想要哭出來.所以她倔强的掉转头不去看他.也不开口.只是努力的眨着眼睛.希望那些液体可以快些退去.
大云殿.她曾经和蓉蓉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可是结果却发现所谓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嘴角苦涩.一颗真心就这样喂了狗呢.
南宫逸风将她抱在怀里:“放心.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再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你了.”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之上.目光坚毅.他以医仙谷的名义发誓.再也不会让她难过.
东方令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看见这个的皇浦清平他也有些不忍心.背过脸继续看着那空荡荡的天空.其实有时候会觉得那些他沒有來及参与的过去真的很讨厌呢.
皇浦梦的邀请很快就传达到了皇浦清平的手里.看着那大红色的请柬.皇浦清平冷笑.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恐怕就应该是阎王的请帖了.哼.
不过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按照剧本來走好了.嘱咐宫人去什么珍宝阁为皇浦梦准备礼物.自己则安静的坐在大殿里披阅那些奏章.毕竟刚刚换了国主.那些堆积很久的奏章也是时候整理一下了.
一只鸽子忽然扑棱着翅膀从屋顶飞了进來.倨傲的抬着小脚漫步在那高高的奏章上.黄豆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淡紫色的女子.
皇浦清平先是一惊.然后释然.伸出一只手.从那小家伙的腿上抽出细白的纸条:如约而动.
她嘴角得意的上翘.哼.赵夫人.你以为那些人会是我的对手吗.这里是京师.是联想国的京师.你想赢我.不容易.
办完所有事情.换了一件盛装.明黄的龙袍上金线绣的龙图腾跃跃欲飞.老皇帝慈眉善目的抱着胸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虽然身形不是很高却依然走的很挺拔的女子:“早去早回啊.”早些时候他已经去过了.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稳呢.
皇浦清平低头理了理那裙摆.然后丝毫都不在意的说道:“沒事的.我会注意的.倒是你.好像已经好几天沒有找后宫里的那些娘娘们了啊.”老爹竟然不好女色.那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嘿嘿……”破天荒的老皇帝竟然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然后低下脑袋:“最近比较忙嘛……”他的脚尖竟然少女般的在地上画着圈.皇浦清平被深深的恶寒了.她抖了一下身子.然后朝着门口走去:“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通知我.”
老皇帝看着那带着一队人逶迤而出的女儿.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感慨.他注定是要欠这个女儿了.以前十几年他一直都在忽略这个女儿.现在女儿回归却又把一切的事情都推给她了.他.是不是真的很不称职呢.
出了宫门乘上那龙辇.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那右相府走去.一路上.人人都拜跪着.隔着那珠帘.皇浦清平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过.看着那些人她心里百感交集.世事真的变化的很快.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到如今的地步.
承受万人膜拜.嘴角上翘.独孤遗恨.你一心想让我死.却不料逼着我成为这联想国的继承者.很想知道你此时的表情呢.
酒楼的包间里.靠路的窗子半掩着.白纱蒙面的女子倚在窗口.一双妙目紧紧的盯着那顶龙辇.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下去杀了那个女人.可是.不行.那个女人身上有妖功.而且死在这里也不能完成他的计划.
皇浦清平忽然有所察觉的回头.只是隔着珠帘除了那一群跪拜的人群她并沒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她嘲弄般的笑了笑.好像紧张了呢.
到了右相府.右相一家人还有那已经早到的人都已经纷纷的跪倒在地上.皇浦清平笑眯眯的从龙辇上下來.扶起那苍老的丞相:“您可是国家的栋梁.來來來.姐姐也一起起來吧.”她回头朝着身后的太监嘱咐道:“快.将那些宝物给大公主端上來.”
皇浦梦顶着肚子.被赵夫人扶着上前小心翼翼的笑道:“皇上真是客气了.您能來已经算是给梦的面子了.怎么还……”
皇浦清平伸出手.按在那白嫩的手背上.笑的很温柔:“你是清平的姐姐.现在还在为皇家孕育孩子.清平自然对姐姐十分的感激.这些东西是死的.姐姐若是有需要.清平可以将清平所有的宝贝都送给姐姐.可是姐姐肚子里.却是清平最珍贵的亲人呢.”
皇浦梦被皇浦清平这突如其來的一番话感动的不知所措起來.她含着泪回头看着自己的婆婆.清平这样对她.她却要勾结外国人來对付她.真的好像很不应该啊.呜呜.只是现在还來得及吗.
“姐姐你怎么了吗.”皇浦清平故意担忧的问道:“是不是身子不怎么舒服.”她将目光落在赵夫人的身上:“您是姐姐的婆婆.也是赵将军的妻子.您应该明白吧.”她勾着嘴角.略带暗指看着赵夫人.
赵夫人不像皇浦梦那么摇摇晃晃.她这次是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让皇上担忧了.一般怀孕的女人都会间歇性的忧伤.梦儿.你别吓着皇上了.走.我们进去再谈吧.”
皇浦清平走到皇浦梦的身边.一手扶住她的胳膊:“嗯也是.堵在门口妨碍其他人呢.”她朝着右相一笑:“右相大人.您先请吧.”
皇浦清平这番作为让在场的官员们都疑惑起來.这皇上对赵家到底是一查到底还是想怎么的.为什么前面还风行电掣的将赵家的一切都收回來.可是这番说辞又好像在为赵家洗脱什么一样.
不过.大家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这可是皇上为数不多的出巡机会呢.大家赶紧加紧时间表现自己好了.
后院.女眷休息的地方.皇浦清平将皇浦梦扶到那椅子上坐好.这时候伶俐的丫鬟端上上好的茶水.赵夫人亲自给皇浦清平端來:“皇上您请先用.”
皇浦清平不着痕迹的将那茶碗丢到一边.然后对那风韵犹存的女子嫣然一笑:“我以前就听说赵夫人是一个美人.如今一看果然呢.赵将军这么多年都沒有跟其他官员一样在三妻四妾.原來如此呢.”
赵夫人的表情狰狞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的笑了起來:“皇上您见笑了.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呢.这不.前几天父亲还说我家将军在外面竟然还有一个私生子.呵呵……”
皇浦清平眼里划过一个狠色.什么我家.赵成勋是她的好不好.哼.不过面子上却还是柔柔的:“对啊.外界一直以为我对赵家很不好.其实真的是误会啊.清平刚刚接手这国务.所以还有很多不会.处理的不好.让别人误会了.真是抱歉呢.”
赵夫人的眼里也是刀非剑舞.哼.处理的不好.不好就直接夺了将军的权.逼死了毅儿.小丫头看上去简简单单的.手段倒不少:“哈哈.皇上虽然年纪很小.不过大家都不敢轻视呢.哈哈.这一点我们家梦儿倒是要跟您好好学学.”
皇浦清平眉头一挑.学什么学习治理国家.哼.夫人你想多了:“是我要跟姐姐学习.女儿家的本职不就是相夫教子.传宗接代吗.像本宫也是沒有办法啊.父皇年纪大了.外有圣金虎视眈眈.内里朝廷斗争也是不休……”
她忽然加重语气:“女人其实最重要的是嫁对人.选对队伍.不要妄想一些不该的.对吧.”
皇浦梦忽然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这两个女人怎么说话都那么奇怪啊.简直就好像在拼命一样.她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要不.咱们坐下來说.”她小心翼翼的提着建议.
皇浦清平瞄了一眼她.然后坐到皇浦梦身边的椅子上.一手支着额头.似乎有些头疼:“嗯.暂时就这样吧.本宫有些不舒服.”
赵夫人的眼里飞快的划过一抹得意.她低下脑袋:“那皇上您好好的休息.梦儿.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