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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 前往镇鬼关
极富有节奏感马蹄声不绝于耳,扬起遍地冰雪,犹如迷雾般,散发出彻骨冰寒之气,由远即近传来。
鹅毛般大雪扑簌簌下着,一眼望去,入目是一片银装素裹世界,宽阔道路被冰雪所覆盖,唯留下道路中间那一块地儿,仅能容纳一辆马车其上行驶。
除了中间这块地方积雪极薄,道路两边都积压着足以没过脚踝冰雪。若非常有马匹或马车这条极小路上行驶,只怕这官道也是要全部被冰雪所覆盖。
青灰色马车飞奔驰着,车顶是圆弧形状,正中间镶嵌着一颗白里透着一缕缕紫黑明珠,倒映着过往极速而过风景,给人一种很诡异感觉。马车四个角上,系着碧绿流苏,随风荡漾出优美弧度,偶尔伴随着悦耳铃声,沁人心脾。
一黑一白两匹高大强壮骏马,威风凛凛,跑得又又稳,不时发出欢愉嘶鸣声,竟是丝毫也未觉得疲惫,有种越跑越兴奋意味。
马车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气息冷冽,眼神凌厉年轻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左右,穿着墨青色袍子,袖口绣着一朵小巧精致墨菊,像是某种特殊标记,骨节分明手指紧握着缰绳,神情肃穆。
“距离镇关鬼还有多远?”
马车里传出来男声犹如夏日般炙热呼唤,融化了腊月寒冬冰凉,却又如同暴风雨侵袭而来,令人不能呼吸。
只闻其声,便知说话男人,举手投足间莫不透着浑然天成王者霸气,有着令人沉沦其中魅力。
“回主子话,距离镇鬼关还有二十里。”
只有进入了镇鬼关,才算是真真正正踏上了属于夜国领土。镇鬼关,正是夜国与南国边境分界线。
进了镇鬼关,那便是属于夜国地方,出了镇鬼关,一路向北踏入血宗关,便是踏上了南国领地。
镇鬼关与血宗关,数千年来犹如敌人般,相对而立。
相传,镇鬼关外,有着数以万计鬼魂,不得安息。由于阴气太甚,戾气极重,因此得名镇鬼关。
南国崇尚骑射,被誉为马背上打天下国家。南国历代君王,都有着极重野心,意欲一统天下,成为飘渺大陆上唯一霸主。哪怕是四国相互牵制,制约情况下,也是三番四次挑起战争。
三年前,南国与夜国,这素来就相对敌对国家,爆发了惊天大战。虽说终是以南国战败,夜国险胜,后南皇是主动提出和亲,将自己女儿嫁到夜国,达成和平盟约。
然而,处于观望中萧苍两国,又怎么可能相信嗜战南皇,会那么容易服软。战败不找回场子,还嫁一位公主到夜国。
对于那和亲远嫁到夜国南国九公主,几乎都是抱着她是南皇送到夜国奸细,只为时机成熟之时,给予夜国沉重打击。
可又有谁知道,嫁到夜国九公主伊心染,是被迫,甚至上花轿前,都如同活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意识。
倘若,她有半点自主意识,又怎会任由摆布,乖乖嫁到夜国,沦为南国手中弃子,甚至是众人猜测中奸细。
那些战死镇鬼关外将士,堆镇鬼关外森森白骨,真真是数都数不清,难以计数。
镇鬼关三个字,如同烙印般深深刻世人脑海中,闻之便足以令人感觉到遍体生寒。
相较于夜国镇鬼关,南国血宗关恐怖名气,也丝毫不会逊色。
相传,爆发大战时,那些流敞血宗关,刺目殷红,带着温度鲜血,曾经将血宗关城门都浸红了,冲天而起血腥气,真令得途经此地人都呕吐不止,夜里恶梦缠身。
时日长了,这座不叫血宗关城池,正式名为血宗关。
“天黑之前,必须到达镇鬼关。”车内男子声音,犹胜骄阳,仿佛那冰雪都他声音下渐渐消融,却又夹带着丝丝慑人寒气。
这个男人,既有着令人奋不顾身想要亲近向往,又有着令人不顾一切畏惧逃离绝望。
“是。”
暗金色马鞭重重抽打马背上,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加卖力跑了起来,风雪甚,亦无法挡住他们前进步伐。
呼啸寒风,透着无冰冷,刮脸上犹如锐利刀片,割得人生生疼。偶尔会将车窗内帘子掀起一角,露出男子棱角分明冷俊面容。
双眸紧闭,斜躺软榻上男子,赫然便是南国四皇子伊律瑾,由得马车颠簸,他身体没有丝毫移动,连眼皮都未曾抖动一下。
黑亮垂直发,仅用一条蓝色发带,随意绑脑后,道不优雅。斜飞英挺剑眉,狭长而蕴藏着锐利又如同宝石般黑眸,削薄轻抿性感薄唇,棱角分明深邃轮廓,修长挺拨身材,宛若黑夜中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是傲视天地强势。
浑然天成尊贵之气,由内而外,从骨子里悄然流露出来,直令人不敢直视于他。
似乎他面前,就该谦卑低下头。
“怎么回事?”
突然,马车一个巨大颠簸,闪开了凭空冒出来巨石,却不幸车轮陷进了一个深坑,导致整个马车险些侧翻。
伊律瑾感受着马车外那几近迎面扑来杀气,宝石般黑眸猛然睁开,那凌厉气势,仿如出鞘宝剑,强势威压由马车内往外散发,连风雪似乎都为之顿了一下。
“主子放心,不过就是些跳梁小丑罢了,属下两人很就能解决他们。”傅利刘尉,是伊律瑾贴身侍卫,身手自是不凡。
他们命是伊律瑾给,武艺也是伊律瑾安排人教导,自打出师之后他们两个便跟随伊律瑾身边。
只是,南国皇宫里,因为他们主子扮演就是一个没有主见,又优柔寡断,怕事懦弱男人。因此,他们两人跟伊律瑾身边,也要装得像饭桶一样,隐忍下了不少委屈与屈辱。
难得有机会,不用演戏,又可以大展身手大杀四方,他们当然是非常乐意。
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自打他们跟着伊律瑾出了南国皇城,这已经是第三十八次刺杀。要是没有刺客出来杀他们,他们倒要觉得奇怪了。
这些刺客,身手一次比一次厉害,倒也真是让他们过了一把瘾,打起来浑身都特别有劲。
“速战速决。”伊律瑾再次闭上双眼,对于一次又一次刺杀,他都已经感觉到麻木了。
哪怕他们兄妹已经悲哀到尘埃里,妨碍不到她半分,许皇后都是容不下他们兄妹。
费心机将伊心染远嫁到夜国,置于风口浪尖上,再用心良苦挖下一个又一个陷阱,意欲将他推下深渊。纵使,他身为南国四皇子,地位都已经比不了宫中伺候奴才,许皇后都没有放下对他戒心。
若非是他多年苦心经营,有了自保能力,怕只怕早就死许皇后重重设计暗杀之中。同样,因为他一次次逃脱绝地险境,许皇后也就加容不下他。
南国皇室,许氏一党不但前朝根基深厚,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后宫都是以许皇后为尊。饶是每年都有人进入后宫,但却无人胆敢掩盖了许皇后锋芒。
但凡是她瞧着不顺眼女人,即便是进了宫,承了恩宠,也活不过月余。她野心,她狠辣,已经到了不加掩饰地步。作为南国皇帝,南皇自是不喜大权旁落,甚至是要受制于人。
因此,伊律瑾也渐渐摸清楚了一些南皇心思,他能多次逃脱许皇后暗杀,倒也南皇脱不了干系。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伊律瑾并不会感谢南皇,他心里深深恨着南皇。若不是他,他跟妹妹又怎么会自幼丧母,过着连奴才都不如生活。从小到大,他们兄妹相依为命,还要处处受到许皇后折难。
能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皇宫活着长大,实属不易。
那么多年隐忍,只为有朝一日能够站权利巅峰,护他想护之人。当南皇宣布嫁往夜国和亲人选时,伊律瑾险些暴露出自己隐藏了多年野心,提着剑就要找南皇拼命。
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毁了他母后,连他唯一妹妹都不愿意放过。他恨自己无能,连想保护人都保护不了。要是他有能力,他便能阻止伊心染远嫁夜国。
可是,他没有那样能力,只能给她一个,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带她回家承诺。
伊心染第一次跳湖自杀被救起,伊律瑾就已经打算不再隐忍,决定向南皇摊牌,保住伊心染。可还没等到他行动,一心想要护住他伊心染,便提着长剑去见了南皇。
后,是当着南国满朝文武面,举剑自杀,血染金殿。
当伊律瑾抱着伊心染软软倒下身体,看着从她脖子上流出鲜血时,几欲发狂。可是她死死拽住他袖子,对他说后一句话却是‘哥哥,染儿不能再陪你了,好好活着、、、活着’。
那一刻,伊律瑾恨不得手刃他亲父。不过,他也感激南皇,感激他用那药救了伊心染,保住了她性命。
虽然,南皇目不纯,依旧将伊心染当成要远嫁去夜国棋子。可是,伊律瑾真很感激,他妹妹还活着。纵使,离开了他身边,也许夜国会活得很辛苦,不过只要给他足够时间。
总有一天,他会亲自前去夜国,将她迎回来。
从此,他们兄妹再也不会分离。
四国盛宴,是一个能让他褪去废物之名,拉拢各方势力好机会,伊律瑾必然不会错过。除此之外,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前往夜国,见伊心染机会,他加不会错过。
为了得到这个机会,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努力。
而南皇,为了平衡伊氏皇族与皇后许氏之间利害关系,也不得不将他推上风口浪尖。明知道南皇打着怎样算盘,伊律瑾却欣然接受。
待他从夜国回归南国,他苦心经营十年计划,终于可以实施,再也不用畏手畏脚。
为了站到那个高点,迎回他宝贝人,哪怕是弑父杀兄,他也不会心慈手软。他心里,家人只有伊心染一个,其他都是敌人。
“都收拾干净了。”炙热嗓音暗哑低沉,透着清冷气息。
他伪装,早一次次与许皇后交手中,丢弃了。连番派人刺杀他,又连番损失那么刺客,许皇后必然容不下他。南国,伊律瑾对许皇后还会有所顾忌,出了南国不管她送他什么大礼,他必然全部照单全收。
能让她愤怒,跳脚,将是伊律瑾大乐。
只要他能四国盛宴上拔得头筹,那么即便没了以往保护色,无论是南皇还是许皇后,都不能再轻竟动他。
也正是因为手中握着这张牌,伊律瑾才能彻底放开手脚,竭全力搏上一搏。
“一个不留。”
“全部都杀了。”
傅利,刘尉沉声回应,足尖轻点就跳上了马车,目光斜视驾着马车离开。天黑之前,他们还要进入镇鬼关,否则就要露宿冰天雪地里。
雪,依旧纷纷扬扬下着,雪地里那一具具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身体,还是温热柔软,却也逐渐冰雪中变得冰冷,变得僵硬。
殷红鲜血流敞雪地里,将纯净白雪染成了鲜艳红色,犹如散落漫天冰雪世界里朵朵妖艳红梅,凄美,惑人。
染儿,哥哥就要来了。
染儿,哥哥很想你。
染儿,你可曾也想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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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太子,萧国太子近有什么异动,还是整天都四处游玩吗?”夜皇自御案上抬起头来,近来眼皮直跳,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很是不安。
类似这样事情,以往倒是未曾发生过。突然发生这样事情,便让夜皇觉得是不是老天向他示警。
虽说这想法,迷信了些,但也不能排除有那样可能。
“回父皇话,萧国太子依旧每天都带着萧国八公主,以及他那两名侍卫游览锦城内风景名胜,不曾会见过什么人。”
萧祺这些举动,夜修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派出去人传回来消息,也跟他们看到一样。
要说萧祺提前潜入夜国只是为了观赏风景,那可真就是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夜修杰又怎么可能相信他目如此单纯。若说,萧祺是知道自己计划实施不了,干脆就放弃,也不能取信于人。
萧国太子以雷厉风行,阴狠毒辣手段而闻名,他要是那么容易就放弃人,想必也不会把萧国太子之位坐得如此稳当。
这个萧祺,可说是夜修杰这么多年中,遇到对手里面,非常难缠一个人。
“他倒是沉得住气。”
“儿臣会盯紧他,父皇宽心便是。”
“萧祺是萧国太子,既然他远道而来,太子理应多地主之宜,莫要让他觉得咱们不懂待客之道。”夜皇提笔奏章上写下一段批示,略有深意视线落到夜修杰身上。
萧祺明面上,将他们视线都吸引了过去,难保没有其他潜入夜国萧国人暗中与他联系。萧祺是主要人,绝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引开了,是方便他人暗地里行事。
“儿臣明白。”
这话,夜修杰一听,便会意了。
面对萧祺,夜修杰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断然不会让他夜国内闹出有损夜国威严事情来。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为何而来,必将让他所有谋划都胎死腹中。
“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
“儿臣遵旨。”
“皇上,战王殿下到了。”
“宣。”
夜绝尘一袭绛紫色锦袍,对襟领,领口与袖口都用金色丝线描绘着金边,绣着散落浓雾中野姜花,广袖宽摆,他步伐轻迈间,袍摆随着轻扬,“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金安万福。”
“平身。”
“谢父皇。”
“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
“回父皇,除了萧国太子之外,苍国太子也到了。”漆黑似子夜般黑眸闪掠着幽冷暗光,夜绝尘面色平静道。
夜悦辰无意中与萧国太子等人碰撞到一起,伊心染又道出萧国八公主身份,近而将他们请入行宫。夜绝尘便多长了一个心眼,经过几日细细排查,果然让他发现了苍国太子苍狼踪迹。
与其打草惊蛇惊了苍国太子,夜绝尘觉得还是按兵不动为妥当。
“苍国太子也到了?”夜皇英挺双眉蹙了起来,声音骤然下降了几分,萧国与苍国,也真是将他夜国太不放眼里了。
真以为,夜国是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得了么。
“儿臣已经掌握了苍国太子行踪,只是不便打草惊蛇。”
“南国有何动静?”萧苍两国都到了,夜国老对头,南国动静夜皇也是犹为关心。
提到南国,不由得就会想起伊心染。
以前,夜皇对南皇是满心憎恶,但如今却多了一分艳羡。
真是搞不明白,像南皇那样人,怎么就生了那么好一个女儿。罢了罢了,反正伊心染已经嫁到夜国,成了他儿媳妇,也与他比较亲。
哪怕某天,南皇来了,伊心染也不可能像对他一样对待南皇。如此一想,夜皇顿时就释然了。
保不准,瞧得伊心染与他如此亲近,南皇会气得跳脚呢?
“目前为止,并无南国人进入夜国,据安插南国探子回报,南国前往夜国队伍,两天前已经出发。按时间推算,一月之后方才能到达锦城,四皇子伊律瑾也随行队伍中。”
伊律瑾是伊心染亲哥哥,也算是夜绝尘大舅子,由不得他不好好了解一下。
“他是九儿胞兄。”
“是。”
“伊律瑾是个人才,单就是他这份隐忍,也远非常人可比。”夜皇对伊律瑾评价甚高,他相信只要给此子时间,必定会大有所成。
兴许,他还会成为南国下一代帝王。
“太子,萧国太子你要多加注意。”
“儿臣明白。”夜修杰也派出去不少人,但他就是没有打探到苍国太子消息。
可见,夜绝尘手下情报组织,比他强横不是一丁半点儿。
“战王,苍国太子你盯紧一些,另外,两天后便是十大世家三年一度聚会,你也多留一个心眼,让思澈那小子精明一些。”
“父皇放心,思澈有分寸。”
“如此甚好,有你们两个,朕也省得再操心。”摆了摆手,夜皇又道:“有些时间没见九儿那丫头了,让她进宫给朕解解闷。”
夜绝尘俊脸黑了黑,什么时候他媳妇儿,要沦落到给夜皇解闷了。他女人,是他专属。
哪怕是他亲爹,也得靠边站。
“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进宫来逛逛。”半晌,夜绝尘出声。
“得了,你们跪安吧。”
“儿臣告退。”夜修杰,夜绝尘恭敬朝着夜皇行了礼,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
夜修杰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舞雪花,笑道:“母后这两日也念叨六皇弟妹,六弟可别把她藏着。”
人人都喜欢伊心染,他倒是能体会南荣浅语内心里几分不甘了。
“腿长她身上,本王可没拦着。”
“呵呵。”夜修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太子皇兄,本王先行一步了。”夜绝尘剑眉微蹙,古怪瞥了夜修杰一眼,步离开。
难得今日没有那么多事情忙,他想早些回王府,陪着伊心染。那丫头,也不知道捣鼓什么,好像比他还忙似。
“南荣浅语,本太子当初究竟是怎么看上你呢?”
摇了摇头,夜修杰低喃消散风雪中。
他仿佛越来越不清楚,他对南荣浅语究竟是存着怎样一种感情了。迷茫,彷徨,充斥他内心深处,背负着无法言说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