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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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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两年多的时间,沈宁一直跟苏珏住在清宴。苏珏才能出众,在京城时,即使是皇帝不喜欢他,他也是唯一一个被封了亲王的皇子。其他皇子们争权,他从来没为自己去争,却一直游离于权力的边缘。这样的人,你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才是更可怕的。苏珏更可怕的是,他有个所谓君子的伪装,天下人都认为他帮助太子是为了江山社稷,出了什么难题,都会找他。却从没人想,苏珏也是要权力的。当然,也不能说他君子一面完全是伪装,毕竟他确实做到了这样。

    沈宁后来问过苏珏,“难道你天生的品德就真的这么高尚吗?总觉得难以置信。”

    苏珏笑,“当然不是,我也是一个人,一个人有的所有毛病,我都有。”

    沈宁兴奋,“就是说,你那什么君子,确实是伪装了?!我就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那……你什么时候能卸下你的伪装,让我们大家看一看苏珏殿下的本来面目啊?”

    苏珏停顿片刻,沉默半晌,慢慢答,“自我戴上面具的一刻,就不存在什么本来面目了。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我,不存在别样的我。”看沈宁疑惑,他低声,“想要骗过别人,得连着自己一起骗。我苏珏做了这么多年的君子玉,即使本意不是如此,但已无法改变。你要问我的本性如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此一生,已经不可能卸下面具了。”

    苏珏在清宴的两年多,励精图治,将他所有的才能发挥于此。清宴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十分富足。这两年,谢淮衣也时时在京城和清宴两地来往,给他们带来京城的消息。同时,在苏珏的指引和谢家的相助下,谢淮衣成功得到兵马大元帅的官职。谢淮衣得到的兵权,相对来说就到了苏珏的手中。这两年边境的战事,多是苏珏和谢淮衣所为。

    太子毕竟是了解苏珏能事的,曾写书信询问,苏珏大方承认。

    所以谢淮衣再来的时候,就禁不住抱怨,“殿下,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太子殿下现在看我的眼光很复杂,朝廷也是蠢蠢欲动啊。”

    苏珏一人下棋,漫声,“朝廷变动,不可能是因你一人之故。想是皇子间争权,到了十分重要的时刻。”

    沈宁撑着下巴,斜靠在苏珏身上,听他们对话。谢淮衣想一想,疑问,“确实如殿下所说,今年年初开始,皇帝身体大不如往年,太子和几位皇子在朝上确实……我觉得很奇怪,依太子殿下和殿下你多年的关系,这个时候,太子应该想办法让你回京,协助他争夺皇位。也因为如此,我来清宴的时候,并未隐瞒行踪,太子该是知道我要来见你才是。但太子送行的时候,只对我欲言又止,却并没有说出关键的话来。”

    苏珏沉思片刻,他和谢淮衣该做的都做了,真如谢淮衣所说,朝廷事变,那他应该回去京城。不回去,只会让自己置于下方,对自己今后实在不利。按说他多年跟在太子身边,十分了解这位的行事……谢淮衣所疑惑的,也让苏珏疑惑了。

    沈宁却说话了,“我想我知道原因。”

    “你?”谢淮衣目中惊异,摆明不信任她。虽然说苏珏十分宠沈宁,他们两个人谈论公务的时候,并不避讳沈宁。可沈宁向来是只听不说话,谢淮衣也没觉得她能懂什么。

    沈宁一身轻便白衣,雪足赤裸,搭在腿上晃动,头靠在苏珏肩上,笑嘻嘻说道,“我记得小谢你跟我提过,沈婉玉当年被我一场大火毁了容,虽然极力救助,但脸上仍留下了一道疤,手也十分不利索,再不能弹琴了。太子心疼她万分,便依然如约,让她进了太子府。”

    苏珏和谢淮衣一愣,然后道,“你是说,太子是受沈婉玉的挑拨?”谢淮衣道,“不至于吧……太子殿下怎么也是一国太子,不至于受一个小女人的挑拨。”

    沈宁侧头,“你以为每个男人都是珏哥哥这样的人?”她颇为哀怨地看苏珏一眼,她每次有什么求着她,若和他的想法不同,他就从来不惯着她,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可是天下的男人,又不是每个都是苏珏。

    苏珏咳嗽一声,知道她在指桑骂槐。

    谢淮衣想办法,默然承认。沈宁所说也有道理,沈宁和沈婉玉的关系坏到了这个地步,沈宁现在明显是和苏珏站在了一边,沈婉玉既然到了太子府,那就肯定想尽一切办法跟沈宁对着干了——沈婉玉的母亲张氏,确实在当年的那场大火中丧生。也就是因为张氏已经死了,才让沈宁对娘亲的死去态度平缓了一些,没有闹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苏珏道,“若是阿宁猜测的有理,那我们确实有些想当然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能,太子耳根子素来软,要真是女人……”他和谢淮衣都没有面对女人的这方面经验,两人从来没因为女人被挟持过什么,当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太子还有因为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珏站起,“其实,我们都知道,即使我不回京,他们斗得再厉害,只要父皇不被暗算,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太子。”

    谢淮衣愤恨道,“我就不懂太子这些年根本什么都没做出成绩来,皇帝怎么会那么喜欢他!”

    苏珏道,“因为太子有皇后一家支持,品行又没有大错。父皇想要的是守天下的人,而不是打天下的人,所以太子是最适合的。”

    谢淮衣叹口气,“可是殿下你也……”

    沈宁插口,“珏哥哥的问题,就是有些太得民心了。皇帝陛下很忌惮珏哥哥,你们不觉得吗?他正是觉得珏哥哥是个很大的威胁,才会把珏哥哥远远打发掉。”沈宁蹙眉,“这样一来,珏哥哥想回京,就没那么容易了。皇帝若真心想把皇位传给太子,那他就肯定不会让珏哥哥回京了。即使太子殿下想让珏哥哥回京,皇帝也会想办法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