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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和尚那番详细的解释,沈宁小脸微红,感觉自己像个坏人似的,在冤枉好人。为避免尴尬,她连忙跟对方告别,快快闪开。青萍一路上追着沈宁,有好几次想开口询问,但都没机会说出口。
一直到了屋子里,她才把自己的稀里糊涂倒给沈宁,“姑娘,你到底怎么认识明王殿下的啊?殿下怎么跟你传这样的话,就像、就像是……”
“就像什么?”沈宁好奇问,她确实很想知道苏珏的话在别人耳中听来是什么意思。
青萍想了半天只说出,“就像殿下和姑娘你很熟悉似的。”
“熟悉……”沈宁把这两个字在嘴边咀嚼半天,微有些失望,“只是熟悉吗?”
青萍越来越看不懂姑娘了,“那姑娘还想怎样?”
沈宁摇摇头,没理她,躺倒在床上,手盖住眼睛。黑暗中,她又想到贼窝中的事,想到那时候的苏珏,想到一道薄薄的纱帐,将他们两个隔开。她忍不住地想,若是那时候,她不让他离开,非要赖在他跟前,他们两个的未来,是不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呢?
然后沈宁又忍不住失笑:沈宁,你真是饥渴,怎么能这样想呢!
青萍不解姑娘是在想什么,一会儿发愁一会儿微笑,她也从姑娘嘴里问不出什么,只好无奈地闭了嘴。好吧,反正这么多年来,她真的没做到过对姑娘的事情一清二楚。
第二日,没有任何意外,沈宁陪沈老夫人坐上了回沈家的马车。这一路平安,一直到沈家,进了大门,再一路前行到自己的珂兰院,都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如此的顺利,让沈宁都生出几分不习惯的感觉。
“你傻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她听到娘亲的声音。
白月容推开窗户,无奈地看着女儿就那么站在太阳下发呆。
看到好久没见到的娘亲,沈宁的不真实感觉才消退了一些,脸上绽开笑容,高兴叫道,“娘,娘!”她一溜烟,就跑进了屋子里。身后的朱雯和青萍无奈笑笑,姑娘平时看着很成熟,就是在夫人跟前,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被迫长大,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永远可以在一个人跟前做小孩子,这才是弥足珍贵的。
沈宁坐到白月容怀里去跟娘说悄悄话,面对别人不敢说的话,她都说给白月容听。在这个世上,沈宁其实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她总怕别人伤害自己。只有对白月容,她才一点戒心都没有。除了不想告诉白月容自己是穿越的让白月容困惑,沈宁几乎是不瞒白月容事情的。她把平华寺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白月容听,还讲了山贼窝的可怕,只掠过了苏珏中毒和解毒的那部分。这倒不是她多想瞒着白月容啊,只是她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不想跟白月容说这件事。
但饶是如此,白月容仍被她这么几天的传奇经历给唬住了,沈宁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跌宕起伏,让白月容叹为观止,心脏都跟着女儿的讲述一跳一抽的。末了,白月容扶着女儿的肩,认真地看着沈宁。
沈宁奇怪,“娘,你在看什么?”
白月容严肃道,“阿宁,你没发现你走到哪,烦心事就跟到哪儿吗?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能惹祸?你该不是妖怪变的吧?”
沈宁气道,“我是妖怪变得,你就是妖怪的娘,你也是妖怪!”
白月容居然赞同,“能生出你这种不让人省心的女儿,我可不是妖怪嘛。”
“娘!”沈宁跟她翻个白眼,什么叫她走到哪儿,祸事跟到哪儿啊?说的她跟柯南那小屁孩似的,唯一的好处,只是她没走到哪,人给死到哪儿。不过,白月容也没说错……沈宁颇为无奈,她总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往跟前堆,她也很烦恼的好不好?
母女二人在屋中说了一些体己话,白月容并没有吩咐沈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外人,她知道女儿很聪明,比自己要聪明,这些事,她根本不用提醒女儿。只是刚才听女儿讲故事时,沈宁每次提到“苏珏”,眼睛都会发亮,又一次甚至说错话,叫了一声“珏哥哥”。作为过来人,白月容心中惊骇,却又不知道怎么跟沈宁说。
阿宁喜欢明王殿下?
这条路,恐怕比她当年还要难的多。她更忧愁的是,明王殿下是怎样一个人?若是第二个沈叶辉,她真的不想女儿去遭这份罪。可是她不知道,在沈宁自己都浑然未决的时候,白月容也不想去提醒她——万一把本来没开窍的女儿给提醒开窍了可怎么办?
她的女儿和别人家那些乖乖巧巧的女孩儿都不一样,阿宁要喜欢上一个人,那必然是惊天动地不死不休的啊。就是害怕沈宁这种性格可能引起的可怕后果,白月容总在忧愁着,但许多事情,并不是她想避免就能避免的。沈宁的人生,是属于沈宁自己的,除非她愿意,谁也别想左右。
那晚,沈宁在跟丫鬟聊天,又被沈尚书叫去了书房。沈宁大概知道爹找自己是为了沈弄玉的事情,正好她也迫切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没有矫情,直接跟着去了。到了书房,不等沈叶辉问,沈宁就把苏珏答应饶恕沈弄玉的事情说了,让沈叶辉大大放心,“殿下说了,二姐没什么错,顶多是沈家管教不严,他很不用为沈家管教女儿。殿下说他日理万机,没有时间理会这样的小事,是下面的人太过小题大做,才伤了大家的情分。既然沈家求情,殿下既往不咎,但若以后再犯,殿下就不会轻饶了。”
这话当然不会是苏珏说的,只是苏珏既然答应了她,自然由沈宁自己去说了,沈宁相信苏珏的人品,不会跟她计较这个的。她只模仿着苏珏的口气,让沈叶辉相信这件事情已经了了。
其实从老夫人口里,沈叶辉已经知道明王殿下那边是没问题了。他只想听沈宁具体说一遍,再说,他是朝中大官,许多事情,他远比老夫人和沈宁更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