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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族老妪用浑浊的目光，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星语，又把目光回到了陈锷身上。
“在遥远的荒古岁月之前，昆嵛山比现在还要大许多倍，那个时候，精灵族分为大大小小上千个部族，没有得到统一，不要说文字，就连语言都不相同。”
“那个时候，精灵族还不是这片山脉的主人，荒古巨兽，是星空下的霸主，这昆嵛山，也不例外。”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精灵族狩猎求食，而本身，也成为一些荒古异兽的猎食对象。”
陈锷点了点头，荒古岁月，人族亦如是，没什么好说的，这老妪真能墨迹，扯这些没用的蛋干嘛？
见到陈锷面色不虞，老妪微微一笑，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在荒古末年，一个人口不过千的精灵族小部落，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女子，她天纵之姿，在幼年的时候，就展露出惊人的天赋。”
“后来一路成长，不断强大，以一己之力，整合了整个昆嵛山的精灵部落，得到大统一！”
“斩杀了昆嵛山中一百三十头荒古巨兽，让精灵族，成为这片森林的主人。”
“后来，她成就了帝境，成为我们精灵族历史上的第一位大帝！”
“当然，大帝这个称呼，是你们人族发明的，那个时候，你们人族崛起还要晚一点呢，我们精灵族第一位大帝，被尊称为……自然娘娘！”
陈锷点了点头，那个年代，天翻地覆，混沌道则天生地养，谁若得之，就是一场大造化。
有七岁幼童得到混沌道则，一朝领悟，立地成圣！
有九十岁行将就木的老者得道，亦可在修行路上，以节节爆炸的姿态，一往直前！
还有许多其他的大机遇！
那个时代，是英雄的时代！许多曾经弱小的种族，都出现了了不起的角色，有大气运，得天厚爱，一飞冲天，带领整个种族，抓住时代的脉搏，走出蛮荒，走向辉煌！
还有一些小族，在大变革中没落，彻底从星空下消失了。
陈锷没有说话，不过已经有点明白，这老妪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废话。
这所谓的自然娘娘，肯定和这生命之泉，自然之力有关系。
老妪笑了笑接着道：“当然了，自然女神，自然女帝，都是各个种族这位精灵强者的称呼，怎样称谓并不要紧，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自然娘娘曾经做出了许多大手笔，造福种族，其中之一，就是悟道百年，刻画道则，在这昆嵛山中挖了一口泉眼，至于泉眼的彼端，据说是在……仙界！”
“毕竟自然之力不可能是凭空产生，只是从一处搬运到另一处！”
“想来也是，这种天材地宝，除非仙界，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拥有。”
仙界？
“仙界真的存在吗？”陈锷忍不住问道。
传说之中，仙是无上的存在，代表着永生！
何为永生？不死！不灭！不亡！不朽！
而除了传说之中的仙，就算晋阶为帝，也不过是万载寿命而已。
是长生，而非永生！
悠悠万载，比常人长寿百倍！在地球上，文明史还没有一万年呢！
可是，在苍茫的宇宙之中，万载岁月，甚至连沧海之中的一朵浪花都比不上。
老妪摇了摇头，“据说，仙界真的存在。”
“但，谁也没有见过活着的仙！”
“无数种族俊杰，争雄帝路，残酷无比，白骨铺就，鲜血染成！纵使惨烈如此，但终究有个盼头！终究有成功的希望！”
“可是对于帝境强者来说，争雄仙路，更要残酷十倍！百倍！且根本就飘渺到了极点！谁也不知道，仙路尽头，究竟是什么！”
“帝路艰难，仙路飘渺！”
陈锷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圣人而已，不过是刚在帝路上迈出了脚步，想要登上帝座，还有许多路要走，要洒许多鲜血！
能否成功，谁都说不准。
至于仙路，过于遥远了，与目前的自己不沾边，还是不要去想了。
“这口泉眼，的确是出自自然娘娘之手，但无尽岁月过去，道则磨灭，在万年之前，就出现了状况！”
“泉眼渐渐的干涸，无计可施，为此，精灵族甚至起了内讧，到最后，日精灵与月精灵，举族从这昆嵛山之中迁徙了出去。”
陈锷心里冷笑，什么迁徙？恐怕是争斗不过，被你们星精灵这一脉，给赶出去了吧？
陈锷知道，老妪跟自己说这么多，这也是一种手段，将来龙去脉讲出来，一来缓和紧张敌对的气氛，二来，想必还有后手在等着自己呢。
这就是老狐狸的狡猾之处，小火慢炖，功夫很到家。
“你接着说。”陈锷淡淡的道。
虽然耐心不多，但听这老家伙说说荒古年间的事儿，也不错，长长见识。
“万年以来，这是泉眼第三次干涸！”老妪若有深意的道：“不过还好，前两次，当时的精灵族长想出了解决的办法，重新修复了残缺的阵纹。”
“当然，星图破碎，残缺一隅，上万年来，精灵族的族长，最多不过为大圣境界，自然娘娘刻画的阵纹，大圣境界的武者，根本没有资格去说修复二字。”
“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个载体，将道则刻画在载体的神海，伴随着载体的成长，道则逐渐的完善，最后，以载体镇入，放弃生命，融合老泉眼，形成新的泉眼！”
“生命泉眼，便会重新喷薄！”
“虽依然有缺憾，但，大约用上三千年，还是可以的。”
载体？陈锷眉头一皱。
人圣念头通达，许多事情触类旁通，别人说一点，自己就可以将前因后果各种苗头全都联系起来。
“这载体，是活生生的精灵族子民，对吗？”陈锷冷笑，然后用目光在眼前三个人脸上徘徊。
精灵族老妪不说话，精灵族女皇也沉默了，只有公主星语的小脸蛋儿上，充满了悲戚神色。
陈锷就更明白了。
“这新的泉眼，就是星语？”陈锷脸上的冷笑更浓了。
年纪大了，半只脚埋进了黄土，只求延寿，只求多活一天，至于荣辱，这都是不会计较的。
也就是说，越活得久，就越不会去在乎面子！
老妪丝毫也没有惭愧，点了点头道：“不错，情况就是如此，陈锷圣人，你看该怎么办？”
“若是你想要自然之力，那么，好！请你帮我说服星语，让她为我们做出牺牲吧！”
“这不管对精灵族，还是对你，都是一件好事！”
老妪浑浊的目光之中，有一丝狠戾。
因为，她看出来了，陈锷与星语的关系，很好！
若是陈锷点头，要杀了星语做成新的泉眼，那么，这绝对可以算是一个魔种，种进了他的道心！
想要在精灵族为所欲为，予取予求，也要付出代价的！
精灵族老妪，轻而易举的把整个精灵族的难题，都推给了陈锷。
“不错，陈锷圣人，你说怎么办吧？是要留下星语的性命，还是要牺牲她来修复泉眼？”
“我拿不定主意，我听你的！”精灵女皇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没安好心。
这是把大难题，推给了陈锷。
星语的小脸蛋儿更白了，她明白，自己喊他一声干爹，对他有亲近的心！
但对他来说，自己算的上什么？
比起自然之力，恐怕什么都不是！
全都要抛弃我吗？星语的心，渐渐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