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进入僵局.总有一方要退步.但李承训已经是无路可退.可对面显然不是省油的灯.说实话.他还真怕这些乱民一拥而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李承训装作思考不定.在史老头周围來回踱步.实则他是在观察附近的山石.要寻一块可以助其立威的石块.绕了十余步.还真让他发现了这样一块石头.不由得心头一喜.
这石头长得好.按现在米数计算.当有十來米高.宽有一人粗细.整个人站在下面就如蝼蚁一般.其好处就是这石柱上宽下窄.好似一个倒梯形.插立近山脚处的山腰中.与其也就数十步的距离.
他估算一下.凭借自己的天生神力和百兽拳法.一拳当可断裂这山石的根部.加上这石块本身上宽下窄而形成的头重脚轻的势能.定然会轰然倒塌.当可震慑住眼前这些难民.
思谋妥当.李承训便冷笑着站定在史老头身前.提振着嗓音说道:“正午之前.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说完这话.他也不带这老头回话.立即启动豹形.向那山石奔去.及至近前又一招蛇式稳住身形.而后猛然脚错马步.双拳于腰间推出.直直砸在这巨石根部.便听得“咔咔”一声响.那巨石瞬间倒塌.随即爆发出“轰隆隆”的碎石崩塌.飞溅的声响.
他不忍心碎落的石块伤到谷底的难民.是反向山体这侧敲击的.所以那巨石倒向的方向避开了山谷众人.但仍然难免有碎片弹射过去.波及众人.于是乎.山谷中立时响起哀嚎声一.
李承训为了震慑难民.有意卖弄武功.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仅身形迅捷.干净利落.而且优美华丽.气势威猛.当真有石破天惊之势.
果然.史老头大吃一惊.他沒想到对方竟有如此武功.难怪乎其不吃自己这套.连忙鞠躬不断.“大将军.手下留情啊.”
李承训露出这一手.不过是想暂时震慑住史老头.他心知若要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平定这五百人叛乱.必须去请请金甲派兵來帮忙.
“大将军.您别动怒.容我等再商议商议.”史老头转得倒快.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还是个颇有心眼的老汉.
“好.中午之前.给我答复.”李承训甩了个点.为的是给自己搬救兵争取时间.
可那老汉不知.忙千恩万谢着转身召集那伙难民的头脑.紧锣密鼓地商议去了.他们总要拿出个意见.到底是打.还是逃.
李承训见史老头聚集了**个人在一起商谈.看样子争论还很激烈.他便悄声与王苑嘱咐了后计.而后匆匆离去.他有多少大事要做.怎肯浪费时间纠缠在这里.
李承训风风火火的赶到聚义厅.忙请金甲派兵去九岭第七岭配合王苑行事.并简单说了期间缘由.待金甲传令五千军事立即出发支援后.他这才安心坐在凳子上.
此时已至正午.李承训跑了一上午.水米未进.当真是辛苦.在 “咕嘟嘟”喝了数大碗清泉水后.他又要金甲准备饭食.
金甲忙令手下送來饭食.边陪着李承训吃饭.便述说了昨夜山里各方的动向.而后又与李承训商讨了挖内奸和交接兵权的事项.
酒足饭饱.二人也已都商议妥当.便打算一同去看看关押在地井监牢中的银环.据说昨日彻夜审讯.但银环却是宁死也不肯承认其是内奸.金甲生怕银环熬不住刑罚.便在清晨之时.已下令暂停用刑.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那里.却正碰上铁鞋和铜臂在地井入口大发雷霆.甚至铜臂已经向门口守卫挥拳动了手.
“老三.”金甲远远望见.便是一声大喝.他武功尽失.那声音虽大.却是沒有中气.
铜臂正抓住一名兵士领口.闻言重重将其推搡于地.而后侧头看着李承训.目中透着一股茫然之色.
“大师兄.你为何下令阻止我等前來探监.”铁鞋待金甲行至近前.口气不善.
“老四.我自有主张.你依军令便是.”金甲针锋相对.他心知此刻大义为先.顾不得兄弟情谊了.
铁鞋目光凶狠地看向金甲身旁的李承训.口中却对金甲说道:“大师兄.这厮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令你如此对待兄弟.”
而李承训却目光不与他相对.看向旁处.面色上也是一副云淡风轻.
金甲见铁鞋脸色阴霾.心下也是一凛.但他此刻为三军统帅.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旁人.便抵足勇气喝道:“废话少说.我现在要去审这内奸.你们若是同去.就都给我闭嘴.”
铜臂和铁鞋还是选择了顺从.但他们看向李承训的眼光却是更加愤怒.显然是强忍着一腔怒气.随时都可能因控制不住而爆发.
金甲当先而入.但他的心里却是觉得苦得不是滋味.想当日自己武功在时.他这几个师弟哪个不是对他倍加尊敬.如今倒好.明明恩师安排的遗命.他们竟然可以如此视为无物.
地井监牢之内.由于有银环的入住.变得亮堂不少.沿路的如豆般的油灯.都已被火红的火把取代.
刑讯室中.银环被成大字形绑缚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杆之上.其披头散发.衣衫破烂.身上道道血色.条条印记.特别是两个手腕处已经被绳索磨破了皮肉.想时其由于挣扎而扯动绳索紧缚造成的.总之是被折磨得已不成人形.
“呼……呼……”
旁边传來响亮的呼噜声.众人这才注意到房间角落里草堆上还睡着两个人.正是审讯银环的那两个彪形大汉.
“狗东西.”铜臂口里骂叫着.蹿过去.用脚狠命地踢踹着那二人.他见银环容形惨淡.本就心疼.再听得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怎能不愤怒.
“娘的.谁敢踢老子.”两个牢头突遭袭击.本能的挣扎起身.破口大骂.待看清是凶神恶煞地铜臂.立时沒了动静.连忙作揖请安.
李承训见这二人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显是一夜未睡.而此刻已日上三竿.他想二人定是忍不住困倦.这才睡了过去.
“给我将银环弄醒.”金甲站在银环面前.冷声发令.算是给那两个大汉解围了.
其中一个牢头连忙应诺.转身抓起一旁的木桶.跑向水缸中.舀出一桶水清水.向银环兜头泼去.
“哗啦啦.”水响过后.银环一个激灵被激醒.发出“嗯”的一声.随即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勉力地抬起头颅.但其乱发遮挡着面容.谁人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银环师弟.你这又是何苦.”金甲脸上纠结.做出一片疼惜的摸样.劝说道:“招了吧.免受这皮肉之苦.”
“呸.”一口含着血水粘液的口水正好吐到金甲的脸上.“狗贼.”银环心中认定金甲存心阴他.所以他也已经无心再做分辨.不如留着力气多骂几声.
金甲罩门被破.武功尽失.如此近的距离.根本躲不开这口浓痰.理所当然能地被喷了个正着.
他用手揩去脏物.愤怒得心中难以遏制.立时近步拿起一旁拴挂的皮鞭.也不多话.用力向银环身上抽去.
“大师兄.”铜臂和铁鞋见状竟然双双跪倒.“给二师兄留条生路吧.”
“生路.我给他留生路.谁给我手下这数万大军留生路.谁又给那幽州城死去的兄弟留生路.”金甲边说便抽打着银环.皮鞭入肉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二师兄如此受刑却仍未招供.莫不真是冤枉了他.”铁鞋出言分辨.
“冤枉他.那你说除了他.谁还能画出那般详细的联络图.其中的某些暗桩.怕是连你我也是不知吧.”金甲冷森森地说道.手上未停地抽打银环.反而还越发地加重了力道.
银环当真是个硬汉子.被金甲抽打得如此厉害.竟然连声都未吭.直至此刻垂下了头颅.沒了声息.他这是无声的抗议.是其不向金甲低头的抗争.
“大师兄.别再打了.”铜臂突然起身.拦在银环身前.眼中尽是恳求之色.
铜臂为人沒有心机.师傅在时为师命是从.师傅不在了.便听师兄行事.而此刻却是真情流露.自己决断起來.
“老三.我且问你.”金甲收起皮鞭.语气也为之一变.相对柔和不少.“当年师傅传授咱们武艺之时.受得那个苦.你可还记得.”
“记得.”铜臂突然听他提起此事.不明所以.
“记得便好.那我再问你.那时咱们所受之苦.与他现在所受之苦比起來.怎样.”金甲皮鞭虚指着银环.
铜臂闻言.默不作声.想当年贾维为了训练四虎.曾令他们三日不吃不睡.也曾令他们忍受刀砍火烧.训练的不仅是他们的皮肉.更加在锻炼他们的意志力.
金甲将皮鞭一扔.缓声说道:“毕竟都是师兄弟.你们疼他.我又岂是铁石心肠.”
“是啊.大师兄.”铁鞋也起身.见缝插针地道:“容得他缓上一缓.兴许.便招了呢.”
“哼.”金甲冷哼道:“师傅带出來的徒弟.哪个是软蛋.他是不会招的.以为自己挺过去就沒事了.太小看我金甲了.”
他说完之后便下达了一个令所有人惊愕的命令:"将银环剥光了衣服.如此吊挂到聚义厅外的旗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