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胤 起身,看着一脸泪花的花清颜眼中神情复杂,又转而微带不悦,寒声道,“怎么?本皇子临幸你,难道对你来说很痛苦?!”
语 音似是从牙缝里蹦出,花清颜听出其中的怒气,可毕竟逃过一劫,花清颜心底并没恐惧,反而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装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任何男人都无法狠下心。
花清颜 并未回答,而是皱着眉头,两眼溺满晶莹泪珠的望着姜胤,而那被姜胤撕咬出血珠的红唇,也在提醒着姜胤,刚刚自己多么的残暴。
看着委屈至极的花清颜,姜胤内心复杂,但他毕竟是皇子,何时受过女人拒绝,除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
“哼!”姜胤怒哼一声,冷眼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花清颜。
见此,花清颜并未停止哭泣,反而哭声更甚。看着姜胤,她满是哭腔,一字一句道,“莫不是六皇子如今见妾身无一用处,就拿妾身当那青楼歌妓般对待?!”花清颜嘶声怒吼,让姜胤大为震惊,此时的花清颜,哪里还有当时的那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届时不由得竟想这女人莫不是他人假扮。
还未等姜胤斥候,谁料到这女子竟然又开始哭诉,“想当初,妾身娘亲健在时,皇子对妾身如何温柔,而如今这般,又是为何?!妾身也自知,现在的我早已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也罢,无娘,无哥,被爹爹抛弃,如今皇子又待妾身这般,想那我那宿敌苏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必不久后,这六皇子府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花清颜勾唇冷笑,脸上的泪珠都死在无声的宣斥,这命运的不公。
听着花清颜句句说到实处,姜胤挑眉,这女人倒是看得开。但他可并未将她如青楼女子对待,虽说她已价值全无,可今日这迎娶之事,加上哥死母困,早已引得城中百姓对她可怜百分,并因此还对他看法甚多,这等关键时候,他怎么能失掉人心?!所以,就算是弃子,他也不会现在抛弃。
忍下心中的不耐烦,姜胤眼神稍有缓和,语气也比之前面稍有温和道,“颜儿怎能这般质问本宫?本宫何时将你待青楼女子般对待了?本宫只是心急而已!”
看着姜胤稍有缓和的面孔,花清颜心底冷笑,哼,如今只是时机不对而已,否则,不早就被抛弃了!
可面上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花清颜余光看了眼还有拇指长短才燃尽的半柱香,心下着急,这香未燃尽是绝对不能合房的!
花清颜面带不甘,微怒的看着姜胤,愤愤道,“六皇子还说没有吗?按照皇家礼规来讲,不应该用礼杆挑盖头,不应该撒帐,不应该同牢合卺的吗?皇子将来是要登上这九五之位的人,怎会不按皇家礼仪来办?莫说不皇子心急,忽略了这礼杆挑头,散帐之仪,那同牢合卺呢?那可是代表着夫妻合体,同心与共。自古以来,这合卺酒就是结尾结发夫妻的标志,于皇族的意义更是如此,莫不是皇子忘了?!”
花清颜委屈巴巴的看着姜胤,脸上的泪珠在烛光下闪烁,衬的那白皙的皮肤似丝绸般,让人忍不住去擦拭。
花清颜顿了顿,又继续道,“如今妾身也不过是挂着个皇妃之名,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只求日后能留个全尸!”说完这话,姜胤愣了一瞬,鹰眉深锁,眼神复杂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少了平时的温柔淑婉,多了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这一刻的花清颜,倒是让姜胤另眼相看了。
不过这花清颜确实可怜,少了娘,没了哥哥,如今这后台也无,说到底,姜胤也是有点责任的,但要称王的人,怎么会有那无用的怜悯之心。倒是花清颜的那句话,“ 皇子将来是要登上这九五之位的人……”倒是让他很受用,这花清颜倒是看得明白。
其实姜胤不知道的是,这不仅是他的野心,也是花清颜的野心。况且这花清颜虽说看似在质问,实则不过也是软硬兼施,一边质问让姜胤能对如此可怜的她引起同情心,一边似是无意,实则有意的褒扬姜胤,迎合此时的心境。
经过剧变后的花清颜确实是变了,若是以前的她岂会用这失了大家闺秀风范,且又看似卑微的伎俩?!
酒劲已过,姜胤头脑清醒很多,借着酒劲上来的情欲退了不少。看着已经不再哭泣的花清颜,姜胤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随即,整理衣衫,坐在床榻边,看着花清颜。
虽不知姜胤是何意,可扫了眼已经快燃尽的香,心里镇定了不少。缓缓起身,花清颜脸色缓和,起身坐起,眼神复杂的看着姜胤。
一时间,两人都未说话,房中只剩那烛火燃烧之声。
看着花清颜平静无波的眼,似那深潭,不得不让姜胤想起那个眼中一直毫无波澜的女人,花清月!想起那个女人,姜胤心中就不自觉地掀起波澜,从未为女人动过得心,也不知不觉的急速跳动。
“六皇子,妾身如今只剩皇子,别无他求,只求皇子能在新婚之夜,给妾身一个完整的婚礼。”花清颜,一字一句,甚为诚恳,那小鹿般的眼中丝带乞求。
还陷在自己思虑中的姜胤,听到花清颜的话,才回过神来。
听此,本是冷着的脸,捎带温和,语气柔缓道,“本皇子只是太过喜欢颜儿,便忘了这等礼节。”顿了顿,姜胤继续道,“ 礼节定是要的。”说完,起身拿起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两杯酒,将一杯递到花清颜面前,看着她,示意接酒。
见好就收,这是花清颜如今学会的,不再咄咄逼人,最后弄得不讨好。
姜胤都如此了,她便在无话可说,况且现下那香也已燃尽,她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胜负就在于此了。
花清颜接过杯,一口就将杯中的酒燃尽,现在,才是真正的战场!花清颜,看着也将酒饮尽的姜胤,心下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