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这副样子,她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她不够狠!
可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她是石女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六皇子知道,石女历来是被看成晦气、不吉利的象征。更有“石女克夫”之言,是一种不祥的化身。
皇家是 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若是发现,为了维护皇家的名声,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秘密处死!
花清颜也是不久前才发现月信来的不准,便去寻医,这一看病才发觉,自己竟然被人下手变成了石女。根据大夫所说,她是被别人用一根银针刺中腹部,银针细小,不会让她察觉疼痛感,但刺中的位置确是精确,堵塞了子攻部位的血液流通,长期后,内部杂物堆积,便成了后天的石女。
并且,按照大夫所说的日期,就是花清月归来之时,墨紫被贬,派去花清月身边。那时候,正是六皇子对她颇为照顾,想必,那时候苏莹就开始布局了。如此处心积虑,倒是她娘她们小看了她!
但不得不让花清颜疑虑的是,刚刚那个人是谁?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她?
花清颜觉得,这件事就是一个局,迷局。而她不过是局里的棋子,被别人掌控的棋子。
可如今的状况,已经容不得她深思了,现今的她,似乎就已经被花相抛弃了,没有背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一个人孤军奋战,不如借他人之手,向苏莹讨债。
从信上来看,那人也似是与苏莹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所以,她现在已经不必深究内因,按照做就好。
本还担心被发现,但看了信上所说,花清颜倒是放下了心。
连忙将香炉点燃,花清颜手心已经溢出汗水,按照信上所说,这六皇子定会先来她这里,走个形式,一为了白天的流言蜚语,二则,虽说花清颜没价值,可毕竟花相没有明着摆出来,这个关键时期,六皇子姜胤是不会允许一丝失误的。 所以,为了证明合作诚意,拉拢花相,姜胤是务必首先要来花清颜。
想必待得时间不会很长,之后的大半夜时间定会给那苏莹,毕竟,苏莹身后的将军府,才是他取胜的关键!
想清楚,花清颜便不再提心吊胆,如今也是鱼死网破的情况了,她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便按下心来,将纸团烧毁,花清颜捡起盖头,重新盖在头上,安静地等姜胤到来。
*
“月姐姐,今天可是二小姐的大婚之日呢?!”晴儿看着房间自行对弈的花清月,小嘴吧吧道。
花清月秀手执棋,低眉垂眼轻‘嗯’一声。
晴儿见花清月如此冷淡,并未不悦,而是犹豫一会儿,转了转黑眼珠,迟疑道,“ 月姐姐,花清颜当年那么害你,现下已经有机会将她完全扳倒,为何还要留着她,还让她坐上了那皇妃之位?”
晴儿一直疑惑这件事,毕竟那花清颜母女当时可是害的月姐姐失去了皇妃之位,还让她成了这没人要的弃妇。若是她,当时在除去花清颜娘亲和哥哥时,就应该一同将她除去,省的免留后患!
莫不是月姐姐善良,念在是亲姐妹的份儿上,所以饶她不死?
晴儿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的一个理由,还算说得通。但若是细想想,花清月虽然表面看起来,不温不热。可她知道,若是真的触怒了她,想必那人的下场定已不再她能想象的范围之内了。
花将棋子放下,花清月看着晴儿那可爱的小粗眉,都皱成了一字,不由得轻笑一声。晴儿这个孩子,花清月早就看透了,虽说人小鬼大,有心计。可那点小心眼若是遇到厉害一点的,一眼就能看出穿。或是年龄还小,历练不够,心事还是藏得不够深,什么都写在脸上。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又有事情想不通了。
“晴儿。”花清月不再看她,执起一枚白棋,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薄唇轻启,“知道最让一个人恐惧的,是什么吗?”
细细看查棋盘,花清月将白棋放在棋盘上,眉头微蹙。
晴儿立在一边,双手交叉紧握,思虑一会儿,语气有些不太肯定道,“是死?”
“是吗?”花清月又从棋盒中取出一枚黑子,夹在指间,漫不经心道。
虽说花清月看似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实则晴儿心里清楚,月姐姐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全身心专注于棋局上。
晴儿一听,本就心底没底儿,如今,花清月一句话,更是让她迟疑。
“月姐姐,不是死的话,那是什么?”在晴儿看来,死亡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在她眼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花清月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她毛骨悚然。
晴儿思考许久,道出这么一句,而棋盘上,黑子白子也是杀的甚为激烈。
知道花清月甚是爱下棋,见其并未答话,而是专注于棋局,晴儿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下了几步,花清月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来,勾了勾唇,起身看着安静地晴儿,轻轻抚着她的头,语重心长说,“不,最让人恐惧的,不是死。”顿了顿,两人四目相对,又道,“是痛苦地活着。”
“有句话,不是说,生不如死。你若是真的恨一个,就不能让她那么痛痛快快的死去。你应该在她最幸福,最得意,站在人生最顶端之时,将她从高处推下来,让她爬了多高,就摔多高。摧毁她的肉体,远没有践踏她的灵魂来得强烈。”
一段话,花清月的语气很平静,可晴儿听在耳中,却觉得字字都似一把刀,扎在她的心上。晴儿突然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似乎不是她的月姐姐,而是一个魔。也许是, 她从来,就没看懂过……
花清月转身,不再看晴儿,将 目移至棋盘上,似又在研究棋局。
房间就这么静了一会儿,晴儿似是被花清月的一番话吓到,并未在说话,直到花清月再次开口,“若想杀了她,在我回到花府的那时候,一枚银针就能治她于死地。当初将银针刺在她的小腹,而不是死穴,并不是我大慈大悲,而是,那么简单就死了,似乎对她太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