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阵子,北安城里有关相府的一切传言就被北冥皇六十大寿的消息所压得销声匿迹了。
相府芙蓉苑里,妙语虽仍是一脸冰冷的模样,可是那嘴角的抽动,却显露出她此刻无奈的心情。看着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孩子,妙语实在想无视她,可想起花清月的交代,她又不得不忍受耳边这如同蜜蜂的嗡嗡声。
“妙语姐姐,你不想知道,为什么相爷突然改变主意,并未让月姐姐嫁入那尚书府嘛?”
提起这个妙语冰冷的面孔似是缓和些,“为何?”
“那是因为啊,月姐姐早就收到百鬼门的接到的消息了,所以,月姐姐就想啊,让那个老家伙吃个憋!”女孩一提起花清月露出很崇拜的深情。
“哦?那就是小姐设计了相爷?”妙语对这个答案并未感到惊讶,小姐的实力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思考的范围,当妙语从这个女孩口中得知花清月既是那百鬼门门主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时,妙语已经愣在了原地,忘记了思考,脑中只是回想着一句话,‘花清月,就是百鬼门门主。’
“不对,不对。不能说月姐姐设计了老家伙,只能说月姐姐是在给他一个回礼而已!”女孩微微嘟起小嘴,似是为那花清月愤愤不平。
“嗯,是,可是那墨紫,真的私通了将军府?这莫不也是小姐的回礼?”妙语难得的说了这么长的话。
女孩似是很喜欢妙语和她说话的感觉,积极回答道,“对呀,那墨紫活该,即是小姐的丫鬟就要为小姐着想,干嘛还要替那个大夫人办事,这种人啊,就要好好惩罚她!所以呢,小姐就令百鬼门的人去学那将军府的浩命夫人的字,而后将写好书信放在墨紫房间,让大夫人对将军府更是深恶痛疾。本来呢,将军府没得罪小姐,不过,小姐说了,这世道啊,越乱越好玩!”
“哦,晴儿,我何时说过这等无良之话了?”花清月抱起正在地上慢慢学步的花贤,跨进了屋子的门槛,看了眼前不满十二的小丫头,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甚是清秀绝丽,不算高挑的身上穿着翠绿色的轻纱罗裙。上前一步,空出一只手轻轻敲了名为晴儿的额头。
“月姐姐,疼呢……”晴儿揉了揉额头,撅起红嘟嘟的小嘴,似是在表现着她的不满。
妙语见花清月进来,马上接过花贤,轻声对晴儿诉斥了一句,“不得无礼!”
晴儿见妙语竟教训她,马上躲到花清月身后,微胖的小手紧拉花清月腰部的衣裙,天真的大眼,储满泪珠,扬起小脸对花清月说,“月姐姐,妙语姐姐欺负我!”说完,大眼下的睫毛,似是挂满了泪珠,那样子,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心疼不已。
妙语见晴儿竟是哭了,秀眉深蹙,似是有些责备自己为何要与这不懂事的小孩计较什么。
花清月见妙语,竟暗暗自责起来,不由得轻笑一声,“晴儿,你莫要捉弄你妙语姐姐,她可是当成真的了。”
妙语听此甚是诧异的看了眼花清月,随即,明白了花清月的意思,略有恼怒的看着已经破涕为笑的晴儿。这丫头,竟然欺骗她!难得她竟心疼!
“好了,妙语你也不要气恼,晴儿也是在教你这江湖的生存之道。”花清月本是有些笑意的脸,此刻一脸平淡道,“人不可貌相,行走江湖,最需要堤防的不是那些,年轻力壮、看似精明的人,而是美貌的女子,小孩以及老人,看上去越是无辜越是厉害。”
妙语此刻才知道,原来最厉害的竟是这三类人!是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对美貌的女子撤下防备,每个人也都会对那些看似柔弱不已的老人和孩子产生怜爱之情,哪会想到这种人竟具杀伤力呢。
“月姐姐好棒哦,晴儿的演技都那么好了,每次都能骗过明慧姐姐的!却没骗到月姐姐。”晴儿兴奋地拍了拍小手。
“好了,以后不要取闹你妙语姐姐了。”花清月嘱咐了晴儿一句。
“嗯,好的。”晴儿甜美一笑,答道,随即脸色严肃起来,“门主,刚刚步三接到堂主的消息,说这次北冥皇寿宴名单里,有小姐。据说,竟是轩辕国太子轩辕辰提议的。”晴儿皱起两条粗粗的小眉,似在思考什么,样子有些可爱,问道,“门主与那轩辕国太子有过节吗?为何要指明道要门主出席呢?”
“哦?是他?”花清月一听是轩辕辰,秀眉微挑,似是有些诧异。妙语难得的看着花清月有惊讶的表情。“竟是如此记仇吗?也罢,这北安城似是安静久了。”说完,吩咐道,“晴儿,叫大鬼和明慧去查轩辕辰提前出现在北冥的原因,以及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是。”晴儿点头答道,随即又从从袖中拿出一个丝绸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副银灿灿的手套,双手递上道,“月姐姐,这是大鬼找北冥名铁匠铸成的天蚕银丝手套,遇火而不熔。”
花清月接过手套,待在手上试了试,柔软且又坚韧,却是好东西,嘴角微微翘了翘。
看见花清月很满意,晴儿甜甜一笑,“月姐姐,我去找步三了。”说完,轻轻行了个礼,跑向院子。
抱着花贤的妙语如有所思的看了眼离去的晴儿。
“怎么?好奇她的年龄?”花清月看了眼还处于自己思绪中的妙语,“晴儿这孩子,自小被弃于青楼,从依花楼长大,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了,自是处事得体,八方玲珑。”
妙语听后心里不禁一阵唏嘘,竟是从小就在青楼长大吗?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花清月接过在妙语怀里不安分的花贤,轻轻拧了拧,肉嘟嘟的小脸,“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老实了?还真是个调皮的小包子!也好放你这个小包子下地走走,省的累坏你妙语姨。”说完,又叹了口气,“这孩子越大越累人,尤其还是个小胖子!”还不忘在那白嫩嫩的小屁股上,轻拍几下。
似是知道被打了的花贤,委屈的撅起小嘴,大眼看着花清月,眼里泪花不停的打着转,却始终不肯掉下,让人瞧着甚是心疼。
看见似是要哭的花贤,一向冷清的妙语竟是心疼起来,皱眉瞧了花清月一眼,似是在请求哄哄小贤儿,花清月哭笑不得,又轻轻捏了一下小花贤的脸蛋,笑骂句,“好呀,刚会走路就开始算计起人心来了!”说完,抱起花贤亲了亲小脸。本是要哭的花贤,泪没流下来,竟是咯咯地笑了。
花清月无奈的看了眼妙语,笑了笑又叹道,“这家伙竟成了你的软肋!你呀,就是心疼着小包子。我拍那两下哪有那么疼。小坏枣儿,一副坏心眼!”
妙语无奈的笑了笑,确实,这花贤从出生起就开始照顾了,有可人,饶是心冷的她也架不住这可爱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