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
(第二更)——
“七娘，今日怎么想到约我出来喝酒？”
醉云楼的一个雅间内，杨晞挺好奇地问询俏脸红红的郭昕。
今日一早，郭昕就让人送来一封信，让杨晞到醉云楼等她，她想请她喝酒。杨晞接到信后很惊异，也马上改变了主意，取消了自己的原先打算，先去赴郭昕的约会。昨天直到晚上，杨国忠也没回府，原本想和杨国忠说说当天发生事儿的杨晞没等到父亲回府，只能早睡。今日他想进宫找父亲，找机会说说延王李玢的事，更想求见一下李隆基，顺便将这两天写的天关战事的详细经过交给李隆基看。当然他也想找杨玉环，问问昨日她来不及说的事。不过他也知道这事不能着急，急了就乱了方寸。
一切还是慢慢来吧，郭昕第一次主动约他，要是拒绝了邀请，那会伤人家心的。
听杨晞如此问询，郭昕羞搭搭会回答道：“小女子到陕郡，蒙杨元帅款待，甚是过意不去，因此今日就回请一次，请杨元帅喝酒，以免被人认为小家子气。”其实她是呆在府中很无聊，时不时想起杨晞，又听到了自己母亲讲的关于杨晞的一些传闻，想见见杨晞的同时，向他求证一下这些传闻。
“原来如此，”杨晞呵呵笑着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将空杯子举给郭昕看，“七娘，那我今日就不客气，放开喉咙喝，喝个痛快，免得你心里总觉得欠着我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过意不去。”
郭昕也举着酒杯，原本想与杨晞碰一下杯。但看到杨晞自己一个人喝干了，并没和她碰杯，也只得罢休，自己抿了一口，不过杨晞的这些话却让她呛住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连忙咽下去，再用力咳嗽了一下，以手指着杨晞，笑骂道：“杨四郎。你说话怎么总是这样油腔滑调，老是打趣人家？差点被你呛死了。一会喘不过气来，可是要你赔的。”
“那我替你捶捶背吧!”杨晞赶紧上前替郭昕捶背，并趁机将她搂在怀里，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赔罪，“都是我不好了，竟然让你呛住酒，真是过意不去。”
郭昕挣扎了两下，也就放弃了。任杨晞将她搂在怀里，末了还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四郎，你……真的喜欢我吗？”犹豫了好一会，郭昕才呢喃着说出了这句话。
杨晞停下了替郭昕捶背的动作。侧过头，看着她那羞红的脸，很无耻地笑了两下后，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你多讨人喜欢啊!”
郭昕出奇地没介意杨晞的这句调侃，而是同样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会娶我吗？”
“只要你会嫁，我就会娶你!”杨晞已经知道今天自己怀中的这个小姑娘这样一本正经地说事。不会就是随便说说的，说不定会有进一步的要求或者目的提出来。他也就收住了玩笑的心态，很认真地问郭昕道：“七娘，你为何问这个问题？是希望我请人上门提亲吗？”
郭昕轻轻地点点头，又微微地摇摇头，“我当然希望……希望你能上门提亲，只是我也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即使你想这么做，你爹娘也不一定会答应的要求的。”
“为何这么说？”杨晞有点奇怪了。
郭昕挣脱了杨晞的怀抱，在他对面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将她今天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四郎，其实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些事想求证你一下的。也不是什么事，只是听到了我娘说的一些事，好奇之下才想问你的。要是我问错了，你千万别生气。”
“什么事啊？弄的这么神秘，”杨晞伸手刮了一下郭昕的鼻子，笑道：“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回答你。”
“我……我……我听我娘说，你……你可能并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郭昕鼓了很大勇气，才将困扰她一个晚上没不好觉的问题问了出来，并且马上解释了一句：“四郎，我也只是听说，并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但又牵挂着你，所以今日就想问问你。”
郭昕是挺介意杨晞是杨国忠的儿子，如今有人传言，杨晓并不是杨国忠的亲生儿子，她如何能藏住心里的惊讶与好奇，迫不急待就直接来问询杨晞了，目的只是想从杨晞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不过在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的间隙，看到杨晞脸色一下子变了时候，心里就后悔了，而且是极度后悔。她真蠢，怎么可以当面、直接问杨晞这个问题，都怪她那直爽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梗在心里、似一根刺一样的这个问题不问出来才难受，只是没去想过杨晞会有什么反应。
“你说什么？”杨晞的一张脸是直接从刚才的兴奋和充满柔情，变成了惊愕，甚至还有恼怒。
被吓坏的郭昕赶紧摇头，连声解释：“四郎，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介意，你也不必回答，我不是故意问你的!”
杨晞却不理会郭昕的紧张，追问道：“你说，我不是杨国忠的亲生儿子，那我是谁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昨天晚上听我娘说了这么几句，我娘她也没多说什么，我也不敢多问!”郭昕很紧张，她知道自己闯祸了，惹恼杨晞了。
杨晞没再问询，只是以凌厉的眼神看着郭昕，直看的郭昕越加害怕，小脸都发白时，这才收住神色，让自己的神色转缓，又微微地叹了口气。
“四郎，你别介意，我只是听人说这事，心里好奇，所以想……想来问问你!”看到杨晞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透出一种让人骇然的平静和淡然，让郭昕非常紧张和害怕，赶紧道歉：“四郎，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好奇，你不想说就不要回答了。”
郭昕再次骂自己为何这么蠢，竟然问杨晞如此愚蠢的问题，她知道杨晞一定恨死她了，会认为今天她只是来笑话她，挖苦他，贬低他的，甚至会当场对她勃然大怒也不一定。也在连续说了几声对不起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站在杨晞面前，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眼泪也滚落了出来。
她是急的快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杨晞，还主动拉住了杨晞的手，想再说对不起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杨晞微微地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反手抓住郭昕主动拉他的手，眼睛却望向别处。
他当然恼怒郭昕当面问他这个问题，差不多是直揭了他很难忍受的短处，无论如何，郭昕都不应该这么直接了当地问询他这个问题，即使她知道了什么，想问也应该非常委婉，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想想也释怀，面前这个小姑娘，也才十六七岁，还是没有什么心机的年龄，或许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在直截了当地问询这事。郭昕的性子本来就很直，心里没太多的弯弯曲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如过年前带着个侍女跑了几百里路来陕郡看他一样。这是他喜欢的性子，即使郭昕做的不对，也不应该指责她什么。
两人难堪地沉默了一会后，杨晞苦笑着替郭昕抹去了眼角的泪，“七娘，你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并不是不愿意回答，而是我也不知道答案。如果我知道了答案，我一定会告诉你。其实啊，我也不希望自己是杨国忠的儿子!”
杨晞说话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份无奈让郭昕更是自责，她再也忍不住，闪身扑进杨晞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这个心里似乎很痛苦的男人，哀求道：“四郎，你就好好责骂我几句吧，是我不好，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才来问你的。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来问你了，还请你不要生我的气。你要是真的生气，现在可以狠狠地骂我，甚至打我也没关系。”
杨晞摇摇头，伸手搂住郭昕，“七娘，我干吗骂你，反正你已经问了，我自己也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以后我们总有弄清楚情况的那一天。或许真相会非常出乎我们的意外，但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会接受的。”杨晞已经往某一个方面猜了，并且越想越确定，但因为他那样想实在很荒唐，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是不会下定论的。
郭昕听后松了口气，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伏在杨晞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杨晞也就这样抱着，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郭昕今天流露的真情还是挺让他欣喜的，郭昕没有顾忌地说她喜欢她让他产生的这份欣喜，多多少少冲淡了一点他心里的不快。
不过他不是个喜欢稀里糊涂过日子的人，他肯定要想办法将事情弄清楚，也就在与杨晞分别后，他就往皇宫去，准备求见杨玉环，问询这件事。
上次与杨玉环单独见面时候，这个女人和他挑了个头，准备说一些比较私密的事，但因为李隆基的传召，什么情况也没说明就断了。今日再听郭昕说这个，他已经猜到杨玉环想和他说什么了，因此他就想从杨玉环这里先将情况了解清楚。
他相信，如果他的身世是个迷团，那杨玉环应该是知情者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