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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元帅,如今你已经兵败了,而且败的很惨!不说其他的,仅凭潼关现在的这万余残兵败将是无论如何都是守不住关隘的,还不如向大燕皇帝请降,”火拔归仁当然不意外哥舒翰的惊异,不急不慢地说道:“大燕皇帝夺取天下是迟早的事,要是你献潼关而降,他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肯定会有不差于你现在这般的高官厚禄等着你,也不会亏待我们这些跟随你的人的……”
“燕山郡王,潼关危急,岂可以议论这种事情!”哥舒翰冷着脸,打断了火拔归仁的话,“如今我军新败,军心正不稳,你万万不可有此想法……”
“不!”火拔归仁也打断了哥舒翰的话,怒吼道:“元帅,你二十万大军几近全军覆灭,你觉得朝廷会放过你?你难道你还想步封常清和高仙芝的下场吗?即使你还想再为大唐朝廷效力,但皇帝和杨国忠那奸贼,会放过你吗?封常清和高仙芝的下场也就是你最终的结局!”
一听火拔归仁说起封常清和高仙芝,哥舒翰气势顿泄。
这也是他最担心、最顾忌的事情之一,在兵败以前都有这种顾虑。他一直怕不听朝廷令,不出关作战的行为又被朝中一些人指责并定罪,落个与封常清和高仙芝一样的下场。
他知道,宰相杨国忠一直想对付他,令杜乾运屯兵在灞上也是提防他的,他手下将领王思礼、庞忠等早就劝他采取办法,诱杀杨国忠,以除后患,但被他以这种行为等同于安禄山的叛乱为由拒绝了。
如今兵败,杨国忠更有理由对付他,甚至置他于死地,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也肯定震怒,绝不会轻饶他的。如果他将潼关丢了,那罪责就更大了,落个满门抄斩也有可能。凭他现在手上的这些残兵败将,想守住潼关难度太大了,即使能上下齐心也不可能,除非朝廷的援兵马上抵达。
投降安禄山?凭他这么多年的名声,要是投降了,安禄山应该不会亏待他的,即使他设计让朝廷除去了安禄山的族兄弟安思顺和安元贞也是如此,火拔归仁的话让哥舒翰有点心动了!
但真的要让他马上下决定背叛效忠了几十年的大唐朝廷,他又下不了决心。
还有,他很多的家人还在长安,要是他归降了安禄山,那家人肯定会遭殃的!
不,绝不能听从火拔归仁的话,不说家人会遭殃,他的一世英名也会毁于一旦!
但他所遭遇的大败,又肯定不为杨国忠、韦见素等人所容,这些人也会置他于死地的?怎么办?
火拔归仁从哥舒翰的犹豫神情上看出来了这位老将有点心动于他的蛊惑,继续劝道:“元帅,你也知道杨国忠那奸贼是怎么对付你的?那个奸贼为了除去他厌恶的人,设计除去了封常清和高仙芝两位为朝廷立下卓著战功的大将,你也是他不能容的人。想必你也知道,朝廷授你以同平章事时候,他是强烈反对的!你在潼关领军,他在后面防备你,甚至想趁机插你一刀,要不是你察觉先机,设计除去了杜乾运,说不定你现在已经被人砍了头谢罪天下了!大唐朝廷不能容你,一定会置你于死地;而大燕朝廷肯定会非常欢喜你的请降,会给予你重用,你何必自寻死路,并连累我们这些弟兄呢?”
火拔归仁的一名副将也马上跟着附和:“是的,元帅,燕山郡王说的在理,靠潼关的这些残兵败将是守不住关城的,与其狼狈地被俘,还不如体面地请降,那样我们都会得到礼待的!望元帅为我们这些好不容易于乱军中拣回一条性命的人考虑一下生死与前程,也为你自己的前途和性命考虑一下!”
“是啊,元帅,我们向大燕皇帝请降,一定会得到礼待的,我们又不是汉人,我们只是向大唐归降的胡人……”
“元帅……”
有更多的人跟着火拔归仁规劝哥舒翰,要哥舒翰开城请降,向安禄山部投降!
被部下将领说的心慌意乱的哥舒翰,在大声喝令部将们不要再嚷嚷,让他想一想后,背着手很吃力地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身边可信任的将领们,王思礼、庞忠等人都被派去守城了,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找不到,火拔归仁并不是他的亲信,他肯定不会只听火拔归仁和其手下所说,就听服于他们。
火拔归仁也挥手阻止了手下将领继续言语,等着哥舒翰做出决定,但他暗暗示意他的亲兵们,做好万一的准备。
哥舒翰在踱了十几圈后终于停下了脚步,也下定了决心,以很威严的眼神看着火拔归仁等人,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燕山郡王,本帅不能答应你们的所请!本帅不想做叛节之臣,皇帝陛下给予了本帅以最大的信任,加同平章事于我身并令我统帅潼关兵马,我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和重托!本帅一定会与潼关共存亡,决不会做出投降失节之事,你们不要再说了,今日本帅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会向朝廷呈报,快回去守城吧,叛军很可能天亮就会攻城!”
哥舒翰的拒绝让火拔归仁很失望,他不甘心地再请求道:“元帅,杨国忠那奸贼一心想置于你死地,如今你大败而归,他肯定不会放过你,或许朝廷责你罪、免你职、押你回长安的诏令已经在路上,你就甘愿步封常清和高仙芝两将的后尘?”
“燕山郡王,休得再言,本帅不允许你胡言乱语,动摇军心,不然严惩不怠!还不速速退下,回去守城,我们一定要严防叛军趁天刚亮之际攻城!”哥舒翰怒吼道。
哥舒翰统兵数十年,经历大小战事无数,以鲜血铸就的威严是很骇人的,他如此一喝令,许多将领不敢再言语,并悄悄地挪动步子,准备退下。
但火拔归仁并不是普通的将领,他是火拔部落的头领,出身与哥舒翰差不多,经过的战事也无数,还被朝廷封了燕山郡王,爵位还在哥舒翰之上,即使哥舒翰以元帅的身份斥责他什么,他也不是很害怕,反正他已经坚定了向安禄山叛军投降的打算,当下也毫不避让地瞪着哥舒翰,并又问了一句:“哥舒元帅真的要一意孤行,不理会我们这些弟兄们的性命和前程?只为自己的名节考虑,要以不到一万的残兵败将与大燕皇帝对抗到底?”
哥舒翰从火拔归仁的言语中感觉到了异常,也不回答火拔归仁的问询,而是大声地朝外喝令道:“来人,速将此逆蛊乱军心的乱臣贼子拿下,听候处置!”
见哥舒翰要翻脸了,火拔归仁也不示弱,马上命令自己所领的亲兵先发制人!四名亲兵拔出刀,冲到哥舒翰面前,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守在外面,听到哥舒翰喝令的十几名亲兵快速冲进来,想执行命令,但却被早有准备的火拔归仁的亲兵砍翻在地。火拔归仁及他手下将领的那些亲兵冲到外面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哥舒翰的其他亲兵都制服作并杀害了。
他们动作很迅速,下手很利索,甚至未闹出大的动静,附近城头的巡逻的军士都不知晓。
将哥舒翰身边所有亲兵都杀死后,火拔归仁走到被他亲兵以刀挟持,气极败坏的哥舒翰面前,恭敬地作了一礼道:“哥舒元帅,请恕末将的不敬,末将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末将也是为你好,这样做的理由刚才都已经讲明白了,还请元帅委屈一下,日后末将一定向你赔罪!”
“火拔归仁,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挟持本帅?还不速速放开本帅,不然本帅当不饶你!”被挟持的哥舒翰依然不失猛将风采,威严的喝令道,“你以为凭你的命令,就可以控制潼关吗?”
但火拔归仁丝毫不以为意,还抽抽嘴笑笑,道:“元帅,你别再作无谓的抗争了,只要你听从本将的请求,不再作拿潼关城这些残兵败将做无谓的抵抗,向大燕皇帝请降,给我们这些弟兄们一条生路,那本将和属下这些将领依然以元帅为尊!末将再次恳请元帅,请你传达命令,令将士们放弃抵抗,打开所有城门,迎接大燕军队进城!”
“不可能!”哥舒翰没考虑就拒绝了,“火拔归仁,本帅不可能接受你的威胁,做出如此失节之事,本帅不想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过哥舒翰这话说的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气势了!
“元帅,你本是突骑施的王子,你降于大唐,已经是失节了,我们都是一样,再降大燕皇帝,又何妨?何来失节之事?”火拔归仁嘴角露出一点轻蔑的笑,“安禄山必取天下,大唐的官军战力太差,如何能抵挡大燕军队的攻击?还请元帅不要再不顾现实,做无谓的抗争了!”
火拔归仁说着,不再理会哥舒翰的怒骂,而是大声地喝令道:“押元帅出营,到南门去,立即传元帅的令,让各将到南门议事!”
哥舒翰的强硬让火拔归仁改变了最初的主意,他要挟哥舒翰令诸将,用哥舒翰的名义传令诸将到南门议事,进尔控制其他将领,要是有不愿意配合者,只能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