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南坊,这里作为散修聚集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一直以来就是京都最混乱的地方,这里是地痞流氓的大本营,皮肉生意的欢乐窝,还是乞丐们的避难所,这里囊括了整个京都,或者整个西楚最黑暗的一面。
南坊最贫穷和脏乱的地方就是靠近城墙那部分的贫民窟,那里居住大部分都是逃难的普通人,老弱病残居多,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没有力量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蜗居在角落里,等着生命的终结。
叶七夜穿着一身布衣,带着璞帽,低着头在贫民窟内心的走着,根据她在学堂里打听来的消息,褚良就是居住在这里。
脚下有些微泥泞,前几天的大雨让这里越发脏乱,还有一股怪味传来,狭窄的道路两旁,堆满了各种垃圾和废料,透过没关严的房门可以看到坐在院子里目光呆滞的老人。
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地方,难以想象学堂内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褚良竟然生活在这里。
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生活在这里,叶七夜才会找上他。
年纪不是问题,年纪才不会引人注意,叶七夜看中的是他这个人,能将原本散沙一片的乙班治成铁板一块,这个人的手段很是了得,更何况,乙班以后出来的人,就算以后没有进入仙宗,也会被各大世家要去悉心培养,成为家族心腹,而以褚良的手段,就算那些人以后出去了,也依然可以和他们取得联系。这就是一张张开的巨网,这个世界的同窗之谊,可比地球深厚的多。
“哎哟……”身边原本跑来跑去的孩子突然不心摔倒了,叶七夜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问道:“你知道褚良家在哪里吗?”
穿着破烂的男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正傻傻的看着叶七夜,在这贫民窟中,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人,哪怕这个人只是比他大了那么一。
“那边,最后一个房子……你找褚哥哥什么事?”男孩赶紧站起来,擦了擦自己的脸,好奇的问道。
“我是他的同学。”叶七夜淡淡道,转身朝着褚良家走去。
男孩转了转眼珠,心的跟在了后面,叶七夜并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了褚良家,敲了敲房门。
过了一会,依然无人开门,叶七夜微微皱眉,她身后的男孩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褚哥哥不在,应该是去采药了,你先进来吧!”
叶七夜了头,进屋前回头看了一眼,巷口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在朝这边观望。
关上了房门,叶七夜跟着那个男孩走进了房间,房间十分昏暗,没有灯,就靠着一扇的窗户照进光来,家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吃饭用的桌子,两个板凳,那些家具也都是十分破烂,看起来用了不少年,角落里一个的灶台,上面收拾十分的干净,整个房间虽然很,却布置的井井有条,并不让人觉得十分脏乱。
床上躺着一个老妇,看她的脸年纪其实并不大,却已经满头白发,此时她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咳咳……是良儿回来了吗?”
“不是,褚姨,是我。”男孩回答道,走到桌子边给老妇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杯子站在床边,将水递给了老妇。
“是狗子啊……良儿还没回来吗?怎么今日去了那么久……”
喝完水,老妇这才看见叶七夜,昏暗的房间内,她也看不清叶七夜的长相,“你是谁?来找良儿的吗?”
大概是因为叶七夜的身高,老妇并没有太过防备,“我是褚良的同学,来找他有事情。”
还是第一有同学来找褚良,老妇看起来十分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叶七夜赶紧上前一步按住了她,“伯母,你好好休息,我去院外等着就好。”
老妇这才看清了叶七夜的长相,一时间竟忘记了话,而等她回神,叶七夜也已经出去了。
她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愿意来这里找良儿呢……”
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树桩上,叶七夜微微皱眉,看样子褚良家有隐情,他母亲病的很严重,今年的冬天都不一定可以熬过去,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喝骂,过了一会,院门推开,叶七夜看到了脸上带着淤青的褚良。
褚良自然也是看到了叶七夜,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理会她,关上院门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草药,然后对狗子道:“去……捣碎了去沫,我只要药汁。”
狗子乖巧的拿了那包草药进屋去了。
褚良走到了叶七夜的身边,“没想到堂堂胤王世子,会到这里来,也不怕脏了你的鞋子。”
叶七夜坐在树桩上,抬头看着褚良,“我也没想到,堂堂乙班的班首,竟然会如此落魄。”
褚良拿过一个板凳,坐到了叶七夜的对面,“乙班本来就都是穷人,和你们这些天皇贵渭自然不一样,怎么,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这个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叶七夜可不相信他看不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之所以扯东扯西,无外乎就是不想答应而已。
“你母亲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叶七夜直言道。
褚良的瞳孔猛地一缩,拳头握的咔咔响,“你什么……你再一遍……”
幸好他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对叶七夜动手,否则,他现在早就趴在地上了。
“我。你的母亲活不过这个冬季了,她毒入骨髓,五脏具废,若非一口气强撑着,早就死了。”
叶七夜的话宛如重锤,一下又一下的敲在褚良的心上,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似乎还没从那些话中回神……“你骗我……你又不是医生……陈大夫告诉我……只要每天坚持吃那些草药……母亲就会好的……”
叶七夜微微挑眉,正好这时狗子出来,要将那些药渣倒掉,“给我。”
狗子将药罐递给了叶七夜,她将药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眼里划过一丝了然。
当年在地球,她曾跟着陈剑南安排的老中医学过七年的中药,只是为了在深山老林受伤也能活下去,刚才扶住褚良母亲的时候她就已经悄悄把过脉,告诉褚良的那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这药并无法根治那种毒,只能延缓死亡的时间,更何况,难道那个陈大夫就没告诉你,这种草药,只会让病人在活下来的同时更加痛苦,每日心肺像是在火上烤,还不如直接毒发死亡,最起码不会那么痛苦。”
这种草药在地球也曾见过,只是没有这里的大,也没有这里的药性剧烈,可以想象褚良的母亲,这些年该是如何的痛苦,却为了多陪儿子几日,而生生的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