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下,卢听雪倚在窗台,望着白墙青瓦外的茂密枫林,素手随意拨动着琴弦。
永辰放下书籍,倾身靠向卢听雪,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肢,柔声道:“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
卢听雪顺势靠进他的怀里,一边手指绕着他胸前的衣带,一边说道:“在想阿岁的事。”
永辰把她抱起放在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宠溺地看着她。
“你们师徒俩昨晚在亭中聊到深夜,都聊了些什么,方便说与我听听?”
“都是些女孩子家的事,你听什么。”卢听雪稍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带,鼻尖微皱的模样十分可爱。
“其实说与你听也没什么,阿岁没有想要瞒着你们,你看我们在亭中,可没有设什么隔音的阵法防你们!哎,你昨日说的那句话真对,那个妖族小将军可比师兄的手段高多了!”
“小将军?”
“是啊,这小将军在妖界崛起也不过二十多年,他在蝠鸦一族里还是个未成年的幼妖,即使放在我们人族,他今年也才三十九岁,比阿岁小了近一半岁数,连你的零头都不到,可不就是小将军嘛。”
永辰挑眉赞道:“蝠鸦一族不是大族,以他半妖的天赋,能在短短三十多年达到妖力五级,称一声妖孽也不为过。”
卢听雪松开永辰的衣带,掰着手指数道:“妖界北地第一将军,妖界北地第一医修,炼丹水平不弱于五品,似乎阵法还很精通,你看那片枫林,丹冢师兄他昨日看到时,就感叹那枫林内阵法的绝妙高明,我后来问过院内的小妖,将军府的阵法都是那小将军自己设下的!”
“所以呢,这么优秀的小将军,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能担心什么,要担心也是师兄他担心!”卢听雪小声嘟囔一句,然后神色无奈道:“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小将军和阿岁情缘这么深厚。”
“此话何意?”
“很早之前和你提过,我们顺天在琼山界差点被灭宗的事,你还记得吧?”
“嗯,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永辰搂紧卢听雪。
他阻止不了她回忆曾经。
所以他希望她的现在和未来,在她回忆曾经时,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回忆,他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卢听雪头靠到永辰胸口,回想昨夜亭中秦百岁的话。
“那年阿岁才十七岁,独自一人被传送到了禹水界,修为尽失下遇到一个凡人书生,二人遇地龙翻身掉入裂缝,是那凡人书生用身仅有的疗伤丹药救了阿岁,而他自己却内伤严重身亡”
“阿岁说,裂缝下,火把熠熠前,是她第一次心动。”
“之后,重林界玉天雷域中,她再次遇到了转世后的凡人书生,他那时是一位佛修。”
“干净如尘的小佛修,邀约她去明须界的寺中化戾气,她那时把雷木都给了我们,所以她自己便应邀去了明须界。”
“那半年,她二人在福音山日日相对”
“在阿岁回宗门前,小佛修自觉佛心不稳要还俗,但不舍要参与夺界之战的同门,便和阿岁约定,夺界之战后佛修还俗在相见。”
“可阿岁闭关十年结婴再出来,明须界夺界之战失败,那小佛修早已魂归鬼界”
“阿岁说,福音山青台的半年,她守住了心,却在小佛修说要还俗时,想要为他把心打开。”
“”永辰默默抚摸着卢听雪的头,温柔笑道:“所以,那凡人书生,那小佛修,都是这位妖族将军的前世,阿岁就担心她的喜欢,不过是喜欢回忆里的那张脸?”
永辰怎么说也是曾经的鲛人王,在卢听雪的三言两语里,一下就明白了秦百岁的心思。
“是啊!”卢听雪想到飞渊的那张脸,撇嘴道:“长得是不错,不然也不会每次转世都把我那徒儿迷住!”
“其实也不尽然是因为那张脸,那张脸只是一块敲门砖,谁能一直留在阿岁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还不重要啊,转世相遇都三回了!我看阿岁她满心满眼都是那张脸,见了那小将军后,连我这师父都不要了!你瞧瞧她昨日扶着那小将军,头也不回就走了!”
永辰哈哈大笑,单手捏了捏卢听雪的双颊,说:“那小将军手段高明,言语神色,一句一动都戳在阿岁的心你以为他没有发现阿岁那点小心思吗,他不说破,就是要利用那张脸来让阿岁放松警惕的。”
卢听雪被捏着嘟起双唇,着急道:“啊,那不行,我要告诉阿岁去!”
永辰低头含住那唇,重重吸允了一口,“你去了有用吗,告诉她,她就能分清自己喜欢的是那张脸,还是喜欢那小将军本身?”
“要我说,丹冢那小子,哪哪都不错,可在我看来,还是那小将军更适合阿岁。”
“所以这些都只能她自己想通”
“情爱一事无须分得那么清楚,心动了就欢爱在一起,如你我般简单不好吗。”
“你拨弄琴弦,我拨弄你,我就觉得甚好。”
卢听雪含羞转开脸,脖子一朵朵晶莹粉花慢慢绽放,她紧抓永辰的衣带,嘴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娇声囔语着别闹。
“你听,多动听。”
“师父骑鱼,徒儿骑鸟。”
“我觉得甚好,甚好”
“”
当日落地平线,秦百岁来到卢听雪和永辰的院外,看着阵法的结界罩着小院,尝试打了几个传音符都没能进入,便转身离去,来到了丹冢仙君的小院。
“丹冢师叔。”
丹冢仙君在她路过院门时,就发现了她,也一直在等她,希望她去了卢听雪的小院后,如以前一样来他的小院
只是秦百岁来了,他心口却发紧的难受。
秦百岁走进小院前厅,看见丹冢仙君手中的古籍,拱手道:“打扰师叔看书了!我没找到我师父,所以就来此,想让师叔您遇到我师父时,和她说一声,稍后我要跟将军他们去青丘城,寻给我解封神识的最后一物。”
丹冢仙君握着古籍的手指收紧,嗓音却一如既往的温和。
“嗯,早去早回,昨日我们见到的那两位小将也去吗?”
秦百岁坐到一旁木椅,点头道:“是的,身穿金甲的叫崇茂,是将军手下的副将,另一个黑衣少年叫墨尘,跟在将军身边学做医修,性子都挺好相处的,师叔别担心。”
将军二字是多么客气的称呼啊,可到了她的嘴里,却是那么熟稔又亲昵。
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
丹冢仙君强忍下心中烦躁,怕在她面前发怒,怕吓到她。
他移开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古籍。
一开口,嗓音还是冷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宗门。”
“是,阿岁告退。”
秦百岁站起身离去。
丹冢仙君这才抬起头,看着她一步步离开,直至看不见她的背影后,他手中古籍被元力一搅,化为粉末散落。
这古籍在秦百岁路过丹冢仙君的小院时,被丹冢仙君拿出,到现在秦百岁离开,他是一字都未看进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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