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解铃还系铃人,与其躲着不去触碰他心中的结,倒不如反其道而行,由你亲自来解开这个结,或许这样能将他心中的恨意驱散,彻底摆脱那居心叵测之人的控制”
“这法子虽然冒险了些,但却也是最为保险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爱由心生,恨由爱生,这般的转换轮回终究让人钻了空子,成了现在的果。
白隙爻只觉的心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就连对他的心疼也变成了一把把的利刃,来搅割着她的血肉,这段时间痛的太多,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却仍旧能够清楚感知,仿佛之前那些痛还未痛让她到极致。
她拧紧了眉头,握紧了双拳,就那般带着愕然的看着对面的水南山,不知该如何面对那样一个恨极了她的洛秋玄。
想到那日鬼谷中的那一剑和那些绝情的话,又如何能够让她去决定他这样的提议?她不怕其他,只怕会弄巧成拙,再无转圜的可能“他已经恨极了我,只怕现在的我并不能抹灭他心中的恨,还会让他心中的恨意加深”
恨太过沉重,她不想他如此,却又不得不面对已经这样如此的他。
鬼谷之中的那一剑让她彻底看清了她此时在他心中的位置,哪怕是因着这所谓的种魂之术,也不能抹灭他本就恨她的事实。
“没试过又怎知不行?你这般轻易就言放弃了吗?”
她缓缓摇头“前辈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对他好,但我只怕会弄巧成拙,反而加快了那人对他的控制”
水南山点头,此前也有这一层的顾虑,但……“你这般担心也不无道理,但此时北渊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现状,他也会想办法来克制自己心中的恨意,不会坐以待毙,我与你说这些也只是提议,具体会如何,也只有试过才知道”水南山耐心的解释着“我觉得此时乃是他体内魂种形成的最初阶段,还可控制,咱们搏上一搏也未尝不可”
不搏谁也不知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反正最坏的结果已经在那了,又何必太过缩手缩脚?
但白隙爻心中仍有些犹豫,深怕自己但不得此重任,水南山也不逼她“这个我们回头再议,你先去找找看有没有那《弑天诀》的完整秘诀,咱们一样一样的来”
……
白隙爻与水南山分开后,就先去找的《弑天诀》,只可惜她翻遍整个凤凰宝库都没有找见这本秘籍,更没有如之前那般,只需心中所念,便能得来。
白隙爻失望之余,仍旧不死心的一本本翻阅,奈何这里的秘籍太多,真要查找下来绝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可以完成的,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功法秘籍,更不是她的肉眼想找便能找到的。
因而,白隙爻便也顾不得避嫌戒备,直接邀了水南山同来寻找,希望能够早日找到。
水南山对于她的这处宝库,赞叹不已,对里面的藏书更是极为惊艳——那些早已失传了秘籍功法、孤本藏书,这里比比皆是,随处可见,看的水南山都心动不已。
水南山甚至笑谈道“若非我此时的分身只是符箓所化,真想带几本孤本回去,你这里的藏书当真是太难得了”
水南山一边说着一边翻出几本难得、品阶高修炼秘籍单独存放“这些回头拿给北渊试试,或许对他的修炼有些帮助”
白隙爻点头“前辈看中哪些,只管拿出单放,日后有机会再给前辈送去”
水南山闻言哈哈大笑,还真不客气的挑了几本,又想着当初她初次进入太渊谷时,被洛秋玄直接承认是自己的妻子,那时因着她的容貌还颇遭了烈无炎的一阵嫌弃,而他侧直言要为他们二人举办婚礼,欧阳绝等人更是连见面礼都送了。
只可惜直到她离开太渊谷依旧没有醒来,此后又发生那些事,在九死一生之后与洛秋玄决裂,更加不会再去太渊谷。
只是谁能想到,再见时是他因着洛秋玄有所求,而她早已不是容颜丑陋,遭人嫌弃又决绝的白隙爻。
只是不知此时的白隙爻再见烈无炎,那个直肠的男人是否还有嫌弃的资本?将那些话说的是那般的理直气壮。
想想那个场景,水南山就觉得好笑,只是此时的他,是那时唯一楼下没有送礼的人,此时再拿这些个孤本……水南山不免有些讪讪,手中的书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最终做了一个陆拾叁常做的动作——有些尴尬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是不好意思,但在转身之后,依旧毫不手软的挑选起自己喜欢或是难得书籍秘法。
两人在此处足足找了七八日的时间,在这期间连小白都已经苏醒下床,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他们却依旧一无所获。
水南山为了调节那有些浮躁的情绪,对白隙爻道“当时你看到我让小白为你供血,是不是有些难以理解?”
白隙爻点头,直言道“确实,以我当时的状态,醒来只是时间问题,根本不需要谁的血,更不必多此一举,因而对前辈的所为有些难解”
水南山哈哈一笑“嗯,当时的你确实不需要,需要的是那些开在你身边的曼珠沙华和小白自身……”说着微微一顿,见白隙爻一副等他解惑的模样,也没卖关子,又道“小白的这一身修为来的有些诡异,并非是自己的,若我所料不错这是因着小白得了莫大的机缘的缘故……”
白隙爻点头,并不否认“他的确有一番机缘,得了他人的传承”
水南山点头“这种机缘着实难得,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的,小白虽然有些天赋异禀,但因着他早年的经历,致使他的血脉不够精纯,太多的杂质尽管是经过淬体也无法达到精纯,只有换血重生……但我又不想浪费,便用了这个法子,你可明白?”,
这样一来既能补回她流失的血让她早日醒来,又能试探出小白对她的感情,更能达到帮小白剔除体内杂质,如此一举三得的法子,自然不能错失了。
再说,小白终究还是个孩子,若是之言要他放血重生,难免会出现害怕担心的情绪,如此还不如激起他的善念,让他体内再生的血液,不掺杂任何负面的东西。
白隙爻恍然大悟,对着水南山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指点!”
……
梦境之外的前几日,白隙爻刚醒来之时,陆拾叁匆匆赶来,看着满是荒芜的凤羽山一阵惊愕,拉着那些行色匆匆的人,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凤羽山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被他拉住的那人显然有些不快,认为是他阻挡了自己寻找八宝物的脚步,因而有些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怒道“你谁啊你?我认识你吗?拉什么关系,小心耽误了老子事情,老子跟你没完!”
陆拾叁面目一沉,刚想要理论,谁知那人连理论的时间都懒得给他,就那般甩甩衣袖气哼哼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自己晦气,白白耽误了时间,气的陆拾叁一阵无语。
有人看不过去,劝了一句“兄弟别气,这凤羽山在阵法破了之后,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有人看到那具横空出现的血色棺材,便以为是个不可多得宝物,人人想得,只是那棺椁出现的突兀,消失的又太过莫名,勾起了这些人的好奇心与占有欲,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画面”
“不过他们说的有些玄乎,说着真个凤羽山上的生机都被那具棺椁给吞噬了,凤羽山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如今这些人都忙着找那个昙花一现的棺椁呢,谁又有心思来回答你的问题?”
那人说了一大堆,却没有丝毫想要去寻宝的意思,陆拾叁看的有趣,便换上一副笑颜,问道“那你为何不去寻找,在这里停留?还为我解了答?”
那人裂开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而又明亮的牙齿,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痕,道“我有自知之明的,长相不行,修为又低,保护不了那些所谓的宝贝,如此倒还不如不找,凑个热闹也就算了,不必当真”
他这话赢来了陆拾叁的好感,同时也遭了周围众人的鄙视,对他这样的言论嗤之以鼻。
只是那人显然是不在意的,悠然而站,目光四瞟,还真像个来凑热闹的人。
但陆拾叁显然是不信,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尽管他那疤痕做的逼真,也被他一眼识破那时假的。
但陆拾叁为人的原则便是看破不说破,因而边顺着他的话,只对着他一拱手道谢“多谢兄台提醒,不知兄台名讳,日后也好相报?”
那人却是摆了摆手“不值一提,兄台又何必介怀?”
陆拾叁见他不愿说也不强求,再次拱了拱手,就此别过,匆忙的甚至连寻那所谓的宝物棺椁的心思都没有
那人看着陆拾叁离开,又看着成为废墟的凤羽山,幽深的眸子里染上些许的自责与狠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白隙爻做了交易,又被她收留的,曾化名为葛老三的葛逸。
当日他在白隙爻带着火儿与小白离开后,也瞅准了机会偷偷离开,只为回去祭拜一下自己的族人父母,却不想路上来回一耽搁,再回来看到的却是眼前的一幕。
而陆拾叁匆匆来匆匆去,本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将凤羽山的现状报给钟道子,又哪里想到半道上被顾南楼给‘巧遇’上了,两人一言不合,便又切磋了一番,这次因处在山里,顾南楼得了又是,便呼朋唤友般招来最近山脉中的凶兽,对陆拾叁发动了攻击,仗着兽多皮厚硬生生的将陆拾叁给拖了几日。
等他再次将顾南楼打趴下回到凤鸣山时,被钟道子嫌弃的不是一星半点,直言他这马后炮的速度也太慢了,人都没事了,他还要这些消息做什么?
弄得陆拾叁那叫一个郁闷,心里给顾南楼又记上了一笔,这梁子结的又大了一圈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