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沉默了良久,这才叫道:“快给主家备饭,你们几个守在主家门外,谁也不许睡,二更就得叫起,耽搁了大事,谁都别想活。”
洪公公说罢,急匆匆地出府去了。
……
张显二更起身,洗漱更衣后,带着六名侍卫自府中出发,本以为来得很早了,可他们来到宫门外时,黑压压的一群大臣已经等在那里了。
朝中大臣张显认识的不多,不过,小成王张朔和他除祟的十余家重臣还是认识的。
另外,大皇子张旦,二皇子张昌被群臣众星捧月般站在人群之中。
本来张显不想这么快就与两位野心勃勃的皇子有什么交集,可伴驾名单和时刻表每人手中都有一张,有谁没谁一目了然。
最近张显的名头正健,在宫内宫外降妖除魔不算,还频频受到大帝的召见,不仅御赐皇姓和十四皇子名讳,还赐府赏了宫中行走的职务,可谓圣眷正隆。
最为重要的是,连祭祖这样的大事,皇帝都叫上了他,而且神龙宴还赫然受到了大帝的邀请,可见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因此,许多大臣有意结交张显,一直留心观察着。
当张显出现时,正和二皇子张昌站在一起的小成王张朔便发现了他,远远地便冲他招手:
“张行走,这边来……”
张显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装作不认识张昌,先给小成王见了礼,小成王马上给张显指引道:
“张显,快来见过二皇子,他可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皇子之一,以后要多加走动才是。”
张显马上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要给二皇子叩头,二皇子一脸亲热地上前,扶住张显说道:
“张行走,且莫听小皇叔抬举,我这个皇子是连个爵位都没有的,哪里受宠?倒是张行走时常能见到父皇,真是羡煞本宫了。”
“陛下对二殿下赞誉有加,张显何德何能,敢受二殿下如此礼遇。”
张显嘴里应付着,心里暗道:“这可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与大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倒是可以利用的。”
听了张显的话,张昌的眼睛亮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大皇子,低声问道:
“父皇真有提及本宫吗?”
“这是自然。”张显连连点头,这时,大皇子带着人向这边走了过来,二皇子马上低声说道:
“张行走,你要小心了,城门口想杀你的那位来了。”说罢,他马上站直了身体。
张朔见此,一拉张显,就想走开,看起来他对大皇子很没好感,可大皇子的声音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小皇叔,那位可是张行走吗?”
这下,张朔和张显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停下身来,大皇子张朔过来先给小成王施了礼。
虽然他是大皇子,可现在连个爵位都没受封,而小成王已经有了王爵,又是他的叔叔辈,所以他要向小成王见礼。
小成王自不便得罪大皇子,也热情地客气了几句,他辈份虽高,可年纪还不到四十岁,比大皇子还要小几岁。
张显无奈,只得向张旦行了叩拜大礼,张旦受了这一礼后,亲热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一脸歉意地说道:
“张行走,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当日在南城门,多有误会,事后本想向你道个歉,谁知你一直事务繁忙,也不得空,今天终于见到了,当日之事本宫还要请张行走多多见谅才是。”
大皇子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从他傲慢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只不过是客气给别人看的,根本就没把张显看在眼中。
“大殿下折杀小人了,当日是小人不懂事,大殿下不怪罪,小人已经感恩戴德了,还没谢过当日不杀之恩呢。”张显嘴里连连说着没营养的话,可心中却恨透了这个家伙。
说起来,如果十四皇子没死的话,面前这可是他的两个亲哥哥。
大帝做太子的时候,生有十四个皇子,四位公主,其中大皇子张旦、二皇子张昌和十四皇子张显是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正宫所生。
其它十一位皇子和四位公主是其它妃子所生,都是庶出。
而正宫皇后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是可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他对大皇子十分看重,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选。
二皇子虽然不受宰相的待见,可他的岳父却是朝中少壮派的代表人物,同样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帝国太尉。
丞相的地位虽然略高于太尉和御史大夫,可理论上三者是同级并存的,丞相管行政、太尉管军事、御史大夫管监察和秘书工作,形成帝国中枢权利核心的金字塔。
所以,未来太子之争,自然就落在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身上。
……
大皇子一脸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张行走正是隆恩正盛之时,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张行走之处,以后如果有什么麻烦,就到府上找本宫,本宫为你做主就是了。”
“多谢大殿下,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自当尽力。”
秦朝时,他能从一个小太监爬到丞相的位置,且权势滔天到指鹿为马的程度;在华夏维度,又从一个小小的推销员干到了公司高管,他深深地懂得,所谓的气节和死守的底线,只是找死的节奏,只有活着并活得更好才是硬道理。
真正的气节和要守住的底线,是所得到话语权的大小和所处位置的高低。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气节和底线有个屁用?
可让张显想不到的是,他对大皇子的低眉顺眼的一脸奴才相,却引起了大皇子的警觉。
毕竟张显在城门口时的表现和现在相差太大,完全遗传了大帝疑心血脉的大皇子,脸上笑意更浓,他拍了拍张显的肩头后带着人离去了。
这时,二皇子张昌马上又凑了上来,一脸严肃地对张显说道:
“张行走,以后千万要小心了,以今天大皇子的表现,他已经对你起了杀心,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虽然张显也感觉到了自己在大皇子面前的失策,可二皇子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小成王张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