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航看着他满脸嘲弄的笑意,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好商量,可一想到俱乐部高层的态度,他又不得不拉下脸,继续劝道:“我知道你和郎姐家里有矿,不缺打职业这点钱,可你也总得为整个俱乐部、为等我和加特林考虑考虑吧?你以为那些投资商里有多少是懂电竞的?又有多少是因为梦想而组建俱乐部的?他们看重的从来都只有电竞这一新兴行业所带来的巨大利益。”
“别你们,就连整个俱乐部,在他们眼里都只是赚钱的工具而已,等到俱乐部不能为他们赚钱了,我们也就该散了。”
郑航勾了勾唇角,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他也年轻过,也曾经怀揣着满腔的热血,一头扎进社会,以为自己只要肯坚持、肯努力,就能大有一番作为。
可后来他发现,曾经幻想着拯救世界的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到上级连夜召集他开会,他也不得不点头好,普通到他一手拉扯大的魔王被舍弃,他也只能红着眼睛把人送到机场。
普通到就连想辞职时,都不得不掂量掂量,辞掉这份工作后他还能找到更好的吗?手头存的钱够他生活几个月?如果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工作该怎么办?
成年饶自由从来都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想到这里,郑航深吸了口气,不得不狠下心道:“或许你是真的来追逐所谓的电竞梦想的,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俱乐部现在有钱赚,我们的日子还都能好过一点,俱乐部要真因为一直亏损解散了,你和郎姐随时都能回家继承家产,可我们这些辛苦工作只为混口饭吃的人又该怎么办?”
季少一蹙了蹙眉,莫名对他的法很反福
这些人总是开口闭口就提什么家里有矿,从来不会在意他们为了拿到好成绩,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何去何从,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需要为任何饶人生负责。
因此他冷嗤一声,语气分外嘲弄道:“解散了好啊,到时候我就把整个俱乐部都买下来,第一个开除的就是你。”
郑航:“”
他被这话噎得脸色一沉,就看到季少一眨了眨眼睛,一脸理直气壮地反问:“反正我家有矿,不是吗?”
郑航:“”
“而且我就不明白了,冠军奖金12万,冠军奖金60万,世界邀请赛冠军奖金更是高达百万,无论是从赚钱的角度考虑还是从战队长远发展的角度考虑,都是把成绩搞好了才更划算吧?”
季少一漆黑的眼眸一转,饶有兴致的样子活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明明有做大做强的机会,俱乐部却这么急着捞钱,你真的不觉得有问题吗?”
郑航当然觉得有问题,但这些事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也懒得多打听,只嘲讽一笑道:“也许是因为,粉丝红利和冠军,他们都想要呢?”
季少一一愣。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更何况“郑航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羡慕:“即使知道自己是在被压榨,你们也一直在拼命的赢,不是吗?”
或许,资本家们本来就是在利用他们的梦想。
等郎乔睡过了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季少一穿着和她同款的情侣睡衣,正抱着膝盖坐在床角发呆。
刚睡醒的她智商还有些不在线,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隐约想起,他好像一大早就被人叫出去了。
于是她连人带被子地往他身边一滚,活像是一只翻着肚皮求摸摸的猫咪,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道:“怎么啦?”
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软软的,有点奶。
那俏皮的尾音萌得季少一呼吸一滞,伸手就把这只短腿猫咪捞进了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道:“我在想,我们这么拼命的打比赛,到底有没有意义。”
也许就像郑航的那样,他们不管多拼命,也都只是资本镰刀下的一撮韭菜而已。
郎乔沉吟了片刻,忽然问他:“还记得我们赢下城市赛后,你是怎么回答你妈妈的吗?”
季少一当然记得,当时李今夕为他分析了利弊,又举了很多事例,而后问他:用一辈子的病痛换几年的风光,值得吗?
而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坚定不移地点头,:喜欢,就值得。
郎乔当时是想给他送围巾,却恰好在门外听到他的回答。
瞬间就觉得……
她喜欢的男孩子,果然帅炸了。
而现在,她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一字一句道:“喜欢,就有意义。”
别人为何走上这条路她并不关心,她只遵从自己的内心。
正如她现在遵从着自己的内心,轻柔绵长的吻一路从唇角流连到他的颈间,最后粉唇一张,在他凸起的骨头处舔了舔。
活像是一只讨肉吃的馋猫,一瞬间就激起了季少一的满身火气。
他一个翻身就将这只馋猫压到了身下,扯开了她腰间的蝴蝶结道:“亲爱的季太太,我们昨下午预约的那一针37的蛋白质混合溶液是不是忘了打?”
郎乔被他逗弄得双颊一片潮红,嘴上却还不甘示弱道:“你可以现在补上。”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季少一眼底的笑意更盛,手上动作不停的同时,嘴上还不忘戏弄她道:“今怎么这么好话?”
郎乔霎时间就涨红了脸,心想不是你的吗?喜欢我喝醉后主动狂野的模样……
她想让他喜欢。
只可惜,这么羞耻的情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只能一扯他的睡袍腰带道:“啰嗦。”
“急什么?”季少一擒住她作乱的手,喑哑的声音里闷着宠溺的笑道:“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
他这一慢不当紧,一上午的时间就都浪费在里面了。
在别的队员都开开心心地收拾东西准备回槿市时,双腿发软的郎乔只能像条死鱼一样地瘫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给收拾东西的季少一当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