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眉眼含笑地询问。
钟眠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不是”之后,便拂袖离去。
什么叫做因为他?
秦夜的自我感觉未免也太良好了!她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他呢!
因为堤坝即将修建好,懿阳的雨季也已经过去,钟眠便决定不日回燕京。
毕竟父皇他们已经催了许久。
而懿阳的百姓听到钟眠要走的消息,便决定连夜办一个欢送宴。
连夜办欢送宴。
钟眠觉得,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
但是偏偏百姓们都觉得
不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好不好?
不仅不觉得麻烦,还觉得十分高兴——毕竟懿阳很久没有做过什么比较欢庆的事情了。
不过虽说是欢送宴,但懿阳的百姓不见得就有多欢乐。
虽然相处了不过短短差不多两月的时间,百姓们也都知道了钟眠的身份,但是架不住她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为人父母者觉得她乖巧可爱。
小孩子们觉得她漂亮温柔。
待秀闺中的少女们又觉得她清雅出尘。
反正真的把他当成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的,基本也就只有余县令和她带来的,或是皇兄们派来的,加上秦夜带来的这些人了。
大部分人都舍不得钟眠离开。
至于秦夜吧
不好意思,他只是顺带的。
不过他那张妖孽的脸,也吸引了不少闺中少女就是了。
“小公子。”
虽然都已经知道了钟眠的身份了,但不少妇人都还是喜欢唤她为小公子:“您来啦?”
钟眠点点头。
“您这么久都不在懿阳,是去寻那位红衣公子了么?”有人笑眯眯地询问她。
钟眠怔了怔。
旋即她抿了抿唇,似乎有点勉强地承认了:“算是吧。”
为什么说算是?
因为不是她去寻秦夜的,而是别人带她去看秦夜的。
“两位公子感情真好。”问话的人感叹了一句,旋即又笑道:“不知那位公子是何身份?可曾婚配过了?婚配过也不要紧哦那个”
钟眠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小公子勿怪。”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旋即小声地开口:“这不是妇身有个侄女仰慕那位红衣公子许久所以她说那位公子婚配了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当妾!”
其实那位姑娘本来,是看上了钟眠的——但是她知道,钟眠是一国储君,北陵太子,定然是瞧不上她的。
所以她就退而求其次,将目标转向了秦夜。
但是
面色顿了顿,钟眠抿唇,旋即抬眸看向那人:“这位夫人,这种事情,您问孤是没有用的,主要还是看他自己的心意。”
待在懿阳这么久,钟眠还是第一次在百姓面前自称为“孤”。
她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就是有点不开心。
不开心别人向她打听秦夜的情况。
至于不开心的原因为何?
她没有多想。
“是是妇身多嘴了。”那人显然也是第一次听钟眠自称为“孤”,所以有点怔怔地应了一声,便灰溜溜地隐没在了人群中。
“小公子可千万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有人连忙安慰钟眠:
“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这些年来,当媒婆当习惯了,就喜欢做一些牵桥搭线的事情。”
“对啊对啊,她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
“我没有多想。”气闷地抿唇,钟眠轻舒一口气:“各位夫人不必忧心我会生气。”
见钟眠的确不像十分生气的样子,人群便磨磨蹭蹭地散开了。
因为这次水灾,懿阳百姓折损不少,但是剩下的人也绝对不算什么少的程度,是以,整个县令府都险些没装下。
不过钟眠这一桌倒是比较空。
——只坐了钟眠,余县令,风微和子渊四人。
然后,秦夜才姗姗来迟。
“怎么这么晚?”钟眠斜瞥了他一眼道。
“哥哥的伤口痛啊。”
秦夜漫不经心地牵起唇角,嗓音里含着清浅的笑意:“怎么,小朋友都不心疼心疼哥哥还不允许哥哥晚来啊?”
钟眠:“”
“孤又不知道。”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秦夜就支着下巴笑着看她。
一旁的余县令:“”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总觉得,自己不是很应该坐这一桌怎么回事?
殿下和这位公子是不是应该要收敛一点?好歹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吧?怎么还这么腻歪呢?
余县令自以为自己看破一切。
风微皱着眉看了余县令一眼。
总觉得对方看殿下和南屿太子的眼神有点奇怪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毛病?用那样的眼神看人?
桌上人的心思钟眠和秦夜自然是不知道的。
当然,也不会想知道就是了。
钟眠这会儿的目光大都在桌上的糕点上,并没有分给旁人。
她没见过这种糕点。
不过看上去应该挺甜的制作也挺好看的不知道尝起来好不好吃
秦夜顺着小朋友的目光望去。
“这是芙蓉糕。”无奈地扶了扶额,秦夜忍笑道:“小朋友喜欢?”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没尝过,不知喜恶。”钟眠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向他。
“那”
秦夜拿起一块递给钟眠:“小朋友尝尝呗。”
他的眼里全是笑意。
钟眠默了默,看了眼周围,没迟疑多久,便接过了。
吃块糕点而已。
别人还能说什么不成?
然后她把糕点塞进嘴里,咬了一小口。
好软。
而且好甜。
眸光微微发亮,钟眠将剩下的一大半糕点都塞进了嘴里。
秦夜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钟眠抬眸:“”
秦夜正想说什么,余县令却是凑了过来:“殿下,要尝尝果酒的味道么?”
酒?
钟眠想都不想:“不必。”
上次她喝酒,可误了不少的事情,而且还丢了很大的脸。
秦夜拧眉看向余县令。
“果酒不醉人的。”余县令劝了一句:“而且还很甜。”
不醉人。
还很甜。
微微迟疑了一下,钟眠看了眼余县令满是真诚的面容,又看了看脸色似乎不太好的秦夜,沉默了一下还是道:“那来一杯吧。”
既然不醉人那么喝一杯,应该没问题吧?
钟眠如是想着。
风微和子渊并不知道钟眠的酒量,不过果酒的确不醉人,所以他们倒也没有开口阻止。
秦夜则是顿了顿,欲言又止。
最后,钟眠还是喝了那小小的一杯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