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事儿,即便性情淡漠如钟眠,此时也不免有些头疼。
她是真的不明白父皇是怎么想的。
别人都是母亲把女儿扮成儿子以此母贫子贵,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父亲把女儿扮成儿子偏偏他还不是为了父贫子贵他就只是单纯地因为不想把江山交到别的那些“讨债的”手中。
钟眠:“”
她有点头疼。
“阿眠?”
见“儿子”久久不回话,苏微语心里当即便“咯噔”一声,顿时紧张了起来:“你不会真的有”
那怎么行?
儿子才十六岁啊!
这要搁在她们那时候,这才是个读高中的小屁孩儿呢!
这么小,怎么能学人家谈恋爱呢!
“母后多虑了。”
钟眠可不知道自家母后在心里脑补了多少,她神色平静道:“儿臣现下并无心仪的女孩儿。”
没有心仪的女孩儿
那该不会有心仪的男孩儿了吧?!!
苏微语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完蛋!
儿子都十六了,应该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但他却没有心仪的女孩子所以
苏微语猛地看向钟眠!
钟眠:“?”
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阿眠呐”
苏微语怕自己会伤害到儿子幼小的心灵,所以说得极为隐晦:“你若是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千万不要瞒着母后啊那个总之要让母后有个心里准备好么?”
钟眠:“?”
她有点茫然。
但是母后既然说了,那她自然便会答应了:“好的母后。”
竟然没有反驳
苏微语的内心甚是不安
完蛋,她儿子的性取向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都怪那个狗男人!
怎么教儿子的?!
“母后?”
亲眼见证了苏微语变化不断的表情,钟眠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您怎么了?”
“啊?哦,没事。”
苏微语强装淡定:“阿眠可要在母后这里用午膳?”
“父皇近几日划了许多奏折给儿臣,所以怕是没有时间在凤栖殿用午膳了。”钟眠敛了敛眸,语气平静地拒绝:“母后还有什么事么?”
如若无事,她便走了。
毕竟她并不想面对母后那怪异的眼神。
“没没事了”
苏微语还沉浸在自家儿子性取向不正常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听到钟眠的话也就下意识地回答了:
“你回去吧”
终于可以走了。
钟眠松了一口气:“既如此,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嗯。”
黄昏时分。
天边残阳绚烂,东宫也迎来了一位常客。
“大皇子。”
守门的侍卫看到来人也是见怪不怪了:“太子殿下此时在书房。”
瞧,他们多么善解人意。
都不需要大皇子再问一遍“眠眠在哪里”了呢。
不过他们显然忘了,这位主是个什么性子了——“爷问你们话了么?”长相俊美的青年,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庞似笑非笑,他的唇角微微弯起,眸子里却是森冷一片:
“多嘴!”
守门的侍卫:“”
不是!大皇子,您昨天不是还怪我们不识趣,不主动告诉您殿下的下落么?!今天怎么又怪起我们主动告诉您殿下的下落了?!
这年头,侍卫也太难当了!
侍卫内心的愤懑青年是无从得知的,不过即便他知道,也是不会在意的。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东宫,青年很快便熟轻熟路地找到了书房。
“眠眠。”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钟眠从层层奏折中抬起头来,唤了一声“大皇兄”之后,又埋下头去继续看奏折。
所以青年一进来,收获的便是自家眠眠一颗黑漆漆的后脑勺。
“啧,”
他有点不高兴了:“老头子又给你那么多奏折?他自己不知道批的么?他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不想当就赶紧让位好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还不知道会拿来做什么文章呢。
“大皇兄,”钟眠抬起头,眉心微微收紧,语气里染了几分难以忽略的严肃:“小心隔墙有耳。”
“眠眠关心我啊。”
青年自动把钟眠的话过滤成自己喜欢的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皇兄的,毕竟老头子也不是一次两次听到我说这样的话了,他是不会介意的。”
重点是父皇会不会介意么?
钟眠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她总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北陵皇室成员之间的画风会如此奇怪。
父亲称儿子为“讨债的”。
儿子则唤父亲为“老头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