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了解了你的情况,不过,很抱歉,我只能帮你拿到那封信件,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派洛斯叹了口气,路过的学生惊讶的向他招手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我也算是个半吊子导师,没人家厉害。还请你谅解一下,祈祷不是很重要的信件吧。”
“没事的。派洛斯导师。”长羽枫在派洛斯的背后默默的跟着,这个大个子沉默的男生此时就像是个二愣子,无助,但是却毫无办法。
他的表情极其不自然,又愤怒,又震惊,又默默的忍受,他能够预感到在这背后只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将信截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要感谢那个人只是把信搁置,而不是直接撕毁?
“芙兰,确实对没有背景的孩子很不友好,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也没办法和你藏着掖着,这份气你得先受着,能不能出这口气,就要看你自己了。”派洛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子,他感觉自己瘦了,所以裤脚两边生风,让他不习惯。
长羽枫默默的听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一次他没有说话,也只是紧紧的撰着拳头。
一个普通人的拳头是没有用的,尤其是一个农民儿子的拳头。
他们经过教学楼的长廊,长廊外面依次挂着的芙兰皇家学院名人绘色画像,他们有些是用很古老的艺法绘制的,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看,但是绝对精致,从创始人【梅林】,再到现任校长【菲利普】都挂在这边的墙,而其他地方挂的则是一些有名的校友,他们个个风姿绰约,神采飞扬。
长羽枫阴沉的脸在他们的面前可不太好看。
一路派洛斯想要提点什么话题,但是又不太好说了,所以他也很沉默。
直到来到校长室,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停在了校门口,看着低着头的长羽枫:“不要太过伤心,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值一提。一封信而已。既然是写信,那就是过去的事情了吧。如果你是个男人,现在,挺起你的胸膛!小伙子!”
派洛斯看着这个面带微笑的金发导师,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嘴角扯了一下。
派洛斯又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臂膀,男人之间的安慰,仅此而已便是表达了。
打开门,三世就跑了出来,她哼的一声站在派洛斯的旁边,有些生气的说道:“芙兰朵奶奶,真是太无情了!”
“她说了什么?”派洛斯推门进入,三世跟在后面,长羽枫反而跟在三世的后面。
“她说,不认识我,不要叫她奶奶啊。可恶!傲娇怪!”三世叉着手,鼓着个脸,又生气又可爱。
迎面而来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唐子龙,他学着三世的样子叉着手闭眼连连点头,侧着脑袋很严肃的说道:“确实傲娇,这可怎么办?不然就让我们最最伟大的考古学家去请一请这位傲娇怪好了。”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芙兰朵回去了,他并没有检测到我们的离开,所以这件事情他帮不了我们。就走了。”卡夫特坐在椅子也同样叉着手,他也闭着眼睛侧着头,有样学样的学着三世的样子。
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位穿着白色法师袍的白胡子老者,他有些花白的胡子,作为芙兰的校长,他有着仁慈的开阔眼角,挺立的鼻子,皱纹极少,虽然头发花白,大胡子也花白,却精神硬朗的很,丝毫没三百岁的光景在他的身流逝过。
菲利普校长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看着这群年轻人,一封用红色晶石封蜡的信件在桌子的右角,以便随时交给他的主人。
“人带来了是吗?派洛斯?”菲利普校长看着长羽枫,下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学生。
金偏白的短发,芙兰绿褐色相间的魔法袍,有些陌生的拘谨,但是又很自然的站在那里,眼神不说炯炯有神,起码有精神,不至于太过忧郁,起码不像是个高个子大傻个,又不像是一个很年轻有活力的的人。
成熟,又带着说不出的感伤。
“带来了,校长。”派洛斯将长羽枫往前推,长羽枫稍微往后看,校长室简洁,除了书就是书,没有其他事物了,他看到斯卡纳正背靠着墙壁,也同样叉着手,闭目休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长羽枫,尤其是长羽枫必须正视的校长,菲利普校长慈祥的眼神极为真诚,长羽枫感觉睿智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带着灵光。
菲利普校长是仅存的三位【白袍**师】之一,这是极为特殊的身份,这意味着菲利普校长已经快达到半神级别的强力身份,在当今魔法界的地位数一数二。
这个名号可不是穿着白袍就可以得到的,这需要足够长的寿命,足够强大的魔法,足够强劲的威望。
“这是你的信,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职,孩子。”菲利普校长将信推到长羽枫的面前,长羽枫摇头说了没事,拿了那封信,想要塞到口袋里。
“你不在这里读吗?小子?要是有什么错过的事,可不好哦……”唐子龙倚靠在卡夫特的位子旁边,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长羽枫,他依然叉着手,不知是担心还是戏谑的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是拉尔法的儿子,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们这些叔叔就好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不需要憋在心里。你别不好意思说。”
“唐子龙,你还真是架子大,什卡什他老爸你摆得平吗?”卡夫特抬头去看旁边的唐子龙,唐子龙哼了一声又闭了眼睛,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养蛇的么……有啥好怕的,吼,派洛斯?”
“你要找死别带我哦,我不行的,我害怕。”派洛斯也找了个椅子坐下,将三世抱在腿,将头靠在她的肩膀。
“你最好听你唐叔叔的,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回避。但是心里如果说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解决不了,最好跟我们说。”派洛斯看向长羽枫,看着长羽枫一脸阴沉,他的面无表情,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长羽枫看着他们,触碰到他们的眼神,心很奇怪的动了一下,像是抽筋一样的痛了一下。
他看着这封用红水晶封蜡的信件,又看了一眼正在安静的看着他的菲利普校长,菲利普校长轻笑的一下,示意由他的意思去做。
长羽枫从刚听说自己有一封信被搁置了很久,并且可能是被什卡什父母一句话搁置的,他的心里就极其难受,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一路他都低着头,没有办法化解这份难以忍受的像是侮辱性质的“搁置”。
这种第三方介入的瞒天过海,简直是对于人身的侮辱,这一次是信件,下一次是什么?这是一种警告么?
他闭着嘴唇,点了点头,他摸开晶石,将信拿了出来,不成想,信封里还有着另一样东西,一轱辘就掉了下来。
那是一个戒指,戒指有一个很小的钻石,像是结婚戒指,它的内边刻着很漂亮的花纹,但是看间隔很明显是一连串的字,只是这些字不知道是哪国的文字,所以像是花纹,小钻石的旁边还有着三个极为小的圆孔,像是需要镶嵌进另外三个小的宝石似的。
这枚戒指滚到了斯卡纳的脚边,斯卡纳低身去捡,却被这枚戒指的结界直接灼烧了手指,斯卡纳看着没有注意到戒指的长羽枫,又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个个震惊的看着斯卡纳。
“小子,掉了东西。”唐子龙严肃了起来,站直了身子。
长羽枫稍微有些沉浸在失落里,他还纠结着什卡什的事情,他想着什卡什会对艾瑞卡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呢?如果他作恶的话,自己的妹妹艾瑞卡一定会遭难。
他听到了唐子龙的话,去捡那枚戒指,个子高的人,只要是反应慢一点,就会感觉很傻很呆,放在长羽枫的身,这份“迟钝”反而显得很高冷。
他拿起了那枚戒指,像是没事人一样,他想这群父母的朋友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如果信里被下了什么手脚,毕竟是被什卡什知道过的信件,被信里的东西遭难,也不是不可能。
看了戒指,他站起来,继续站在人群中间,看了这封信。
字是很漂亮的字,一看就出自女人之手,因为有一股非常香的气味,像是树木所散发出来的沉香,香的让人头皮发麻,以至于只要摸过这份信,都能够感受到这份浓郁的香气留存。
所有人都闻到了,以至于更加不可思议。
以下是信的内容。
【亲爱的杰克先生:
请允许我隐去我的姓名,亲爱的杰克先生。我想着能够尽早与你相见,但是迫于无奈,我并没有办法做到这样子的事情。所以只好写信与你交谈,如果这也算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的话,我也只好接受。
你不需要去问我是谁,也不需要去追查这封信的下落,那是没有意义的,但是还请你相信,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最好的朋友看待,我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极为重要,并且真实的。
在漫长的人生中,或许你也曾经迷茫过吧,在无可奈何的世界里,或许你也曾经惆怅过吧,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诚挚的为你祈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可以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并且为之努力,勇往直前。
或许你很不可思议,实际我是来向你求救的,我本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我熟悉的某个人在我知情的情况下遭受苦难,可能这就是人类情感中的羁绊吧,这份感情让我羞愧,但是我实在是能力有限,只能求助于你。
在公国的秘密实验场里,我的那位朋友正在遭受苦难,我很希望你可以帮我解救她,至少,让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只能知道这座秘密的实验场跟趋龙派的宝藏有关,还希望你可以借此机会调查一下,救我们的朋友于水深火热之间,我会以诚挚的厚礼感谢与你。
另外一件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这枚订婚戒指,你在温缇郡的一位朋友托付给了我这枚戒指,她有一句话想要转告你,如果你还记得曾经的约定,就请带着这枚戒指去找她。她会在一座通往天空的塔楼里等待着你,如果可以的她,就去天空娶她吧,您的妻子,正在天空之等待着你。
也许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要告诉你这些,但是实际,我所能够做的,也仅仅是求助你于你了。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懦弱。】
没有署名。
就像是写信人说的一样,根本没有追踪这封信的可能。
“订婚戒指。哇喔。”三世兴奋的看着长羽枫,她几乎是要拍手大叫,作为一个小孩子,她听到花枝乱颤。
“订婚……戒指。天空……”长羽枫摸不着头脑,在他的记忆里,他可从来没有记得过自己订过婚,甚至是现在,他也几乎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接触,甚至是交谈的都没有几个。怎么可能和别人订婚呢?
“拉尔法考虑的这么周到的么?着急抱孙子?”唐子龙从派洛斯的手拿了信件,戴眼镜仔细的看起信来。
“这个……”派洛斯好像也预感到了这件事情很复杂,他听到了横截重要的事情,公国的秘密试验场,趋龙派的宝藏这样的信息。
看来眼前这个高个子大男孩还真是来头不小。
“校长,公国最近在搞什么实验?这种报纸没有的东西,您有所耳闻吗?”派洛斯看向菲利普校长,菲利普摇了摇头,将手放在自己的魔杖,皱着自己的眉头思索道:“芙兰应该没有,我的孩子。不过学院里,只有安东尼奥导师最近被派往了【芙兰诺丝】,他是逐虎派的大头目,你可以留意一下。不知道那位友人口中说的趋龙派的宝藏是不是于此有关。”
“什卡什的爸?”卡夫特好像恍然大悟似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看着卡夫特,没有说话。
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复杂。
什卡什的行为逻辑可以解释的七七八八了,惹麻烦,惹长羽枫的麻烦。
“这背后,有鬼啊。”派洛斯看着长羽枫,无论长羽枫做什么,背后的鬼肯定是有的,只是为什么,是他?
一个外挂生,一个不会魔法的学生?
“大哥哥你的看法呢?”三世看着长羽枫,摸了摸自己金色的长发。她达到了长羽枫的腰部,是她这个年纪里极高的。
不过,长羽枫的思绪一下子没办法回来,事情很突然,他好像还没有这么快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的能力。
他沉默,然后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记忆被抽离,信说的朋友,事情,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