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威,你贪墨所得,为何不见你用在家中,难不成流落艺苑之中了?”
“下臣不敢,下臣不敢啊!殿下,下臣心中惊恐,那些钱财就在家中,除了老母治病之外,未动分毫!”
“与本王取来!”
共计六百贯,除了变卖学堂之物外,这黄威倒也老实,只认了十名商贾的贿赂,这学堂中,贫民子一十八人,商贾子一十二人。
“算你聪明!”
那十八为寒门子弟,所有笔墨,皆是万年县所出。
其实说白了,就是他黄威贪墨的那些学堂之物罢了。
“下臣心中惶恐,还请殿下饶过家中妻女和老母!”
李泰不愿多看此人,免得心中郁结难平,一刀将他刮了去。
“去请我二哥到此,此事由二哥做主吧!”
两人出来之前,李世民已经赐了便于行事之权,哪怕杀了两县主官,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这黄威情况特殊,真要下手,李泰反倒有些不太适应。
“是!”
两匹快马飞奔,李方晨那边,已经一刀宰了长安县县令。
“愚昧无知之辈,贪图享乐,如何能做一县县令!罚抄家产,从犯全部抓入大理寺!”
李方晨刀口染血,脸色更是无比铁青,“学堂名册留下,查出被变卖多少笔墨桌椅,传回宫中,交由太子定夺!”
“是!”
“凡重利入学者,都给本王好好查上一遍,若是作奸犯科之辈,杀无赦!倘若真是为了家中孩儿日后有条出路,本王可以放过他们这一次的愚蠢!”
“是!”
一条条命令快速颁布下去,李方晨可比李泰要心狠太多了。
若非仍有顾忌,他真想给这些人全部杀个干净。
“殿下,魏王殿下请您去一趟万年县!”
“怎么?他李青雀连这种小事都无法摆平吗?”
正在气头上,李方晨说话很不客气。
那军士赶忙解释了一遍,李方晨略有皱眉,“这倒真是个麻烦,告诉他先行罚抄钱财,人给带进大理寺中,由大理寺卿戴胄定罪!”
“这”
“其家眷,派人护佑,所幸这黄威还是胆小,钱能追回,他罪过便能免去不少!”
“是,属下这便去告知魏王殿下。”
“顺带告诉青雀,本王先去大理寺等他!”
“是!”
雷厉风行,势如破竹,秦王做事,唯有两个,那就是“效率”!
一件事情拖拖拉拉办不好,那可不是他李方晨的风格。
到了大理寺没多久,李泰就领着黄威到达。
戴胄一脸铁青,初闻此事,满面惊愕,再听闻,恨不得皆杀之!
“黄威,本寺卿问你,国之重事,又是何人给你的胆量,让你如此放肆!”
黄威跪在堂前,脸上尽是悔过之色,“下臣有罪,请寺卿定罪,已告天下!若可以,还请放过下臣妻儿老小。”
李方晨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为家中老母,虽然尽了孝道。可你在这之后,没有尽快补回学堂损失,反而变本加厉。那时,你可曾考虑过家中妻儿?”
“下臣”
“你口口声声为母,倘若你老母病好,这些钱你又打算如何使用?上官不查,下官难道不知向上禀报?”
黄威俯首不敢搭话,上官之说,说不得。
“可是因为,你的上官,比你还贪!”
李方晨冷笑“倘若你今日交待清楚,本王兴许还会放你一命,但你要是顽固的话戴寺卿,受贿千贯,刑罚几何?”
戴胄正色道:“斩立决!”
“二哥,他不过六百贯”李泰小声提醒,明明只贪了六百贯,为何要说千贯。
李方晨却问那黄威,“本王可曾说少了?”
黄威脑袋更低,“未曾,下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交待清楚!不然本王不介意让你承受多番刑罚,生不如死!”
“是!”
长安县和万年县都归京兆尹管,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人给他们担着?
欺上瞒下,肆意妄为!
本该是书香之所,如今却变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属实可恨!
得到证据,李方晨和李泰直接出动,京兆尹功曹参姚千陆,录事参军练尧禹,皆与此事有关。
除此之外,还有朝中一户大员也与此事有关。
如今任职为工部尚书的许国公高士廉,李方晨和李泰的舅公,大唐皇后娘娘的舅父!
“二哥,许国公那边”
李方晨略显迟疑,“你入宫禀明父皇,我先去抓姚千陆和练尧禹!”
“成!”
兄弟两人一商量,不能简单了事,许国公高士廉他们动不得,只能先通禀上去。
快马奔驰在长安,路人纷纷避让,也不知今日出了什么大事,六处官学被查抄。
些许商贾心中忐忑,或许只有他们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李世民听完李泰的禀报后,直接命人,传唤高士廉入宫。
在他心中,并不相信此事与高士廉有关,但是高士廉的身边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高士廉一听圣人急召,又联想到今日长安城中,两位皇子的所作所为,当即脸色大变。
“来人,去将那几个逆子给我喊来!”
高履行、高至行、高纯行、高真行一共六人,跪倒在高士廉面前。
“说吧,你们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下方六人面面相窥,真正参与此事者,唯有两人也。
次子高至行和三子高纯行。
询问片刻,得知真相的高士廉勃然大怒,“汝二人,欲毁我高家乎!”
两人连道不敢,高士廉取来一把长棍,上前一顿招呼。
“打死你们这两个逆子!”
长子高履行赶忙上前阻拦,好说歹说,那两人依旧没有避免一顿毒打。
头破血流,浑身带伤。
“与我入宫面圣,听从陛下发落!”
高士廉带着两子入宫。
李世民一见,便猜到了其中手脚。
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高士廉算是外戚,有权有势,更是当初随他打天下的老将。
“陛下,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旁边还有李泰冷眼旁观,无论如此,这事高士廉都躲不过失察之罪!
李世民警告了高士廉两句,并且免去了高至行和高纯行的官职,并责令两人立刻出京,流放岭南。
高士廉只感觉头晕目眩,逃不脱的惩罚,看样子这次陛下是动了真怒。
一出宫门,昏倒在马车上,给高纯行和高至行吓坏了。
回府去请医师,连番诊治,这才保得性命。
因病,也无法再行朝会之事,李世民像模像样的询问了两句,就此罢休。
至于参与此事的其他人,严重者抄家灭族,轻者牢狱不减。
黄威最后落得五年牢狱,其妻儿老母,却得了一笔钱财。
是李方晨派人送来的,秦王的意思很简单,“为官者,家中老母重病无钱医,此乃大唐之过,些许补贴,只望老夫人身体尽快恢复。”
黄家老夫人当天便让黄威的妻女,跪倒在秦王府外谢恩,同时魏王府也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