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周书仁还没吃早饭,小公公来了周府,请周书仁入宫。
竹兰皱着眉头,“怎么会突然让你入宫?”
而且还是一大早,大潮会前没有早朝,竹兰不得不多想。
周书仁也诧异,按理来说,大潮会前,皇和太子应该不会见任何人才对,现在偏偏要见他,连吃早饭的时间都不给他。
周书仁穿好官服,“你别担心。”
竹兰不担心,只是想不通,“虽然没危险,你也要多加小心一些。”
“好。”
竹兰将装点心的荷包递给周书仁,“垫下肚子。”
“嗯。”
马车行驶的很快,可见十分急着周书仁入宫,进宫后,直奔着政殿而去。
周书仁整理下官服才进入书房,在书房内,只有皇一人,书房内静悄悄的,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只是周身的气压十分的低。
周书仁心提了下,“臣叩见皇。”
皇回神,好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书仁到了。”
周书仁更疑惑了,还是不明白皇怎么了。
皇揉了下额头,“书仁坐。”
周书仁起身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小心的道:“皇的气色有些差,可是没休息好?”
皇脸又沉了下去,鼻音淡淡的道:“嗯,朕的确没休息好。”
周书仁,“”
今日的皇,这情绪十分的外放啊!
皇目光落在周书仁身,眼睛不眨眼的看着,看的周书仁十分的紧张,能不紧张啊,皇的眼神的审视一点都没掩饰过。
周书仁尽量让自己稳得住,疑惑的问,“臣可是官服没穿好?”
皇收回目光,摇头道:“朕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何止是噩梦,梦里血红一片,他能听到自己的吼声,大殿内都是血,然后呢,他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唯独没有看到周书仁,对,就是没有周书仁。
他在梦里仔细寻找过,户部侍郎并不是周书仁,依旧是钟大人。
这个噩梦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儿子中毒倒地不起,大殿杀红了眼,每一个面孔他都认识,太子赢了,结果也复出了代价。
皇闭着眼睛平稳情绪,恨不得将张氏一族千刀万剐,睁开眼睛,“朕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没有书仁。”
周书仁心里咚咚直跳,吓得,我的天,要不要这么逗他,还带这么给皇提示的,“皇为何要梦到微臣?”
佩服自己反应快。
皇,“朕梦到没有书仁的朝堂,对朕是噩梦。”
周书仁心里倒吸一口气,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又一想,的确如此,没有他的朝堂,没人出好点子捞银子充盈国库,没他克张氏一族的阴谋,白捡银钱,没他阴错阳差的回归荣氏一族,荣氏一族的金库不会被发现。
周书仁看着皇,最重要的是,没有他时不时有意的引导,皇和太子的思想不会这么不进开放。
周书仁,“皇梦都是反的。”
他能说啥,能说你做的梦是对的,他才是最大的意外。
皇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书仁是真实存在的,他也早早的发觉了姚氏一族和张氏一族的阴谋,他有准备,这一场博弈他控制着,皇笑了,“朕也有怕的时候。”
他是真的怕,梦真的太真实了,想到皇后,皇抿着嘴。
周书仁心惊肉跳的,皇的心情又不好了,他算是明白为啥急着寻他入宫了,皇是从他身找真实感来了,可见皇梦里真的很糟糕。
周书仁仔细回忆着,记忆有些久远,当时媳妇说荣恩卿,原来的施卿夺嫡失败死的,摸着胡子,如果没有他的干预,好像的确如此,本来施家就和张氏一族有生意往来,没有回归身份依旧是商贾,可不就越来往越扯不开,估计也被当做炮灰利用了。
周书仁不敢偷看皇,皇太敏锐了,他怕小心思瞒不过皇,“皇,梦只是梦而已。”
皇笑着,“书仁说得对,梦只是梦而已。”
现在皇后好好的活着,几个儿子都好好的,他有万全的准备,不过,梦里的一些细节,他依旧记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要防范。
最后,皇越发的满意周书仁,想到大师的话,周书仁的确是福将,现实与梦境的强烈对比,皇越发的坚信,周书仁是能定国的存在。
皇想到这里,开口道:“日后要多靠书仁劝诫太子了。”
周书仁,“太子是皇亲自教导的,太子的出色,臣惭愧。”
呸,劝诫是好劝诫的,皇倒是会甩锅,日后太子是皇啊,忠言逆耳利于行,前提是能听得去忠言,就算太子开始能听得进去,时间久了呢,帝王当久了,可真不见得愿意多听。
一个不好,疙瘩多了,周家就完了。
皇对自己的教导的太子是满意的,尤其是太子把控朝政的时候,已经不需要他去指点了,“书仁是国之栋梁,朕对你有信心。”
周书仁,“”
他对自己没信心,不是他怂,而是看的太清楚,想想太子的性子,野心的扩张者,功绩加身的时候,真不愿意听泼冷水醒脑子的话。
周书仁进宫就是一午,吃了午饭,才出宫回户部。
这太子单独召见周书仁,还是一早就入了宫,不得不让人多想,没错,皇现在还是昏迷不醒随时要死的,所以都只以为是太子见了周书仁。
因为龙袍,都以为是和周书仁说了什么,也更间接的证实,太子要继位一样。
周书仁几次面对欲言又止的邱延,直接无视了,无声胜有声。
下午的时候,宁侯爷宁绪入了宫,好像验证猜想一样,随后的两日接连进宫的都是太子一脉的人。
转眼就到了大朝会,周书仁天蒙蒙亮醒了,竹兰一言不发的帮着穿衣服,他们二人都有预感,今日必然见血,太子选大朝会的日子不会是随意选的日子。
竹兰注视着软甲,“软甲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