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淼!
墨子柒与白玉笙做梦都没想到能够再听到这个名字!
当初,墨子柒刚到梅城的时候,李金淼便任梅城县令一职,在位期间贪得无厌,鱼肉乡里,不知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
后来若非墨子柒掌握到他勾结羽王府世子的证据,并举报他贪污,当初沈云楼与自己便可能会死在他的手上!
明明听说是景王府的人将李金淼押往了刑部,按理说应该秋后斩首,以儆效尤才对,此时的他为什么还会站在昊天殿上?
想到此处,墨子柒忽然想起当初李金淼偷偷运走梅城数年税银的事情,再将目光放在礼部尚书身上,显然明白了李金淼恢复自由身的原委。
也许从逃出梅城时,李金淼便已经铺好了后路吧
尽管在诸多大臣商议自己的结局时,墨子柒被迫选择了安静,不插手白玉笙与刑部、吏部尚书的明争暗斗,但是李金淼既然出来,她便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了!
“李金淼不行!他曾经是鱼肉百姓的贪官,他理应送到刑部斩首,而不应该以监察者的身份回到梅城!”
墨子柒未估计礼部尚书的颜面,直接上前两步,仰头朝着圣皇的方向喝道。
而不远处手执杖棍的护卫见状,一咬牙便朝着墨子柒走来。
因为,她再次冒犯了圣皇,打乱了朝廷的规矩!
说实话,即便是被狠狠地揍一顿,墨子柒也不想让李金淼前往梅城。
毕竟她也能够猜想到李金淼心底潜藏的恨意,也极易被所有梅城百姓误解。
好在景王眼疾手快,见到那根杖棍扬起要打墨子柒,便直接伸手攥住了棍身,锐利的双眸猛地一瞪,才吓退了护卫!
“陛下还请听墨子柒将话说完,再做定夺不迟!”
“唉好吧,孤可以听你说说理由。”
这是景王第一次打破朝堂的规矩,李公公略有些皱眉,本打算喝退景王,却不料被圣皇抬手阻拦。
随即,圣皇略有深意的盯着墨子柒,似乎能够从她双眼中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才叹息着让她说出原委。
“那李金淼原来是梅城七品县令,为官期间肆意鱼肉百姓,以月银二十两的资本在码头处建了一艘花船,船上金银细软,珍珠美玉数不胜数,饶是梅城到了凛冬之际,他也不曾拿出一两碎银赈灾!”
“其次,在位期间他曾与羽王府世子暗中勾结,每年往当地粮商秦某府上送童男童女,以斩首、断足、割腕等残酷刑罚,肆意搜集精血,企图炼制邪法,支持傅家父子造反!”
“此种混账人物,怎能担当监察者重任,又怎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日!”
“呵呵墨姑娘这番说词太严重,若是说贪图富贵,李某人不否认,并且已经悔过。”
“但若是说李某人与傅家父子勾结,暗中虐待童男童女,你作为梅城知县可要拿出证据来啊”
正当墨子柒列举李金淼的种种罪行时,却不料昊天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墨子柒猛回头,才瞧见穿着一身紫色官府的李金淼迈步走入,先是余光朝着自己瞥了一眼,随即便极为恭敬的跪在大殿之上,朝着圣皇方向磕了三声响头!
“罪臣李金淼拜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朝廷风调雨顺,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金淼孤有让你进殿吗?”
圣皇微微蹙眉,显然对李金淼的突然介入有些不满。
可李金淼是个老狐狸,抬头见圣皇神色不对,便接着磕了九个响头,甚至额头上留下一丝血迹,看上去凄惨极了。
“启禀陛下罪臣是等在昊天殿外的,听到墨姑娘将诸多莫须有的罪名安在罪臣身上,罪臣心里难受啊,所以才会急于进来澄清自己!”
“要知道微臣胆子小,当初贪图富贵也只是为了满足羽王府世子每年对供奉的要求,若是不给足银两他便要封掉梅城的粮道,那姓秦的粮商与他关系不同寻常,罪臣也不得不防啊!”
“另外凛冬之际,梅城数十万百姓等着吃喝不假,但多数百姓都是不求上进的人,凛冬之前他们不曾种地储粮,凛冬之后单凭着县衙赈灾也不现实啊!”
“更何况梅城县衙能管理的事情极少,人手也极少,说罪臣拐卖童男童女那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若墨姑娘真能拿的出证据,那罪臣愿意伏法,可若是空口之言,那罪臣可就太冤枉了!”
李金淼一副巧舌逐一驳回了墨子柒的控告,并且还将屎盆子往已故的羽王府世子身上倒,可见其脸皮之厚。
可落在其他官员的耳中,李金淼此言却有些可信,见圣皇再次沉默,便纷纷替李金淼说话,希望圣皇能够“明察秋毫”。
墨子柒算是看出来了,在场所有官员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他们巴不得让李金淼压在自己的脑袋上,找个人控制住自己。
而圣皇见此情形,显然也更偏向于让李金淼暂任监察官一职。
毕竟,符合礼部尚书所有条件的人恐怕也只有他李金淼了。
尽管,墨子柒要受苦一段时间,但好歹能保住性命
“罢了,既然吏部、礼部、刑部与朝内百官均赞同李金淼任监察者一职,那孤便破例让他担当此任。”
“至于李金淼是否如墨子柒所言,做过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孤自然会派人查清楚!”
“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所有官员听到圣皇的决定自然喜不自胜,当即便黑压压的跪下来一片,朝着圣皇方向施礼喊道:“陛下圣明!”
唯独景王、墨子柒没有施礼
墨子柒因为凉王府的事情没有施礼也就罢了,可景王为何没有动作?
圣皇盯着景王,嘴角微挑着笑道:“怎么你是不满意孤的决断吗?”
景王何尝不清楚圣皇心里的打算,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便朝着圣皇道:“儿臣还有一件事情,希望陛下同意!”
“哦?你可以说来听听!”
“儿臣与女儿相处时间不长,并且不久之后,便是夫人的忌日,希望能够带朝露郡主回到极北之地,让她给生母上一炷香”
圣皇闻言,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神色,在深深叹了口气后,才张口道:“可以,那你现在满意孤的决断了吗?”
景王点了点头,这才当着朝中众官面前,朝着圣皇方向跪拜下去。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