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人,您今日是处处针对本世子啊。”
羽王府世子坐在公堂之上,笑得有些狰狞,毕竟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憨货将真名字记录在账目内,而并没有做丝毫的伪装。
归根究底,还是“魍”初至羽王府时闹出的事情,使得羽王府死了太多的人,而世子本人也没有时间进行管理才埋下了隐患。
而此账目既然有了“阿丘”这个名字,那就代表秦老板是羽王府派人杀的。
“怎么?世子大人,还想往贵夫人身上推啊?”
墨子柒站起身来,素手负于腰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慢悠悠的来到了公堂中央。
“先不说刺杀秦老板究竟是谁的主意,单凭这么多证据,下官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不知世子大人愿意听吗?”
没办法不听,即便此刻羽王府世子恨极了墨子柒
“尽管说吧,本世子也想知道墨大人是怎么看这起案件的,又为何会如此肯定,本世子才是你要捉的案犯真凶!”
“那好,得罪了!”
墨子柒稍稍整理思绪,扭头望着公堂外围观的人,随即深呼吸,感觉紧张的心情稍有平复,才抿了抿樱唇道。
“事情起因与目的未知,故此两起案件还需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世子大人与某位高官往来较频繁,受利益诱惑,甘愿为这位高官收集他需要的东西,以便在朝中谋得高位,摆脱如今闲散世子的窘境。”
“而高官则要求你收集两样东西,其一是童男童女的精血,其二便是传闻中妖怪的心脏!”妖怪一词出口,顿时引得现场围观百姓一阵哗然。
墨子柒知道,妖怪这个词并不适合在公堂上说,只不过如今阮小六的模样需要得到解释,而桑舟县数十人的冤情,也离不开这件东西。
“得知高官要求,您肯定不会将此种事情交给外人去做,因此首先便考虑到了贵夫人的姐姐秦夫人,一来秦府资金充裕,靠着粮道更便于引入与运出,二来秦寿一直以皇亲国戚自居,故此这个人很容易把控,将收集童男童女精血的任务交给他较稳妥。”
“其次,在您寻找过妖怪的消息后,听闻桑舟县临近的一处密林内有其音讯,便直接登门前往何员外家,以其子嗣的前程作为交换,将这一项任务分配了出去。”
“当然,为避免事情超出掌控,你也派了一些羽王府的人留在两地驻守,并且协助处理事务,以便向那位高官汇报进展。”
“而您也会定期与何、秦二人私下会面,以便了解确切的状况。”
“秦家要收集童男童女的精血而不被人发现很难,并且秦老板较迷信,尽管有秦夫人在旁督促与协助,此时的进展仍旧很慢。”
“桑舟县地处偏远,何员外又急于将事情办成,所以在腊月便找寻到了您需要的东西,于腊月二十二日晚上邀请您前往何府取走那颗“妖兽的心脏”,并安排好何员外之子的归处。”
“听闻此消息,您自然希望能够快些将这些东西带回羽王府,以便向那位高官邀功,可谁料忽然闯进来一个人打乱了您所有的计划,并且饥肠辘辘的他,将妖兽心脏当做食物吞了下去,而这个人则正是我身旁的阮小六。”
说到此处,墨子柒下意识的拍了拍阮小六的肩膀,后者感觉到,大概明白了墨子柒的意思,随后便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掌,勉强化作狼爪,惊得现场众人一阵喧哗。
“阮小六初次接触妖兽脏器,身体骤变,大闹何府之后,被转交至涂县,由县令卜衣候审理,为免事情扩大,您私下里嘱咐秦老板解决事务,可谁料不出三日,您便得到消息说阮小六从牢内逃了出来,并且信讯全无,无奈便只能先将消息递交给高官。”
“秦家采集精血的事情也因此暂停,所有被关押的孩童只能暂时捆在地牢,等到再捉住阮小六时,继续提取精血。”
“可有谁能想到,阮小六逃走转眼便过去了两年,期间高官部下查询到了大致的线索,知晓阮小六逃走时年龄尚幼,极有可能前来秦家寻找自己当年被买走的妹妹。”
“故此,便派遣了府上高手前往羽王府,将相关事由告知世子,只不过之前世子办事不利,所以这位高手在来到府上后,对世子做了一些惩罚,使得府内许多仆从因此丧命。”
“而那个人,正是方才跪在公堂上,嘲讽您的刺客。”
“羽王府遭遇此种灾难,世子大人对那位高官自然是害怕极了,所以办事丝毫不敢怠慢,当天便派人去秦府寻找秦寿,叫他来羽王府商量后续事宜。”
“期间,您让他近期做事高调一些,并配备好护卫,帮您捉住在逃的阮小六。”
“只可惜,秦寿目中无人,他连梅城知县都看不起,又怎会在意一个孩子,所以在回去途中便借由绣春楼造势,以便吸引阮小六的同时,借众女群舞暗讽本官。”
“谁料,阮小六混入其中,化身片刻便突破重围伤到了秦老板,而恰恰本官也在场,并将他擒入梅城县衙,准备审理重伤秦老板一案。”
“秦夫人最先得到消息,所以先跑到梅城县衙,要求本官杀掉阮小六。”
“而羽王府得知消息时,本想借由高官的背景将这阮小六从梅城县衙要走,可惜您忽然想起下官与景王府的郡主关系较好,所以未免事情败露,才打消了此种念头。”
“如此,便只能由那刺客‘魍’传递消息,要求秦夫人改变策略,想办法将阮小六转移至其他地方审理,并且私下里通知了涂县县令卜衣候,前来梅城要人。”
“期间,本官在梅城内做了一次验尸,得到了一些想要的证据,因为围上白布无人得知流程,未免卜衣候在索要人犯时失利,秦夫人便托人找寻到了葛仵作,期望他能够协助卜衣候,将这个人犯转移至涂县。”
“葛仵作并非梅城中人,他不了解本案的详细状况,同样,秦夫人也不了解他的品行。”
“所以,在首次公堂审案时,葛仵作从尸体中发现了端倪,转而站在了本官的身旁,并戳穿了您与秦夫人编造的谎言,将卜衣候扣押定罪。”
“本来,我也以为这场案件将要迎来终结,可谁料到这才仅仅是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