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六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很想知道亲妹妹在到底经历过什么,他也更希望得知她真正的死因,以便他报复计划的开展,使自己在短时间内得到救赎。
因此,他混迹在人群中,同样静静地等候着结果,并没有脑袋一热冲进去。
实际上,他这样的想法是对的,虽然作为捕头的沈云楼并未在现场,但是凭借墨子柒与白玉笙的本领,想要捉住他也不困难。
而且他心里也清楚,只要再次被捉住,自己要想逃离可就难了。
“嘿!县衙的人开始收拾东西了嘿!”
围观的百姓瞧见县衙的人有了动静,便又惦着脚不断观望,甚至有了集体向前拥挤的倾向,阮小六为避免自己暴露,便朝着后方闪躲了几下,寻到一处位置较高的地方,便瞧见梅城县衙的人,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究竟是什么情况?验尸的结果如何?
梅城县衙并没有告诉周围的百姓,似乎从一开始便是这些人好热闹凑到此处似的。
他们甚至不知道尸体的主人是谁,验尸的流程究竟是怎样的。
通过县衙其他人的面相来看,此行无疑是有所收获的,这不禁让阮小六的心跳稍稳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前去县衙,将亲妹妹的尸身重新盗出来。
当然,墨子柒架起帷幕的举措,阮小六无疑是很感激的,但这也并不代表墨子柒是个可以信赖的人,阮小六最多会留下个纸条或报酬,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很快,夜色重新笼罩了这座喧闹的小城,阮小六仍带着帷帽,走在沿江的街道上,终于有时间留意到周围的环境,却发现原本恶名昭彰的梅城,如今竟然变得其乐融融了。
有谁能想到,在凛冬之际,外界难民成群,为了半块面饼能豁出性命,甚至有多数人因为挺不过凛冬的低温,导致冻死在荒野内。
而梅城的凛冬,在周围成片灯笼的照耀下,却有了丝丝的暖意,甚至还瞧得见儿童和老人坐在街角,边听着故事便吃饭菜。
这在阮小六的认知中,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甚至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够帮助梅城的百姓无忧无虑地度过这“死亡之季”。
或许,那个知县有能力帮助自己报仇?或许
没有或许,人活着就要明白,世上的人不可信,唯有自己,才不会想方设法的害自己。
阮小六寻了处较安静的地方,将外袍裹紧,观望着沿江的街道景色同时,啃着半块饼,静静地等待子时过去。
那时,是所有人熟睡的时候,也是贼最活跃的时候。
不知为何,今晚的夜色度过的格外的慢,或许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打扰了阮小六的清梦,也可能是他心里有鬼,所以才难以入眠。
不过,该来的夜终究还是会来,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除了零星几盏灯笼仍在亮着,便再也瞧不见了游走的人影。
这才像凛冬的景象,这才是阮小六最习惯呆着的环境
该起来了,该去接妹妹回来了
阮小六起身,朝着梅城县衙的方向稳步走去,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驻足在县衙大门处,随后深提一口气便攀上了外围的墙,静静地观察着县衙内的情况。
听说梅城知县上位,曾辞退了不少衙役,使得现有的县衙内部,巡逻人手严重不足。
即便如此,阮小六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化身后的战力能提升十数倍,但若是碰到知县和捕头,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更不用说强行将妹妹的尸身和验尸的结果偷走了。
因此,他不能强闯,更不能惊动县衙内任何一个人。
否则,他此行势必会前功尽弃,甚至以后妹妹的尸身想要被取回,都会难上许多倍。
那么,最简单且最安全的办法,便是乔装打扮混入梅城县衙,这样便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转移妹妹的尸体,也能够避免惊动县衙内的人。
不过,若是要乔装打扮,势必需要梅城县衙内的服装与令牌。
若要得到服装与令牌,便捷的方法便是挟持衙役或者其他的人。
能做衙役的人,都会有几分本事,若是阮小六稍不留神,极有可能会惊动县衙内的其他人,到时候自己想要逃走都有问题。
所以,最好能够找到其他相关的人,以便自己安全的潜入。
想着,阮小六仅仅贴在墙头,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墙身后面,以避免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迹,同时也在等着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自己混入县衙内的机会。
许是老天帮他,寂静的县衙院内,很快走出一个身着青衣的人,腰部系着一个围裙,看模样是朝着饭堂的方向走去。
不用多说,此人定是县衙的厨子,至于为什么子时会出来,可能是什么饭菜需要准备吧。
阮小六见这人面色苍白,步伐有些虚浮,料定他定是处于大病初愈的状态,若是将他挟持,并夺走他的衣物,想必后续盗尸等事情会顺利不少。
想到这里,阮小六决定不再犹豫,当即从墙头跳下来,飞快的绕到厨子背后,便将一柄磨尖了的木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说话,赶紧把衣物脱下来,否则我要你性命!”
按照阮小六的猜想,寻常人见到此种状况,势必会心惊胆战的恳求自己不要伤害他,然后乖乖的将衣物留给自己。
可谁知,这个厨子不一般,稍稍偏头似是瞥了眼自己,未说话便忽然感觉周遭冒出数条紫色电蛇,还不等阮小六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见“轰!”的一声巨响,自己便飞了出去,砸在县衙院内的墙上,面色呆滞的盯着才刚自己挟持的那人。
这梅城县衙真不好惹,没想到连个厨子都这么厉害!
想着,阮小六逐渐感觉身体麻木,似是灵魂脱离了肉体,合上双眸之际,只记住了厨子那双猩红色的目光。
“什么情况!”
此处的声响惊动了整座梅城县衙,当即院内的烛灯纷纷亮起,墨子柒披着一件衣裳便跑了过来,随后瞧见院内状况,便朝着那厨子问道:“师弟,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没什么。”包子丞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回头撇着墙角昏睡的阮小六道:“我察觉到有人在饭堂墙头蹲了半个时辰,还以为他是来偷鱼的。”
“偷鱼的?”
墨子柒顺着包子丞所指的方向看去,忽然发现此人正是阮小六,当即一拍大腿,捂着脸沮丧道:“枉我布下天罗地网等你过来,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捉住了!”